巴山回老家的计划提上了计事日程，他将买来的近一万四千册的宣传册打上了捆，买了一个大背篓，刚好放得下，不听从廖海邮递回老家的劝告，而是直接带回家，这可是近三千万的财产，他可舍不得有任何的损坏。
暗中观察了枯瘦女孩几天，每次吃完饭，她都是乘着去提水的当口，总要给那个目肓老人送一碗饭和一些肉菜，渐渐的巴山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个老人是那条街区的一名独居老人，无依无靠，无生活来源，而枯瘦女孩之所以以会将自已的钱接济那个老人，是因为他在受欺侮时那个老人替她挡了很多次灾，曾经有一次，巴山亲眼见到，那些追他的几个十六七岁半大的痞子被老人用木棒绊倒，而这位老人少不了那些痞子的一顿胖揍。
这天清晨，廖海替巴山收拾好行囊，他准备开着货车送巴山去火车站，巴山背着背篓刚刚走出了院子，枯瘦小女孩的门一下子打开了。
她穿着一双布鞋，背上背着一个小背篓，眼珠灵动的闪着，“爹，今天要回家了啊，我都收拾好了，带上我呗。”
巴山审视了小女孩一番，“你背篓哪里来的？”
“是廖叔叔给我买的，真不骗你。”
“你留下来吧，以后帮着看店。”
廖海笑着说道：“巴山，你真要让她留下来，现在年纪小，放在店里谁照顾她，还是带回乡里，让她去念书，家里面还可以给小磊做个伴。”
巴山不作声，走出了了院外。
小女孩背着背篓，跑出了院子，一看自己个子矮，马上就拿出了一个板凳，爬上了货车的车箱，然后就坐在车箱里，低着头，生怕巴山会赶他下车。
到了火车站，跟廖海道别，让他协助王梅蛋、马长江在上沪、西安站稳脚跟再回来，不过一切都要依据当地实际，不可操之过急。
候车室里，巴山买了回家的车票，这边是起点站，巴山买了两张硬卧车票，廖海也买了站台票，将两人送上了火车。
上了火车，巴山去开水房打好了开水，回到了卧铺的铺位。
小女孩拿出了廖海早就给她准备好的军绿色小搪瓷杯，“爹，给我也倒一杯吧，我这里有白糖，走的时候，廖叔叔给我买了一袋。
“自已动手，丰衣足食。”
“好嘞，爹。”
看着小女孩一脸幸福的喝着白糖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呢？你多大了。”
小女孩咧着嘴，“我九岁了，我爹娘早死了，我就出来要饭，我姓裴，就是有衣字旁的那个裴，没名。”
其实小女孩的情况他多少有些了解，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想多问，毕竟没人愿意将最痛苦的事给人分享。看着小姑娘的个子，最多是六七岁的年龄，这些年头可能也吃了不少苦。
“那你最喜欢什么？”
小女孩眼冒精光，“钱啊，我喜欢有很多很多钱，如果能有堆满一屋子那么多钱，我就不会受冻受饿了，我就天天吃鸡腿，天天吃肉。”
“那就你以后就叫裴钱吧。”
“好嘞，爹。”
巴山摆摆手，“以后就叫我巴老师，回到家后，跟一个叫巴小磊的姐姐住。”
裴钱很诧异，不过她很快就答应着，“是，巴老师。”
裴钱毕竟还是小孩心性，对火车上的一切都很新鲜，一个人将整个火车的所有节车箱都荡了个遍，不过还是改不了懒散的习惯。
每天早晨，巴山都会要求她起床后将床铺整理好，当裴钱抱怨凭什么啊，我们是给了钱的时，巴山便黑着脸，裴钱就只有乖乖的整理好床铺，拿起水杯去唰牙了。
巴山知道越是流浪过的孩子，越要从生活习惯上进行矫正，这样才是对她负责，将来长大以后，至少会成为一名人格完善的人。
裴钱照样在车箱里闲逛，还跟车箱里的服务员，乘警混得很熟，巴山很少喝斥她，而是言传身教，想要她懂得更多的道理。
巴山没事就拿出王蒙的布礼这本小说出来看，聊以打发时间。
刚看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裴钱哭着走了过来。
“怎么了，裴钱？”
裴钱抹着眼角的泪水，“巴老师，我身上的五块钱被人偷了，那是廖叔叔给的零花钱。”
说着小女孩就翻着她的小背篓，从里面拿出来一把削铅笔的小刀，“巴老师，我一定要找出那个坏人，我要杀了她，为我的钱报仇，五元钱，可以买五十个大包子啊，我的大包子。”
巴山看着裴钱就要离开，“回来，把刀收起来，坐在铺位上去。火车上本来就小偷多，你还东跑西跑，能不能安静的坐一会。”
裴钱伤心的坐了下来。
巴山一抚额头，“裴钱，你这个名字是不是没取好，刚取了名字就赔钱？”
裴钱咧咧嘴，“巴老师，那我姓郑，我要挣钱。”
巴山黑着脸，“算了，哪有将姓都改了的，回到家里，我给你拿五块钱零花钱。”
裴钱一听，受伤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自从掉了钱以后，裴钱老实了下来。
第四天的中午，两人在涪城下了车，然后坐上了慢车，然后在家乡的小站上下了火车，两人开始步行往家里走去。
巴山考虑到车站到家里还有二十几里路的路程，照顾到裴钱的脚力，走得很慢，有时走快了，还要停下来，等着裴钱跟上来。
裴钱则是环顾四周，记下了车站、土路的各处标志，快步的跟向巴山，生怕巴山将她丢在荒野里。
“巴老师，我听廖叔叔说，你家里有一整座山，那我以后能不能在山里面养兔子，我想养好多好多的兔子。”
巴山默笑着不语。
“那我就只养一只。”
“养什么养，等开学了就去学校念书。”
“巴老师，我很笨的，我怕到学校念书成绩不好给你丢脸，能不能不念书？”小女孩开始打主意。
“休想。”
两人闲谈着回到了家里。
巴山敲着院子的大门，巴小磊打开了门。
“哥，你回来了啊。”
巴山笑着点头，将背上的背篓放了下来，将给妹妹的礼物递给了她。
“小磊姐姐你好，我是我老师巴山的学生，我叫裴钱。”
妹妹巴山答应了一声，便关上了门。
妹妹早就得到消息，今天巴山会回来，所以早早就做好了饭菜等着他回来。
三人享受了一顿难得的美味，当裴钱打第四碗饭时，看了一眼巴山，“巴老师，我一定多干活，能不能再吃一碗。”
巴小磊笑道：“一家人不用说，想吃多少就打多少。”
“谢谢小磊姐姐，你肚子里有一百条船。”
“啊？”巴小磊一脸迷茫。
巴山哈哈大笑，“这是刚教她的道理，宰相肚里能撑船。”
巴小磊捧腹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