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花……昔?
月无双怔愣,这名字很是熟悉,熟悉到似乎有东西要在脑海里炸开来,不管怎么理顺,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像是要挣脱什么禁锢一般,月无双的头开始疼,疼得似乎要炸裂,啪的一声,云木槿一记耳光又重重甩在她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不用想,脸上必定已经红肿一片。
“如若不是楚谦哥哥苦苦求情,我恨不得亲手送你去见花正清那个不识时务的老东西!”她揪起月无双的头发,让她的脸仰起,在她耳边愤恨地说着。
“呸!”
月无双身上软弱无力,只能任她摆布,听到这话心里却止不住地恶心,往云木槿脸上啐了一口。
云木槿脸色骤变,手指成爪就要掐她的脖子,青橘动作更快,手中利剑一举刺入月无双的胸口。
“毒妇!”青橘骂道。“杀你何必脏了云小姐的手,我来!”说罢猛一抽剑,月无双身着黑色衣裳,黑暗中看不见伤口,但血腥气立即在空气里散发开来,混着潮湿的霉味,令人作呕。
云木槿得意地笑起来,声音尖利得异常刺耳,姿态优雅地抚了抚耳边的发。“也罢,明日我便放你走,可不能坏了楚谦哥哥对我的心意。横竖你服了怜心毒,纵然不死全身经脉也已废,花昔的名字在天极已经臭了,我便看看你就算走得出这天京城,还能活多长命?”
云木槿说罢最后嘲讽地看了月无双一眼,便一拂长袖走出了破败的房屋,青橘握着剑的手有些抖,深深地看了全身无力倒在枯叶堆上的人一眼,头也不回地跟了出去。
门重新锁上,四周又恢复了死寂。
月无双静听四周已经没人,安静得连飞虫扑翅的声音都没有,才缓缓坐起身来。胸前被青橘刺伤的地方有些痛,但并不严重,青橘明明看着下手狠厉,可一剑刺下来却是轻了力道巧妙绕开了要害的。
方才青橘看着两次伤她,实则却是救她,月无双不笨,这么明显还是知道的,只是那位云小姐发没发现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她心中疑惑,这是为何?
发生了什么?太师是谁?花昔是谁?她又是谁?月无双知道自己的记忆缺失得古怪,但她一旦想要深入去想,头便开始刺痛,几番尝试之后只好作罢。
她摊开手掌举在面前前后都看了看,方才情绪激越之下双手成拳,明显感觉到体内有气劲翻涌,胡乱冲撞直接撞通了五经八脉,使得浑身舒畅了不少,痛楚稍稍退去,全身也有力了许多。
她心里盘腿坐在枯叶堆上,双手平放,闭目调息,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做得很熟练,仿佛从前就做过千百遍一般。自己从前应本来就是习武之人,月无双肯定了这一点。
体内的气劲逐渐平稳,缓缓流便全身,如暖流拂过很是舒服,胸口的伤口渐渐止住了流血,她伸手摸了摸,借着月光,看见手上鲜红的血色,哪有半点中毒之相?
月无双心里疑惑重重,无法理顺,初初恢复的身体很是劳累,索性就什么都不管了,倒在枯叶堆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日头升上中天的时候,刚醒过来的月无双被几个嬷嬷打扮的妇人从破败的屋子提溜了出去,给她用湿布擦洗了脸,把嘴角发黑的血迹擦干净,还重新打理了发髻,尽管几个嬷嬷动作粗鲁,态度也很恶劣,但好歹折腾一番之后感觉是干爽了许多,她便也一言不发,由她们去。
其实一言不发也是有原因的,不知道到底昏迷了多久,多久没有喝过水了,月无双的嗓子已经干疼到快要冒火,嘴唇干裂起皮,她怀疑自己如果一开口说话,说不定这嗓子里头就得冒血丝了。不用说,水都没喝,更别提进食了,腹中空空也是饿得够呛,何必浪费力气去挣扎。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关押月无双的破败房屋在整个院落的最里头,应是许久没人住的,到处都是枯叶断枝,一片萧条。嬷嬷们把她收拾利索后,才从屋子里提溜到后院,一个包裹塞进她怀里,就从后门轰了出去。
月无双回头看看背后的气派宅邸,又看看面前人来人往的街道,还能听到酒肆小贩高高低低尾音拖长的叫卖声,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好歹总算是逃过一劫了,接下来应该到哪里去,是一个大问题。月无双眉头皱皱,有点茫然有点无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敏锐地感觉有人正盯着自己,立即抬头看向视线源头,只看到不远处一家酒肆二楼敞开的窗户,看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