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朗不在,国内的事务就全权由越宸管理。他白天拍戏,晚上处理公务,忙得不可开交。
当然,凡间月老的管理工作桂心会帮他分担一二,不过重要的决策还是得他自己来做。
越氏集团旗下地产公司的最近收购了一块地,奇怪的是,这块地本来是要建高档住宅别墅群的,但是却迟迟不能开工。
越宸拍戏期间就住在隆腾地产单独为他留的复式公寓中,常常会撞见愁眉不展的隆腾地产总经理李信。
很显然总经理一直在为新收购的地无法开工而焦虑,但是却又不好意思让越宸知道,毕竟腾隆刚被越氏收购,他生怕自己在越总面前显得能力不够丢了饭碗。
不过这么点小事怎么可能瞒得过上仙呢?第三次遇见总经理李信时,越宸忍不住先开口了:“你的气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李信忙挤出一副笑脸:“多谢越总关心。”
“直说了吧,是不是新拿的地开发不顺利?”越宸招招手,示意他上自己车。
司机开着车载着越宸和李信往隆腾地产公司去,李信脸上的冷汗刷地就出来了:“越总,我这个人是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鬼神传说的,但是这件事真的让我……让我有些发怵。”
越宸靠在座椅上微微一笑:“说来听听。”
李信开始讲他前几天的遭遇。
因为拖了好几个月迟迟无法开发,李信便带着几个公司中层亲自去视察情况。毕竟对于地产行业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越拖得久亏损就越多。
那片被买下的城郊荒地景色秀丽,按照原计划会往高端住宅群发展的,只要略加改造就会变得跟苏州园林一样漂亮。
设计图早就敲定了,但是负责督工的人员说这里的植物就像中了邪一样,前一天刚清除的野生藤蔓,第二天就能把新打的地基长满,完全不是正常情况下会出现的现象。
李信不信,他亲自戴上安全帽指挥工人挖着地基,然后等了一两个小时,并没有看见工人说的那种疯狂生长的情况。
“你们如果对工资不满意可以直接提出来,我们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地产公司,不需要玩这些花招。”李信扔了手中的铁锹,愤愤地训斥道。
“李总,真不是我们偷奸耍滑,这些东西是夜晚才会长出来的,甚至都能长到工棚里去了,不信我带你看!”一个工人拉着李信来到工棚,指着房间的一角给他看。果然,铝合金搭建的简易工棚,居然被爬山虎一类的藤蔓植物硬生生戳穿了一个角,藤蔓触角一样往房间墙壁上伸着长长的手。
藤蔓绿油油的,长得分外茁壮,隐隐约约得好像能浮现出一张狞笑的人脸来。李信有些头皮发麻,这才注意到这群每天睡在工棚的工人们大多脸色青黄,黑眼圈很深,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李信仔细询问工程负责人,工地虽然会有加班,但是从伙食到作息并没有故意苛刻工人。
“好,那我们晚上再来看看。”李信半信半疑地回去了。
“所以晚上你看见什么了?”车子已经到了公司门口。越宸和李信一起走进了电梯。
“我看见好多好多树和藤蔓,是好多好多树呀!”李信打了一个寒噤。
当初为了开发这里,工程人员已经按照设计图的指示砍掉了一些生长得不是那么美观的树木,目的是为今后的绿化规划留出足够多的空地。
但是李信晚上到的时候,工地里的人都已经睡着了,他惊恐地看见身边原本不应该有树的地方忽地出现许多摇晃的树影。
白天他挖过的地方果然已经被密密的植被覆盖,大片大片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似乎根本不害怕被他发现。
离他最近的那条藤蔓甚至还挑衅似地向他扑过来,缠住他的胳膊,绕着圈往上爬。
李信惊恐地拍掉它们,猛地回头叫人,发现自己带着的那几个公司中层都已经倒在藤蔓中陷入昏睡,工地上的灯完全熄灭,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后来呢?”越宸的表情严肃起来,追问道。
“后来,我好像昏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竟然就躺在自己家床上!”李信心有余悸。
也许是怕越宸不信,他慌忙又要解释,越宸摆摆手:“我知道了。”
正好这时,秘书进来通报说有合作商过来谈合同,越宸就让李信去了。
刚才李信离开的时候,越宸抽出一根隐形的红绳悄然为他号了一下脉,脉象很虚,显然是惊吓过度。
按照李信的描述,他遇上的应该是植物类妖精。对方并没有伤害他,反倒故意让他看见,看来目的就是吓一吓他,阻止他开发那块地盘。
越宸关上窗,轻轻敲了敲桌子默念仙咒唤出土地公公,让他前去查看。
土地很快就有消息了,不过是一群藤蔓类的小妖在搞鬼。
土地揪着一个绿衣小妖的手腕儿带到越宸面前,别看土地个头矮,但是手上的力气可是一点儿也不小,叫小妖挣脱不得,禀告越宸说:“上仙,就是他干的。”
小妖瑟缩着不敢看越宸,越宸淡淡笑了,轻轻摸了一下他头上那几片俏皮的叶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妖颤颤巍巍地说:“我……我叫绿萼。”
“凌霄花精?有意思。”越宸看他有些饥肠辘辘,递给他一块糕点,“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绿萼摇摇头,抿紧嘴唇一句话也不敢说。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想勉强。”越宸把装满糕点的盘子往他这边推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土地连忙追出来:“上仙,您不问了?”
“看他的修行,顶多只有三百年,估计也说不出什么。”越宸从身后摸出一坛桂心新酿的桂花酿送给他,“辛苦您老了,这个就当是谢礼了。”
土地抱着酒深深吸了一口醇香,脸上乐开了花,还没喝上一口双颊就已经泛起了微醺的红晕,道谢离开了。
晚上还有一场夜戏,眼看时间就要到了,越宸吩咐几个凡间月老好生看护绿萼,便闪身离开了。
许北吟已经在片场等候多时了,看到越宸来,他立即激动地跑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压低声音说:“你怎么才来,就我和小白两个人等得好没意思。”
越宸随便扯了一下公司的事务做幌子,伸手揽过许北吟的肩膀,跟他一起看不远处正在拍的凌奕的戏份。
不得不说,凌奕虽然是整容脸,也不是正经科班出身,但是确实有很用心地琢磨剧本,因此表演起来也算说得过去,只是他演的痕迹有些过重,因此导演总是不太满意。
这场夜间打戏,他拍了五六条才过,脱掉盔甲之后,白皙的皮肤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公司对凌奕实在不怎么样,好几个新出道的艺人归到一个经纪人手下,眼下经纪人和助理都不在身边,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在一边休息,看起来着实有些孤零零的。
许北吟让小白给他拿药,自己好心地给他涂上,这时却听到副导演和摄影师在一边说:“还是北吟长进快,用不着一遍又一遍重来。”
他并没有提到凌奕的名字,但是很明显就是在埋怨他演技不行,害得大家一起熬夜。
凌奕的脸刷得一下红了,许北吟也有些尴尬,只好装作没听见,把话题岔到别的地方去。药水刺激到被金属盔甲磨破皮的皮肤上,灼烧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