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是不是还听到什么了?”我道。
云淇摇摇头,道,“没有,我……我就是……”
“你就是什么啊就是,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云淇低着头,有些委屈。
我正想追问,屋外传来说话声。
是白嬷嬷。
也顾不上再问云淇什么,赶紧起身整了整衣服。
“两位小姐这是说正事还是闲聊呢?”白嬷嬷笑问。
我笑了笑,道,“瞧嬷嬷说的,我们哪里有什么正事?这不是悦柔的婚事在即,我们正商量着送些什么呢!”
“是啊,不如嬷嬷也帮我们想想?”云淇道。
“若是为了这事,那我今个可来对了,”说完,白嬷嬷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我和云淇面面相觑,难不成白嬷嬷都整备好了?
我心里窃喜,送悦柔的礼物不止朝阳愁,我也愁着呢!
再说白嬷嬷向来八面玲珑,跟着她多学学也是好的,如今一个朋友的新婚礼物就能愁得我没办法,将来我成了太子妃,四令八节的打理,朝中官眷的走动,那不得要了我的命啊!
谁知进来的是玉洁,手里捧着的托盘上是三个账本模样的东西。
白嬷嬷上前接了过去,来到我身边道,“原想等姐儿过了门再交给您,可又一想,到时候人情走动,府里府外有的忙呢!不如趁着现在清闲,姐儿先了解了解,也省的将来手忙脚乱的。”
“这……都是什么啊?”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咱们太子府上的一部分账目,这本是太子爷的地和庄子,这本是太子爷的铺子,这本是咱们府上仓库收纳的东西,都是皇上太后赏的,还有番邦进贡的呢!”白嬷嬷道。
“您今个把这些拿来,是……”
“当然是交给姐儿的,这事老奴同太子爷说过,太子爷心疼您,说是费心劳累的活不让您沾手,那些府上平日开支啊,例银的发放啊,铺子里的流水账啊,还有田地工人的统计等等,琐事费神的账目都在老奴和几个管事那呢,姐儿若是想看随时开口,立马给您送来,今个拿的这些也不用姐儿一点点的记下,知道咱们府上有什么就行,太子爷说了,他的就是您的,您可随意处置,方才两位姑娘不是还愁送什么东西吗?您瞧瞧,咱们太子爷可有不少宝贝呢,您瞧着顺眼的,挑几件给悦柔小姐送去不就好了?哪用得着为这费神?”
我彻底傻眼了,从未听过还未过门,夫家就把账本送来的。
女子过门后,得不得夫家满意,主要是看管家的权利有多少,我性子散漫,曾想若是家中妾室是个老实的,家中琐事交予她管理也未尝不可,想是这么想,但若真让我这么做,我还真不敢,养虎为患的例子还真听过不少。
白嬷嬷深得朝歌信任,太子府打理的也是井井有条,最重要的是对我也好,我从未想过将来把管家权收回来,白嬷嬷如今身子硬朗,至少十年我不用为府里的事操心,至于十年以后,我这岁数也不是白长的,总该能玩够了吧!
今个送来的这三本账,算是朝歌把家底子都亮出来了,就冲着他这份信任和心意,我怎么能不感动?
我在家的时候起初和继母学过两年中馈,可她也不是个擅长的,后来舅舅又让我跟着舅母学,舅母不甚待见我,我去了几次就不再去了。
那时候都以为我会嫁给表哥,我也是这么想的,心想有舅母在,家里的中馈也轮不到我,若是我和表哥开府另过,那日子更是简单,如此一想,中馈不中馈的,便不甚在意了。
晚上,云淇和我一起睡。
她铺好了床,我还在看账本。
“姐姐不是不爱看这个吗?今个都看大半天了,仔细眼睛疼!”云淇道。
我想了想,没说话,起初我就是随便翻翻,可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仿佛能看到朝歌的过往,那些我不在的日子。
云淇在我身边坐下,随手拿了一本,翻了翻,道:“姐夫真是有心了,这库房登记的珠宝首饰还真不少,柔姐姐和表姐的礼物咱们也不用愁了!”
我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丫头还真不客气,这账本咱们看看行,东西是万万不能动的,也不怕人家笑话!”
“哪里会笑话,姐姐难道看不懂姐夫这意思?”
“意思?”我看了看她拿的这本,正是库房的登记账簿,翻了几页,道,“这有什么意思?”
“姐姐你看,这所有的珠宝首饰,只有入库登记,没有出库,说明姐夫并没有什么红颜知己可以送的!”
我微怔,细细有看了几页,果然,出库的东西都是都是一些屏风啊,砚台什么的,女子用的东西全本都只有入库,没有从里面拿出来的。
“他若是想送人,直接留下就好了,哪用得费这事?”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甜滋滋的。
“姐姐这么说好苛刻啊!明明心里高兴着呢!”云淇笑我。
被猜中了心事,我也不觉得丢人,反而乐呵呵的揽过她,道:“我这不是觉得你难得夸他嘛,你有没有喜欢的,我都给你留下,将来你出嫁的时候,给你做嫁妆!不过你成亲我也只能暗地里给你,毕竟四个妹妹呢!面子上我也不能太偏心不是?云昕我是不管了,云玥和云念我总得说得过去,不过你放心,给你的肯定是最好的。”
“我才不想嫁人呢!我就想一直陪着姐姐。”云淇闷声道。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真是孩子气。
“姐姐,你说当初若是我娘没有把我送进将军府,而是把我扔到外面该多好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吃惊的问道。
“将来姐姐嫁人了,我就不能陪着你了,会有人说闲话的,如果当初我被仍在外面,母亲心软一定也会把我带回去的,这样我就可以给你当丫鬟,陪着你长大,一辈子不嫁人待在你身边,这样就不会有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