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波跑到小李子那里躲了两天,在这里又无事可做,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过着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毕竟小李子也只是住在厂里的宿舍,之前还靠跟着英波才能有个像样的地方住,才能有清雅和英丽对自己的关心、照顾。英波不敢回家,捅出来的大窟窿还没补好,又把姐姐惹毛了,英波第一次感到走投无路。
小李子也看出了英波的心事,晚上和英波聊到得很晚,小李子说:“英波,其实你应该好好在厂里工作的,之前师傅那么器重你,他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情况,肯定非常失望。”
英波翻了个身,说道:“我不喜欢干这个,灰太大了,师傅对我是挺好,可是他还不是回老家了,哪有时间理我!”
小李子拉了一下被子:“那你有什么打算呢?总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厂里人知道你在这,只是没有揭穿而已”。
英波想了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就是不直我也能给它撞直。你就别管了,放心,等我这事解决了,有什么好事我肯定带上你的”。
“那你可得想好将来的路怎么走,可不能再给家里添麻烦了,天很晚了,快睡吧!明天我还要工作,我会把饭给你拿过来的”。小李子迷迷糊糊地把话说完就睡着了。
英波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白天睡多了还是怎么的,听着窗外小虫子在叫着,想着怎么能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不知道翻腾了多久,还是睡不着,干脆也不睡了,拿了件外套走出了宿舍。今晚天气很好,夜空中布满了星星,一眨一眨地,本是美丽的星空,在英波看来好像是在替清雅和英丽看着自己。英波不知怎么地竟然游游晃晃的走到了成材工作的厂子院墙外,英波心里有了主意,打算找父亲——成材帮忙,虽然成材一直不回家,但毕竟和母亲没有分开,名义上还是夫妻,退一万步讲,他是我的父亲,他不能看着我这样不管的。英波打定主意,在院外等着,等天亮再进去……
英波来到父亲成材的宿舍门口,敲了敲门,成材把门打开看见是英波,问道:“你来干什么?”
英波走进父亲的宿舍,说:“家里有事需要你帮忙,你和我母亲还没分开,你不能不管”!
成材坐到写字台边:“是家里有事吗?是你惹事了吧?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能力帮你,你自己解决吧!”
英波指着成材怒气冲冲的说道:“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人,你还是个当爹的人吗?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成材气笑了:“你能做得出来,我有什么说不出来的?我压根儿就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的儿子,我凭什么帮你?赶紧走,我一会儿还要工作呢,别耽误我时间”。
英波好似发疯了一样,也不管是什么话全都脱口而出:“你不承认也没用,我就是家里的大儿子,你的脾气秉性全遗传给我了,你那心里的小算盘我也知道,因为我和你一样……”(真是该不该说的都说了,句句字字戳人心呀!)
英波这一吵闹,引得好多人过来围着,成材气得把英波推出去,操起铁钎就要打,大家伙儿拦着成材,让英波快跑,英波看有人拉架,更是逮啥说啥,成材挣脱了拉架的人,一铁钎打在英波的腿上,英波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就跑,成材死命的在后面追打着,嘴里还说着:“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你说你是我的种,当老子的打死你也是应该的”。
父子二人这一路打骂追赶,谁都不肯服软(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跑着跑着,英波跑到了村里的小路上,地里干活的人也被这父子二人的吵吵骂骂声吸引住,停下手里的工作,到路边来看热闹。不知道什么时候虎子跑到清雅家地里去送信,清雅和英丽赶忙跑到路边劝阻。
英丽拉住英波:“你能不能有点儿男人的样子,这是要干什么,耍猴儿给别人看是不是?”
清雅和其他围着的人拦住了成材,虎子走上前对成材说:“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们这父子二人在路上这么打,这么骂也解决不了问题,有什么事不能回家一起好好说呢?”
清雅对英波说:“你赶紧给我回家去”,回过头对成材说:“你这也回到村里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我们把事情一件一件地说清楚,算明白”。
大家伙儿你一句我一句的把这几个人劝回了家,虎子也跟着回来了,到门口对大家伙儿说:“都散了吧,回去干活去吧!我们就别跟着掺和了,让他们家里人自己解决事情”。
英丽带着英平把英辉也找了回来,正赶上大家伙儿还没离开院门口,英丽劝大家都回去,说道:“我知道各位都担心我娘会被欺负,我们做儿女的都回来了,让我们自己解决题吧,大伙儿的好心,我在这替我娘谢谢大伙儿了,都回去吧”。说完带着弟弟和妹妹也进了院子。
清雅了解了一下那父子二人因为什么打架,英波终于说了句软话:“我不该当着外人的面揭老底,但我也没有办法呀!当爹的不应该看着我有难不救呀!
英丽走到成材身边对成材说:“这次你帮一下吧!算我借的,容我一段时间,我会如数还的”。成材第一次见英丽张口求人,而且求的人还是自己,他心肠再硬这次也狠不下来,答应了英丽的请求,和芝兰断了之后,成材自己又舍不得花什么钱,确实攒下了些钱,让英辉去厂里取存单。
清雅看成材肯帮忙度过难关,对成材说:“这个新房子你还第一次回来,孩子们也大了,都有自己住的地方。我们这年纪也只是往上长了,只要孩子们好,还有什么可争的呢?你要是愿意,逢年过节你就回来”。
成材见这家里比以前也是好了很多,宽敞明亮的,比自己那宿舍好多了,借此机会,还能明正言顺的住回来也是好事,就同意了清雅的提义。
英波的事情有父亲出手帮忙,英丽手里还有一点儿钱,答应了给英平买缝纫机,不能失信于妹妹,英丽托人把缝纫机给买了回来,英平高兴的不得了,不下地干活的时候就练习裁剪缝纫。英辉原想也出点钱的,让英丽给拦住了,英丽说:“小辉,你的钱留着,将来还要娶媳呢!”英波看家里把事情都给摆平了,心里也很高兴,不敢再过于得瑟,每天跟着下地干活儿,有时候也会偷懒,但也不敢叫苦叫累。成材呢!顺坡下驴呗!到了年节什么的,英辉或是英平会来厂里找他,他就跟着回去,住上两天再回厂里。可以说一家人都挺顺心如意的,只有英丽,拼了命的劳作、没日没夜地工作,只为还父亲那笔帮英波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