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夫人听了这话,真想扑上前去撕这个老家伙的嘴,她嘲讽着说:“你嘴里的这些事,与我想的这件事相比,能算得了什么?”
英国公真是没啥耐性了:“怎么,谁家的婆媳、谁家的妯娌不和睦,你偷着乐呢?”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看我啊?”英国公夫人对玉玦儿说:“你去门口守着。”英国公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对主仆。
英国公夫人满脸笑意,掀开被子,凑近英国公,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说啊,咱孙女儿,怀孕啦!”英国公反问她:“你怎么知道?”“我早就派人打听准了。不信你就问问王府的人,他们都知道,咱家儿媳妇也知道。”
英国公这时也收起来那难看的脸色,笑眯眯地问:“那他们怎么也不告诉咱一声啊,也免得我悬心。”
“怪就怪在这呢。”英国公夫人说完这话,英国公也好奇地盯着她。英国公夫人慢条斯理地说:“我昨天夜里就在想这个问题,还有啊,咱儿媳妇自打上次在王府小住后,就经常哭泣,想来她是知道若儿怀孕的,可是这大好的事,她为什么要哭呢?”
“是呀,为什么?”
“我就是想这个事才睡不着的呀。”
“好了好了,你先收拾收拾吧,先别让小辈们笑话。”
英国公可不是个婉转的人。午饭后,他就单刀直入地问何氏:“儿媳妇,若儿的身孕有几个月了?”何氏吃惊不小,她素来知道公爹的脾气,况且这事本身就不那么容易混过去,无奈之下,她只能实话说了:“大概快四个月了。”英国公听了,不喜反怒:“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并且之前你从王府小住回来,还欺骗我说,念佛到半夜是为求得王妃早得麟儿。为什么?”
何氏呆在那里并不打算回答,只听得耳边似乎响了一声炸雷:“来人,请家法。”英国公夫人在一边也吓了一跳,她虽说德行不佳,可也不算心狠,她一边扶住英国公的胳膊,一边劝着何氏:“儿媳妇,你也是,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你怎么忍心瞒着啊。要是我,早憋死了。你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赶紧跟我们说说,也免了眼下这皮肉之苦啊!”
何氏咬紧牙关,看着拿过来的刑具,表情淡然,不为所动。英国公夫人不住地朝她使眼色,见人家不惜的搭理自个,也无趣地转向一旁。英国公见状,勃然大怒:“好啊,看来,你是不要与我温氏同心同德了。既然如此,儿子,修书一封,将何氏遣回娘家吧!”
温公子闻言一愣,紧接着听见父亲那炸雷一般的训斥:“你聋了吗?”温公子赶紧支使下人:“还不赶快准备笔墨,你们这群呆子!”这边的书信正写着,那边英国公就差人去收拾何氏的东西:“去清点好何小姐的物件,我温家的东西,一样也不许带走;她何家的东西,我温家一样也不稀罕。”
何氏此番真是心如刀绞,英国公不愧是久经沙场,雷厉风行,杀伐决断,除了对自己的夫人和儿子之外,真是少有宽宥,亲孙女温静若在家的处境也大致如此。何氏的心突然凉了:女儿啊女儿,我救不得你,就随你一同去了吧!她缓缓开口,声音也冷若冰霜:“妾身有一事相求。”空气也仿佛凉了下来,突然就到了肃杀的深秋一般。何氏也不等英国公说话,接着说:“王妃身体虚弱,请不要将此事告知王府,王妃若有个差池,就凭英国公府,恐怕也难以支撑。”
英国公冷笑了一声:“你放心,你尚且能将此事隐瞒得如此之好。王妃那边,老夫也能做到滴水不漏。”
何府中也是肃杀的一片,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出声,没有一句询问,也没有一句埋怨。何老太太握着信,沉思良久,问自己的女儿:“你心里如何想的?”何氏说:“此番折辱,是女儿之幸。女儿在那里,很不愉快。”何老太太轻叹了一声:“大家都听到了。祸兮福之所倚,各院主子管好自己的下人,一切照旧。散了吧!”大家散去。
是夜,何氏宿在自己母亲的房里,将事情的始末全部说给母亲知晓。何老太太也止不住落泪:“可怜天下父母心!不对,只是你这母亲有疼惜女儿之心,她那父亲、祖父,何尝将她的所喜所恶放在心上。我可怜的外孙女。哼,英国公眼里心里都是那不成器的儿子,想来都是报应。我的若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