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达六安城前,月无双每天白天都在赶路,夜晚也时不时就被叫起来继续走,到了六安城,她每天夜里趁大家都睡熟了,去六安城西南的山上练功。
光练功还不行,需要有比对的对象,漫山遍野粗壮茂密的树木就是最好的选择。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练习,她发现,这套内功心法和师父原来教与的完全不同,只要有月光的夜晚,体内的真气运行会更加顺畅,月光越盛,真气越浑厚。
就这样练了一个月,入冬时候,天极新皇也到了军营。
那日,天气晴好,寒冷的气温冻得人手掌骨节紫红,五万将士整齐列队分在两旁,通体漆黑没有任何装饰物的皇车穿过军队,将士齐声高呼吾皇万岁,吼震天地。
所有人都在高呼,唯有月无双没有,她穿着铜黑色的盔甲,从人群中抬起头来看,那辆皇车里坐着的不露面目的人,何等威严。
她又垂下头,帽子遮住她赤红的双眼,紧握的拳头绷得关节发白。大鹏在旁边发现她的紧绷,小心地碰碰她,小声问道:“小岳,你怎么了?”
“没事。”月无双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笑。
“看你应该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看到皇上,别说你,我也很紧张。嘿嘿嘿。”大鹏憨憨地笑起来。
月无双又看了一眼那辆黑色皇车,继续垂下头。
驻扎地并没有设置皇仗,所有的营帐都包装得一模一样,除了亲近的高位将领,其他人都不知道皇上到底住在哪座营帐里。
月无双在操练的时候,都曾悄悄观察了一遍,一无所获。若说天极新皇小心谨慎,倒不如说他老奸巨猾。
皇上到了,所有的计划都被提上日程。同时,北祁一方也屯兵在边界,双方战事一触即发。
三日后,天极军营来了个不速之客,穿着北祁官服,战战兢兢地被请进了军营,进了营中,就被一脚踢了跪在地上。
营中,坐在正首的是大将军姜争岩。
“我……我乃北祁使臣,代表了北祁的颜面,你……你们竟敢要我跪?”北祁使臣被气得脸色通红,几次想站起身来,都被压着动弹不得。
听了他的话,一个参将首先冷笑出声。“区区一个三品文官,在我大天极将军面前,不过就是蝼蚁,要你跪你便要跪!”
说话的时候参将陈留家。北祁使臣是来递休战书的,原本想着一团和气把和书递了就能走了,没想到是这种待遇,心下就有了想法,看来这位天极新皇,是铁了心要打仗啊。
随时三品文官,文人自有清骨傲气,被陈留家的话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还被压着跪在地上。
“我皇为止生灵涂炭,特派我来商议休战,未曾想尔等匹夫如此狂妄,待我回去禀报我皇,我北祁将士铁骨铮铮,何惧和你们一战!”
陈留家还要出言讽刺,坐在正首的姜争岩已经看完了休战书,说道:“你回去吧,告诉北祁皇帝,我皇御驾亲征,势必攻下北祁城池,休战一事没有可议之地。”
北祁使臣被送出军营的时候,还被陈留家踢了一脚,差点摔倒在地,一边看着的不少将士都笑了起来,让他更是难堪。文人也骂不出什么多脏的字眼来,气得涨红了脸就走了,也没听陈留家在后面又说了什么,又惹得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月无双正在外操练,远远地看到这一幕,问大鹏:“大鹏,那个人是谁啊?气焰这么嚣张?”
大鹏有一颗八卦之心,那边的动静早就看到了,凑过来小声地说:“他啊,陈参将,刑部尚书的嫡子,他爹很受新皇重用,这不,一来军营就当上了参将。”
月无双“哦”了一声,百夫长走过来,两人结束了谈话又继续操练去了。
是夜,军中组织偷袭,月无双所在的队伍被派去烧北祁军的粮草,粮草是成功烧了一些,结果北祁那边也是这样想的。
天极的粮草看护是陈留家负责的,偷袭一事他事先知情,但心思草率,没有对北祁也会反偷袭的事情有过思虑,等他反应过来急忙灭火时,粮草已经被烧了三分一。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天亮后,陈留家被处鞭刑二十,从小金娇玉贵养大的嫡子,被鞭子打得痛叫连连,背上血肉模糊。
吃饭的时候,下等兵士们都在说这件事情,一个名叫于成功的兵士心有余悸地说:“咱们这位皇帝可真是残忍,户部尚书一家在天京地位这么高……”
“嘘!”另外一个一听就吓了一跳,连忙啐他。“乱说话你不怕掉脑袋,你家老母十个头都不够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