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孟家二妹妹与舍妹是闺中密友,之前我一直与君……哦不,孟家二妹妹一直这么兄妹相称,所以在下一时口快,还望孟二婶见谅。”徐青平像是刚听见似的解释道。
“徐秀才这是想逼死我吗?!咳咳,我孟君燕虽不认识几个字,但女规女戒还是知道的,咳咳咳咳咳……我何时与徐秀才那般熟识?又何时与徐秀才这么相称?”孟家人听到徐青平如此说,正要义愤填膺的反驳时,孟君燕的声音突然悲愤的响起。
“孟家二妹妹莫急!前两天你在我家与青芝一起玩耍时,不巧我正在家,当时见面,你与我打招呼时,语气熟稔,我以为……是我孟浪了。”徐青平忙语焉不详的含糊解释着,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徐秀才慎言!咳咳,前几天我与青芝一起上山采些野菜,青芝说腿痛拿不动,我便一个人拎着两个背篓帮她拿回家,我送她到门口,徐秀才刚好出来,我便将背篓放在你家门口,打了声招呼便离去了。咳咳,当时高攀了您一句徐家哥哥,你也是唤我一声孟家妹子。当时您隔壁的得志大叔正好看见可作证。今年我除了前几天在你家门口碰到你,便再,咳咳……再也没有从你家路过,我更是从未去过你家玩耍!本是普通的一个招呼,怎的到了您那儿说出来竟然想要生生的逼死人了?咳咳……”孟君燕边说边咳,最后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不过却也把话给人说清楚了,早已聚在孟家门口的长花舌更是一字不落的听去了耳里,记在了心里。
徐青平更是怕孟君燕有个好歹,立马改口说:“是是,是我没说清楚!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只是觉得再这么叫你和孟家大妹妹分不清了,所以才那么解释一番,谁知越解释越乱了!孟家二妹妹别急!我来是看孟家二妹子身体怎么样了,你若是因为我这词不达意的话气着了身子可不值得!”
“没事,咳咳,我只是一时心急,徐秀才如此说辞若非我及时解释清楚,咳咳,岂不是只能要一死表清白了?只以为徐秀才是有学问的人,说话条理理应比我们这土里刨食的乡里人要好,咳咳,没想到徐秀才也会……词不达意啊!”孟君燕讽刺的说。
“马有失蹄,”徐青平打了个哈哈,便不答话直接问道:“孟二妹妹身体怎么样了?”
在徐青平与孟二婶说话期间,孟君兰便已躲进孟君燕的房里去了!进门发现孟君燕双手死死的抓住被子,满目血红的透过窗子仿佛可以看到徐青平似得盯着徐青平所在的位置,似乎在强行压制住满腔的……恨意?才可以如此平静的反驳徐青平的意有所指。可是君燕怎么会对徐青平那么大的恨意?不然为何听到徐青平的声音会如此反应?如果说是因为此次从树上摔下,今天见着徐氏母女虽然也是满腔的恨怒难平,可也未见她如此过激反应?而且此次的事难道不是更应该怪徐青芝吗?难道君燕和徐青平之间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旧怨吗?
孟君兰满目疑惑,却不忘上前抓住孟君燕的手,让她松开因一时用力不小心折断指甲而流血不自知的手!孟君燕慢慢平复了情绪,回头看向孟君兰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孟君兰却一阵心疼,到底是她们忽略了君燕!之前即使她们对她好把自己认为最好的给她,可也是弥补情绪占多数,从未有人在意过她心里面想什么,到底想要什么。对于之前她对家里的态度,虽然她不像孟君婷一样与她呛声,但说是没有一点怨言是不可能的,现在却是发自肺腑的心疼孟君燕!自己爹娘健在,可以承欢膝下,而君燕姐弟呢?爹娘对她们是再好,毕竟还是不如自己亲生爹娘健在的好!相处之间总是觉得少了点肆无忌惮的撒娇玩闹还有别的一些什么!
孟君兰思及此,拉着孟君燕的手,坐在她的床边无声的对她说了一句话,孟君燕却是正面对着孟君兰,一字一字的解读出了她的话。“别怕,有我们!”孟君兰对孟君燕无声的说出了这句话却让孟君燕瞬间泪崩。她前生为了找口吃的,独自一人进入深山,当她九死一生的好不容易出来了,徐家人只是说句辛苦了!当她为了赚几文钱而日夜刺绣,熬坏了眼睛,徐家人只是说句真能干。当她做生意遇到难处时,徐家人说相信你能行,赚了,她们夸她真能干。她怀孕生子,也在不断的被她们鞭策着干活,挣银子……徐青平一直在给她画饼,等他金榜题名,他会如何对她好!可真到那一天,他却喂给她一碗毒药……她分不清那碗毒药应该叫,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给她解脱的良药。却从未有人对她说一句,别怕,有我!简单的几个字,却代表了她不必怕找不来吃的会饿肚子,没钱会无衣保暖,无片瓦遮避风雨。因为有人给她依靠,有人与她分担!前生她太过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却忘了,她自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没有人与她分担,那么她自己过与和别人一起过有什么区别?最后还累惨了自己,更是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孟君燕将头依靠在孟君兰肩膀,闭上了眼睛,现在她回来了,重活一世,她累了是可以休息的,因为外面家人们会为她撑起一片天,她可以适当的放松自己了!她再也不要过前生那种没有人分担一个人扛起所有的日子!再也不要与那种只知索取,不会回报的蛀虫一块过日子!
孟君兰轻轻的拍着孟君燕的肩膀,姐妹俩无声的倾听着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时房间静谧,充满温馨。
孟二婶对徐家那根弦时刻紧绷着,虽然现如今的男女大防没那么严格,乡下更是民风开放!但是徐青平看似什么也没做,却似乎句句都别有用心的想要牵扯到孟家姐妹让人想歪的做法实在令人生厌。对徐青平这种别有用心的非亲非故的外男,要杜绝一切传闲话的可能!此时孟君燕毕竟还在“重病”中,不能耗费太多心神,孟二婶讽刺的替孟君燕回道:“纪大夫说幸好你家人来,故意惹怒我家二丫头,使得我家二丫头胸口的淤血吐出来了,内腑却受伤了!本来那淤血可以慢慢消散,不必伤到内腑的,结果,淤血没了,内腑伤了……现在还得慢慢调理内腑。你说我们家是不是该感谢你们徐家了?”
“孟婶子,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那孟二妹妹的伤需要多少银钱?放心,孟二妹妹看病的钱我们出。我们徐家虽然没钱,但是该我们的我们不会推辞的,该多少我们出!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给孟二妹子赔偿的。”徐青平看似“诚恳”的道。
“谢了,不必!你们家一天来两次,每次都是最后的几文钱,我们可没有逼着你们要钱!更加没有催着你们立马补偿我家二丫头医药费!你们一来就指责我们家二丫头装病,又口口声声的给钱补偿我们,拿钱砸我们!我们家可从头至尾没向你们开口要钱!说的好像我们家逼你们偿钱似得!我们没要求别的,起码得跟我家二丫头道个歉吧?你们家人可好,来了先是指责二丫头装病,再诉苦说是你妹妹为了我家二丫头才扭伤的脚,最后的钱都给你妹妹看病了,又借的钱来补偿我们二丫头药费。说着是仁义,可最后都成我们的不是了?我倒是要问问了,我们家招谁惹谁了?这一切谁引起的?谁又向你们提钱了?”孟二婶一肚子的火,徐家其他人胡搅蛮缠,徐青平至少为了他的秀才面子,为了以后的科举,为了以后走的更宽,必须要一个好名声,所以不管他心里多少算计,但还可以心平气和的讲理!所以孟二婶对徐青平毫不客气的指责道。
“孟婶子说的是!我听说了此事便赶紧过来了!子不言母过,我只能尽力弥补,最近家里事多,孟婶子也知道,所以确实没钱了!不过我徐青平在此以我的秀才功名起誓,该我们徐家出的银子,我们徐家绝不会赖账!”徐青平信誓旦旦,看似一脸正气的说。
孟老爷子自知自己木讷,嘴笨,所以一直未曾多言!听徐青平如此说,实在本分的孟老爷子倒是信了几分,人也对徐青平好了几分观感!再不如之前横眉冷对!面目缓和了几分。
孟君燕心内冷哼一声,心道:无法为徐氏洗白了,就一句子不言母过揭过了徐氏母女的闹剧,孟家也不好因徐氏而对徐青平再穷追猛打了。这人天生一张巧嘴,怪不得前生,那尚书大人其他人未看中,偏偏看中了他。别人家世强大,有风骨气节的自然不屑尚书家的那个二小姐,但如徐青平如此爱攀附权贵,比他家世好,有能力文采,样貌出众的还是比比皆是的。他能力文采好,属于中上的样貌温文尔雅,这些都不是王尚书看中他的原因。王尚书看中他的最重要的一点是,八面玲珑,心思缜密!这种人走仕途,若有人提拔,那前途不可限量!不过他心机深沉,以后对他还得小心再小心。
而孟君兰偷偷的轻声道:“这徐青平好一张巧嘴啊!看他如此能说会道,肯定心机深沉!阿燕你以后若要对付徐家,最要提防的是他。”
孟君燕疑惑的看了一眼孟君兰,最后又恍然一笑:这家里除了自己和弟弟被保护的太好了看不出徐家的狼子野心,恐怕其他人都可以看出徐家的狼子野心吧!怪不得前生堂姐未曾被徐家算计,后来嫁入梁家听说三年无所出梁家也未曾纳妾,夫妻和睦,琴瑟和鸣,直到第四年才有的一个小子,好不令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