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的是,小号子都记在心中。”小号子一边讨好地应着一边用手帮着江德海捶背时不时地眼睛瞄向院子,直到看到了幽幽的火光小号子心里才慢慢地沉下了气,嘴角微微扯了扯,直到江德海打掉他的手然后快步从台阶上走下去迎了过去。
“王爷您来了。”
江德海给穆怀玉请着安,十分恭敬。
“父皇在里面?”穆怀玉看向亮着灯的房间看向江德海问道。
“在呢,皇上一直都在等您,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江德海如实地说道,最近经过梅嫔那件事情之后皇上的心情一直都不好,好在今日这心情恢复得不错,这个时候召见清裕王殿下想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
穆怀玉应着便抬脚走上台阶。
小号子行着礼弓着身子,目光却微微网上瞄着,只见着一双黑色靴子从他的面前走过,便而就听见房门推开的声音。
一个小太监见此奉茶朝着里面走去,小号子见此快步上前从小太监的手中将茶水端了过来,“你这人笨手笨脚的,再惊动了圣驾,给我,我进去。”
小号子颐指气使,不等小太监回应便就将茶水给端了过来。
小太监是刚刚进宫不久的新人,面对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便只能求救似的看向江德海。
江德海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抬眼便朝着小号子望去。
小号子讨好地笑笑,“师父,这小子是刚来的,毛手毛脚的,昨儿个还打破了一个茶盏,这要是让他进去,在圣驾面前出了丑那我们可就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太监见着小号子拿着这件事情来说事瞬间便就低下了头,小号子乃是江公公面前的红人,又岂是他们这些刚进宫的人无依无靠的人可以动憾的。
江德海看了小太监一眼转而看向小号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去,那不成是等着主子自己个出来端不成?”
小号子听此赶紧应着,“师父教训的是,这就进去这就进去。”
小号子说着便端着茶盏推门走了进去。
小太监也只有憋屈的份,谁让他不是江公公的弟子,是江公公身边最红的人呢。
江德海看了小太监一眼,眼皮耷拉着,神色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你下去到小厨房里帮活,等到什么时候将毛手毛脚这个坏毛病改掉了,什么时候再到这里来伺候主子。”
下太监现在心中不禁有憋屈,更多的还有委屈愤懑,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应着然后退了下去,去找小厨房的掌事公公报到。
“啊——”
养心殿中传来小号子的尖叫声,江德海暗道一声坏了事便赶紧推门跑了进去。
跑进养心殿的江德海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只见着清裕王殿下手中拿着银丝,而皇上则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脸色十分的苍白,,脖子上还有细细的血痕。
“皇上——”
清裕王杀了皇上,儿子杀了老子,一瞬间皇宫里面人心惶惶,机要大臣连夜进宫,宫门彻底封锁,只准进去不准出去。
芳华殿。
柴媚儿坐在软榻上,身上穿缟素衣裳,发鬓之间没有一点的装饰,只是简单地挽了个发髻。纤纤素手不急不慢地敲着桌子,一抬头便就正好可以看到对面梳妆镜中的自己。
望着镜中十分憔悴的模样,柴媚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你也是会为他伤心……可是,他的心里却从来不把你当做回事。”
“娘娘——”
殿门被敲响,柴媚儿目光一沉,望向殿门,“本宫说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娘娘,皇后娘娘晕了过去,现在六宫之中大乱,每个人都是人心惶惶还有几位娘娘正在宫里面大哭大闹,娘娘,奴婢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所以才冒死来打扰娘娘。”
宫娥刚说完便见着面前紧闭的殿门打了开来,宫娥抬起头看向柴媚儿就想是一条哈巴儿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主人,希望能够得到一块肉骨头。
“娘娘……”
柴媚儿瞧着跪着门口的宫娥,伸手便抬起宫娥的下巴,“你是皇后宫中的?本宫怎么没有见过你?”
“回娘娘的话,奴婢只是一个下等的宫女,娘娘没有见过奴婢是正常的。”宫娥低下头心里面十分的怨恨,以前她也会在内殿侍奉的上等宫女,只是因为明格的嫉妒心太强,她见不得皇后娘娘待她好,便使了计策将她从上等宫女贬到了做洒扫的下等宫女,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去。
“下等宫女?”柴媚儿松开手冷笑几声,“什么时候慈宁宫轮到一个下等宫女做主了?”
宫娥闻言赶忙叩头,“娘娘恕罪,奴婢只是一时情急、”宫娥顿了顿,赶紧转变话音道:“宫中突生变故,现在只有娘娘您压住六宫,奴婢只是斗胆来请娘娘。”
柴媚儿微微扬了扬嘴角,“没想到你倒是慈宁宫里面最聪明的那一个,从现在起你就留在芳华殿中,流水,带她下去。”
“谢娘娘恩典,谢娘娘恩典——”
宫娥满心欢喜,总觉得自己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
柴媚儿淡淡地看了流水一眼,流水明了便上前搀扶起来宫娥。
“好妹妹,从今天起你就是芳华殿中的一员了。”
流水十分亲昵地挽着宫娥的手臂,宫娥受宠若惊,要知道她在慈宁宫的时候一直受到明格的欺负,可是在这芳华殿中跟明格一样身为上等宫女的流水竟然对她称呼为‘妹妹’这可是莫大的荣幸啊。
“流水姐姐,我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要是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对的地方还需要姐姐提醒才是。”宫娥顺着这条杆便就往上爬,亲昵地挽住流水的手臂。
流水笑笑,“这是自然。”流水望着不远处的枯井伸手一指,“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
宫娥顺着流水的手指望去,“不过就是一口枯井,流水姐姐怎么了?”
流水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枯井,你仔细上前瞧瞧,看看与其他的枯井有什么不同之处。”
宫娥将信将疑的上前将头向着水井里面探去,“流水姐姐这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啊——”
只听‘噗通’一声,便没了声音。
流水望着面前的枯井,神色漠然,“不同的地方是这口枯井将是你的亡命之地。”
流水说着看向四周确认没有人见到之后便快步地离开。
柴媚儿依靠在软榻上,姿态慵懒。
“事情都处理好了?”
“回娘娘的话,都处理好了。”流水应着顺带着添了半匙的香料,盖上香炉,香烟缕缕冒了出来。
柴媚儿望着从香炉里面冒出来的青烟,眉心微微一挑,“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回娘娘的话,前去慈宁宫的太医过来都说皇后娘娘是悲伤过度才导致的晕眩。”
“悲伤过度?”柴媚儿嘴角微微上扬,“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皇上与皇后乃是恩爱的典范,如今皇上不幸驾崩,伉俪情深的皇后悲伤过度昏厥倒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只是,这悲伤过度该是一个什么程度太医可曾说了。”
柴媚儿神色淡淡,目光微抬看向流水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肃穆。
流水见此明了颔首,“回娘娘的话,太医只是说时日不多。”
柴媚儿满意地扬了扬嘴角,“事情做得利索点,本宫不喜欢收拾烂摊子。”
“诺。”
元德二十八年,圣德帝驾崩,次月,皇后菀,追封慈宁孝庄皇后,同年,太子穆连瑾登上皇位,清裕王被割爵位打入天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朝拜,规规矩矩。
穆连瑾高座其上,望着跪在下首的百官,神态奕奕。
这权势来的太快,让他反应不及,他终于有了能力能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王府之中,自从穆怀玉被下大狱之后,王府之中的人个个都人心惶惶,生怕这次的事件会牵连到他们之中,所以跑的跑,逃的逃,一瞬间王府变得十分的萧条。
“娘娘,现在爷被关进了大牢之中,还被扣上了弑君的罪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娘娘,求娘娘想想办法救救王爷吧……”
墨竹跪在地上不停地哭喊着,神色急切,一双眼睛熬的通红,自从王爷被关了起来之后他就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
“行了!哭什么哭!”花钰神色肃穆,“这件事情来的蹊跷,我要进宫一趟,府中的事情、”花钰眉心微皱,这些天王府里的下人们跑的都差不多了,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毕竟是人都会怕死,既然留不住那么就干脆散了。
“你兑换些银子来,将府中的下人打发掉,想走的发路费,不想走的、”花钰停顿一下,扯了扯嘴角,“估计现在没有人不想走。”花钰自嘲地笑笑,“王爷出了事,我们不能乱,因为王爷现在只有我们。府中的事情你处理好,我进宫打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