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毁容之灾
秦念慈这次昏倒，大概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将息身子。
“爹——”揉了揉酸涩的眼，秦念慈道：“我都能下床了，明天你还是同莫姨同去出摊罢！”
“不妨事——”秦玉寒心中暗暗的嗟叹，本来念慈就十分的懂事，经历了这样的一场变故，更像是平白的长了几岁，就连平日里本就少见的天真活泼也一并的消失了。
“爹，”察觉到了秦玉寒的落寞，秦念慈努力的撒娇道：“爹，念慈想吃梨好不好？”秦玉寒本待要答应，想起离梨本同音，心里一沉，手一偏拿起一个苹果，“念慈，吃个苹果好不好？”
“好！”念慈乖乖的应声，秦玉寒耐心的削去苹果的皮，状似无意道：“念慈，你看这苹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芽孢，树枝给它输送营养，它才能绽成饱满的苹果花，树叶给它供给养分，它才能灼灼于枝头，成为这个苹果，即便，这苹果被果农摘来，树枝和树叶的供给之恩，还是要念的！”
“知道了，爹爹！”秦念慈不过是个小孩，虽然明了父亲心中的意思，但是还是不能做到心无芥蒂，只好大力的咬了一口苹果，“念慈今天好些没有？”莫离的声音总是比她的身影先到。
“好多了，莫姨，要不要常常苹果？”念慈脸上漾开了笑容。
“我不吃苹果，今天吃烤全羊！”莫离笑吟吟的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烤全羊？”秦玉寒同秦念慈异口同声，满是惊愕。
“是啊，今天帮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姐描画了一幅百碟图，说画的好，给了十两银子，我想念慈正好要补补身子，聚全德的烤全羊，用药膳烤制，最是滋补！”莫离灿烂笑容下藏着一咩咩的心虚，眼神也有几分游移，最近不知为何，京城中进驻了不少的军官，街上大乱，书画摊子几乎没有人光顾，她只好回去莫府，对自己的老爹进行了一下思想再教育。
“离儿，辛苦你了！”秦玉寒由衷的说道，这些本是他分内事，但是莫离全权的操持的井井有条，却让他成了个闲人。他能做的，只是现在站起身来，轻轻的拉住莫离，仔细的验看她的手是不是又为这个家粗糙了几分。
“看你的手，就知道我有多失职！”秦玉寒心疼的把她的手贴近胸膛的地方，自责不已。原来莫离的手就像是上等的绸缎般润滑，现在却像是一块温玉，虽然还是光滑，但是多少没有原来般柔软。
“快吃吧，要不然等肉凉了，就不好吃了！”莫离的眼瞥见念慈的时候，从沉醉中醒来。
秦玉寒同秦念慈乖乖的应声，聚全德的烤全羊的确名不虚传，念慈竟然自己就啃掉一只羊腿，莫离却心不在焉的咀嚼着一小片羊肉，怔忪着时不时的瞧一眼门外。
秦玉寒往外看了一眼，隔壁的邓屠夫今天嫁女儿，大红的喜轿四周都缀着金色的流苏，新郎是天桥上算命的邓半仙，现在一脸的红尘气，喜气洋洋的坐在马上，等带着喜娘搀出的新娘，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过以后，空气里满是硫磺的味道。
“离儿？离儿？”秦玉寒不动声色的唤着，心中却快速的有了计较。
|“嘎？”果真是失神。
“尝尝味道如何？”一低头，才看见，秦玉寒扯了一片肉送到了她的嘴边。莫离脸一红，就像是熟透了的五月的鲜桃，挂在碧绿碧绿的枝头，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一亲芳泽。一家无话，甜蜜都吃进了肚中。
这天，莫离又要出去，秦玉寒和秦念慈殷勤的送她出去，却在她前脚出门去的时候，后脚也踏出了房门。
一家一家的铺子逛了下来，秦玉寒积攒多年的荷包已经变瘪，心中却是无比的开心，念慈也兴致勃勃的为他出谋划策。
“你们家小姐真的跟卖画的过活到了一起？”不远处有几个丫鬟仆妇正在叽叽喳喳的说什么，有个粗嗓门就这样的响起。
“是啊，你没有瞧见蝶儿家的姑爷，真是真是，用戏文里的话说才是潘安貌宋玉容呐！”有个小丫鬟一脸的神往。
“切，我们家小姐也是嫦娥的容貌西施的妆容呢！”小丫鬟忙不迭的给自己小姐正名，“要我说，我们家小姐和姑爷才是真正的天生一对，地设的一双呢！”
“蝶儿姐姐你吹牛，我上次看见你们家小姐来着，吓死我了！”有个小丫鬟跳出来质疑，“那是我们家小姐使得计策——”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像是隐匿了多大的秘密。秦玉寒就从这样一堆人的身旁走过，丝毫不觉得这样的议论同自己有什么关系。倒是秦念慈不住的回头张望，那个叫蝶儿的姐姐，不就是莫离姨的随身丫鬟么？看了看爹爹专心致志的样子，秦念慈决定不去打扰他。
莫离拖着身子往回走，养家糊口还真是不是一般的累人呢？每日所得，除却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开销外，还要想着给家人添置衣物，还要攒下钱为念慈上学做准备，思及此，莫离顿时觉得秦玉寒身上的担子沉重无比，想起秦玉寒，莫离的脸上绽放了一抹笑意，步伐也加快了。推开门，脚步就钉在了原地，眼前的景象让她呆住了。
还是仅可容身的陋室，现在却被点石成金的神仙点化，变成了一处神仙的洞府。方案处点燃了两大支硕大的喜烛，摇曳出一片彤红，喜烛的中间是件果盘，里面装着小孩拳头大小的枣子，花生，栗子，桂圆，每一颗的水果都丰硕饱满，大红的绸缎结成了绣球，从梁上垂下，光秃秃的大梁上，有如一株石榴树，开出灿烂葳蕤的红花，而地下，早就不是青青的石板，而是遍地的鲜花般，仔细分辨，能分的清这里是石竹的红，那里是芍药的艳，这里是茉莉的香，那里是素馨的雅，莫离的视线最后看见了桌上，那上面的东西更是把她的视线牢牢的占据——凤冠霞帔，镶着珍珠的凤冠流光溢彩，安安静静的躺在桌子上面，它下面是件嫁衣，做工精细，通体鲜红的料子上面，栩栩如生的绣着龙凤呈祥和戏水鸳鸯。
“啪啪啪——”响彻云霄的爆竹声拉回了莫离的思绪，回头，秦玉寒父子，早就换上了大红的喜服，在门口冲她笑。就像是三月里的一场春雨，点下了无数的盛大繁华，莫离的不知道，她是笑着的，秦玉寒抖开嫁衣，仔细帮她穿上，细细的帮她扣上衣衫上的盘扣，牵她坐在了椅上，笨拙的梳起顺溜的长发，盘成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发髻，把凤冠放在了她的头上，“离儿——”秦玉寒俯下身，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倘使你不怕同我经风历雨，我愿同你蹉跎年华到天涯，我愿意许你天长地久，你愿意么？”屏气凝神的等待她的回答。
莫离不由分说，把凤冠固定住，娇嗔道：“哪里有你这样，已经帮人家盘好了发，才想起问愿不愿意嫁给你？”眼神中流光异彩，动作中百种风情，丑陋的容颜早就被喜悦冲刷的美丽无比，“爹爹，娘娘，一拜天地，天长地久，地久天长！”红衣红裤，头上抓了两个小髻也用红丝线绑住的念慈，充当爹娘的司仪。秦玉寒听见他的话，赶忙把一条描绘着鹧鸪的喜帕盖在莫离的头上，心中有种隐忍不住的喜气要往上冲，从今天起，他就是妻子的人了呢！
“二拜高堂，喜气洋洋，子孙绵长！”稚嫩的嗓子，喊出的话语却是有模有样，秦玉寒同莫离只好冲着喜烛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娘拜爹，爹拜娘！”念慈红光满面，好像过去的阴霾都随风消逝，从今天开始，他秦念慈，有爹，秦玉寒，有娘，莫离。
“送入洞房——”等到秦玉寒同莫离进的屋中去，念慈赶忙再点炮仗，口中不忘念念有词，炮仗响炮仗响，否极泰来家兴旺，手中的香还没有碰到纸捻子，红皮的炮仗便被一只黑鞋给踩住了。
“爹——”念慈的口中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身子就躺倒在了尘埃里，秦玉寒听见外面动静有异，匆忙出来，念慈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倒在了尘埃里，嘴角还有一丝丝的鲜血，而他的周围有三个身穿黑衣的大汉，用黑布蒙脸，看不见面目，“念慈——”惊呼一声，秦玉寒便扑上前把秦念慈牢牢的抱在了怀中，就要往外冲，却被黑衣人硬生生的给截下。
“你们想干什么？”暴睁着双眼，眼中全是细密的血丝，就像是寺院中暴怒的金刚，不怒自威，黑衣人们下意识的让开路，在秦玉寒的身子往外冲的时候，却又返回神，大力的击向了秦玉寒的腹部，他腹部吃痛，却是一股怒气不散，身躯没有丝毫的改变，出招的黑衣人有些疑惑，不是说这个人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么？他可是大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就算是江湖人，碰上了他的拳头，也没有像眼前这人一样，没有丝毫的动容，身后的黑衣人一脚就把秦玉寒重重的放倒在了地上，而秦玉寒的动作简直让人大跌眼镜，他立刻从地上起来，抱着秦念慈小小的身子，就像是捧着价值连城的古董，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损伤，后面的黑衣人也愣在了那里，难道情报有误，眼前的这个人是个隐藏至深的武林高手，前招未止，后招又至，最后一个黑衣人扯出了腰际的单刀，横的像秦玉寒的面门一扫，本意只是吓唬吓唬，但是秦玉寒不躲不闪，只是看着怀中的秦念慈，脚步没有一分一毫的停滞，刀锋就这样没有悬念的触到了秦玉寒的面皮，触到了面皮里面的肉，从眉际到下巴，横穿而过，鲜血争先恐后的喷涌而出，秦玉寒丝毫不为所动，脚步依旧匆忙，三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都被秦玉寒的气势震慑，而听见外面声音的莫离察觉有异，也不顾了礼节，扯开了喜帕，出门便看见了这鲜血淋漓的一幕，“啊——”尖叫一声，震醒了的却是那三个黑衣人的神智，三人全部找出随身的兵器，雪亮亮的朴刀在暗夜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莫离大力的捶了自己一拳，稳住了自己的神智，猛的跃进了三个大汉中间，动若脱兔的同三人周旋起来，边打边大力的喊：“玉寒，带着念慈走！”秦玉寒的步履匆匆，拐出了小巷，念慈的手，从他的臂弯里垂落，无力的随着他急促的步伐摇动着。
“只要你们三人离开京城，我们兄弟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为首的大汉道。
莫离咬紧了自己的一绺头发，墨样的眼眸中是冬雪般冰凉，“诸位不闻，血债血偿？”莫离的兵器是支判官笔，平日里作画写字，这时节，却是防身的兵器。矫若游龙的身手，虽然看似稀松平常，却是杀招遍布，三个大汉不敢掉以轻心，小心应对。
女子的体力相较男子，本就稍逊一筹，莫离本就是大家闺秀，平日少有亲身实践的机会，加之三个大汉武艺精湛，默契一流，用愤懑之气支撑的气力慢慢的流泻，莫离便落了下风。
护住了前门，后面又是门户大开，遮住了后面，前面攻势又急，左右招架，煞是狼狈，前面的大汉往莫离的肋下攻去，莫离刚刚化解这招式，颈后生风，慌忙低头避开这招，斜刺里的大汉，恶狠狠一笑，两把刀一前一后的招呼了过来，莫离避开了前面的刀锋，却躲不了后面的杀意，只能徒劳的闭上眼拿笔去挡，却发现，预想中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睁开眼，却发现，那把刀锋利的刀刃被秦玉寒的手狠狠的攫住，鲜红的血，一滴滴的滑落在了尘土里，秦玉寒就像是一尊战神，杀气腾腾的从天而降，浑身散发出来的恨意同杀气，就像是无形的网，让三个大汉透不过气来，哐啷——那把刀，掉落在了土里，三个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步步后退，江湖十年，风风雨雨，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的人，明明知道实力悬殊，却丝毫不畏惧，这种大义凛然，这种浩然正气，让他们三人从心中开始畏惧，开始畏缩，秦玉寒就像是一面光滑无比的铜镜，折射出来，他们卑微的灵魂，也映射了他们曾经快意恩仇的那些豪情。三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秦玉寒保持着刚才的状态，站在那里，身子直的像是一尊雕塑，泛着冰冷的光，“玉寒，玉寒——”莫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止住自己的战栗，撕下自己的喜服，包裹住他手上血流汹涌的伤口，鲜血把红色的喜服打湿的更加殷红。
“离儿，你不妨事吧？”看见莫离小心翼翼的神情，秦玉寒的表情才慢慢的缓和，开口问，鲜血便流了一嘴，满口的鲜血，在凄冷的月色下，触目惊心。脸上的伤口也像翻开的嘴唇，张开那，让人恐惧，秦玉寒眼神在莫离的身上上下逡巡，确定她毫发无伤的时候，重重的跌倒在了尘埃里，他是完全靠着一股气来支撑，现在爱人毫发无损，孩子也在救治中，这口气便提不上来，人便倒在了地上。
莫离狠狠的跺了跺脚，她爹爹，是没有伤人的胆量也没有害人的歹毒的，探探秦玉寒的鼻息，尚有气息，莫离咬紧了一口的银牙，用力把秦玉寒掼到了背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他背起，朝莫府的位置走去。
人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莫离娇小的身躯刚刚出现在莫府所在的大街上的时候，老熟人黄牙乞丐，带着一帮子小乞丐把莫离团团围住，阴阳怪气的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神勇无比的莫小姐，莫小姐行色匆匆，这要赶往哪里啊？”边说边不怀好意的凑了过来，莫离戒备的看着他，准备他敢靠近，就踢断他的腿，但是黄牙乞丐像是准备好了似的，招呼众人往莫离身上的秦玉寒使劲，秦玉寒纹丝不动，丝毫没有生命的迹象，莫离的心有点发凉，“莫小姐，上次许我们的银子呢？”莫离眼睛竖起来，冷哼，“怎么上次还没有挨够打么？”黄牙乞丐面上青红交错，又羞又恼，气急败坏道：“给我打，我还真不信，一只雌虎还有一只病猫，真能把我们兄弟怎么样喽？”话音刚落，群伺周围的乞丐们便一拥而上，虽然莫离身手很好，但是身上背负着秦玉寒，难免投鼠忌器，“给我打，给我打！”黄牙乞丐仍然记得上次被莫离打的落花流水的惨状，只敢远远的跳着脚指挥，却不敢上前，有个乞丐大力的一扯，秦玉寒便从莫离的身上滚落，别的乞丐祭起了痛打落水狗的丐帮帮训，用力的踢秦玉寒的身躯，莫离发狂的护住秦玉寒，半个身躯俯在了他的身上，避免心爱的人再受皮肉之苦，却只能腾出一只手来同乞丐们过招，败象更加的明显，不多时，竟然被一群乞丐给制住。
“嘿嘿嘿，上次的英勇无敌哪儿去了！”黄牙乞丐踱了过来，“丑是丑了点，但还是细皮嫩肉的！”说罢，率先的淫笑起来，手也不规不矩的伸了过来，莫离虽然双手被擒，双脚却还能使上力气，横扫一腿，便把黄牙乞丐踢飞了出去，黄牙乞丐哼哼唧唧的从黄土中爬了出来的时候，恶狠狠的说道：“妈的，骑不服的马，打不服的婆娘，反正你也是这样的一张丑脸，老子再给你锦上添花！”抽出一把匕首，便往莫离的脸上划去，一刀下去，倒是没有用太多的力气，毕竟女人的脸皮，是很脆弱的东西，见血即可，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莫离的脸上没有血，一滴都没有。黄牙乞丐不信邪，又添了几分力气，十字刀痕落在莫离的脸上，本就丑陋的容颜上更加的丑陋，甚至有小乞丐把眼别了过去，但是还是没有血。黄牙乞丐的手开始颤抖，什么人的脸被划开的时候，没有血。凑近莫离的脸，黄牙乞丐想弄清楚真想，肮脏的手更是毫无顾忌的揉捏住莫离苍白的脸蛋，莫离瞅准了时机，用力的挣开了几个乞丐的钳制，头颅重重的撞击黄牙乞丐，后者被她撞的眼冒金星，躺倒在了地上，手中竟然还拎着一张肉色的东西，众人仔细看看，竟然是张脸皮。
“鬼啊——”一叠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静悄悄的夜里，好多人家被惊动，纷纷的点了灯出来看个究竟，黄牙乞丐们连滚带爬的逃离，都没有勇气看没有脸皮的莫离，是怎么样的一张脸。
“是小姐——”莫府的家丁看见了莫离。
“快去禀告老爷，是小姐，同——姑爷！”也有人看见了血泊里的秦玉寒。虚弱的抬起眼，莫离对最近的家丁说：“去医馆里找念慈！”说罢，再也没有力气说什么，
经历了一晚上的打斗，莫离的情况较之秦玉寒，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着明亮的火把，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眼神渐渐涣散，也倒卧在了秦玉寒的身上，昏倒的时候，不忘紧紧的捏住秦玉寒的手，她要时时刻刻的感受，秦玉寒，她的夫，她的爱人，是真的，是活的。
打扮的还是红包模样的莫老爷，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女儿的面具已经脱落，面色苍白的倒在了血泊里，而血泊的形成者是他不怎么待见，还没有承认的女婿。叹口气，任命的吩咐把两个人都抬了进来，他真的不想理会那人的死活，但是，女儿的手紧紧的拉住那人的手，好像是，什么样的风雨，也不能再让这两只手分开。
离莫离最近的那个家丁，也有点发木，这么大的京城，这么多的医馆，究竟去哪里，才能找到小公子？摸摸鼻子，家丁认命的开始，在偌大的京城中寻觅小姐说的医馆。、
天上，月亮早就躲进了黑乎乎的云层里，天地间好像再也没有清亮皎洁的月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