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二小姐,您这样是错误的,你的手指放的位置不对……”吐尔逊说着。伊帕尔却迟迟没有反应,似乎是在发呆,他再次开口:“二小姐、二小姐?”
“啊?对不起吐尔逊乐师,我今天有点不太舒服。”伊帕尔缓过神说道。
“二小姐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老爷夫人才是啊。”吐尔逊忧心地说。
“不是什么大问题,乐师,今日我们不如早些下课吧。”伊帕尔提议。
“好的,那二小姐早些歇息吧,我先走了。”说着吐尔逊收拾了东西,便离开了。
伊帕尔将手中的胡西塔尔放好,坐在床上,开始发呆:昨天见到的就是巴依老爷家的儿子嘛?伊帕尔开始回想霍集占的面容,以及他温柔低沉的声音。如果真的是他,那好像也不错?
想到这里,她的脸有些发烫,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笑着倒在床上。
“二小姐、二小姐、不好了,大小姐回来了。”娅莎跑进来说道。
伊帕尔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什么?大姐回来了?怎么会?”
“不知道啊,我一看见她回来就连忙来告诉您了,老爷正从前院里赶来,你也快些去正厅吧。”娅莎将伊帕尔扶起,简单替她收拾了一下就赶往正厅了。
她们穿过长廊,看见了图尔都,伊帕尔迎了上去:“哥哥,姐姐回来了,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先去看看吧。”图尔都说着,挽过妹妹的肩头,一同走着。
正厅:
伊丽丹娜一袭红裙,墨色的头发半挽着,唇色艳红,坐在椅子上,举手投足间显得风情万种。
法蒂曼坐在主位上,看着已为人妇的伊丽丹娜,心中虽有许多疑问却也不好问出口。
伊帕尔和图尔都进来,向二人行礼:“母亲,姐姐。”
伊丽丹娜转过头看着二人:“四年不见,你们俩倒是长大了不少啊。”她的语调以扬起结尾,让人听着有些不适,但兄妹二人已经习惯她的这番态度,也不觉得奇怪了。
“这是怎么回事?”和扎赉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进来问道。
“父亲。”
“老爷。”众人行礼
和扎赉快步走到伊丽丹娜面前,细细打量着她,看她安然站在自己面前问道:“孩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伊丽丹娜眼神中划过一丝酸楚,又瞬间消失:“父亲,我要与他和离。”
“胡闹!”和扎赉斥责道。
“父亲,他待我不好,我们成婚不到一个月他便又娶了一个妻子,成婚三年,他有四房妻子,三房小妾,您叫我怎么忍?”伊丽丹娜说。
伊帕尔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她向来是个心高气傲的,这样的委屈,以她的性子,确实是忍不了。
和扎赉没有说话,坐在法蒂曼为他让出的主位上,叹了一口气:“虽说我们维吾尔男人是可以娶四房妻子,但是他这样确实是太过分了。”说完,他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法蒂曼看到他的眼神,有些心慌的低下头。
“罢了,你且在此住下吧。就住在你原来的房间里。你们都下去吧。”
“是,父亲。”
“是。老爷。”
“法蒂曼,你留下。”和扎赉开口。
待众人退下后,和扎赉看着妻子,缓缓开口:“法蒂曼,伊丽丹娜这次回来,你怎么看啊?”
法蒂曼笑了笑道:“老爷,这台吉府是伊丽丹娜的家,她想回来便回来。”
“是啊,这是她的家,自然能容得下她。不过,阿里木是你的侄子,当初这门亲事也是你一手促成的,如今变成这样,我心里真是无法不介怀啊。”
“老爷,您这是在怪我?阿里木确实是我的侄子,可我与他多年未见,又怎知他是如此秉性。”法蒂曼捂着胸口说道。
和扎赉抬眼看着妻子,开口:“既然伊丽丹娜不愿再与阿里木过了,那边叫他们和离吧。”说完,便起身离开。
“夫人,您没事吧?”阿依西扶着法蒂曼坐下。
“这个伊丽丹娜,从前是她的母亲不让我省心,现在又是她,我当初费了多大的劲才让她嫁去喀什噶尔,结果她又回来了!”法蒂曼拍桌道。
“夫人不必担忧,过段日子,再给她寻个婆家嫁出去便是,这次可是再嫁,即便日子过成什么样,她也不会再回来了。”阿依西宽慰道。
“但愿吧,她在这府中一日,我便一日不得安心。况且图尔都马上就要娶亲了,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法蒂曼绞着手中的帕子说。
“你可听清了?”伊丽丹娜把弄着手上的和田玉问。
“回小姐,奴婢听得真真的,错不了。”努尔回答。
“哼!老妖妇,当年我无力反抗这门亲事,只能被迫嫁去喀什噶尔,但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一定会!”伊丽丹娜恨恨道。
“那些女人可都安顿好了?”伊丽丹娜问。
“全部安顿好了。”努尔答。
没有人能想到伊丽丹娜为自己的丈夫“精心安排”了六个女人,就是为有朝一日能再次回到叶尔羌。
回到房中的伊帕尔拉着娅莎坐着:“娅莎,你听到了吗?我没想到姐夫会是那样的人。”
“小姐,您是担心艾力少爷也会这样?”娅莎问。
“嘘!你小点声!”伊帕尔捂住她的嘴。
娅莎将伊帕尔的手放下,正色道:“那日我们见到了艾力少爷,您看他那样的高大英俊,彬彬有礼,还那么温柔,一看就是好男儿,将来定会好好待小姐您的。”
“但愿吧……”
在一处偏僻的小院内:
“二公子,我们在叶尔羌待了一些日子,根本无法接近和扎赉,伊犁那边已经在催我们回去了。”说话的正是曾经为了玛罕木特而死的海拉提的儿子,小海拉提。
“海拉提,我们不回去,这一来一回,费时太多,你修书告诉哥哥,让他务必保障伊犁那边不出岔子,叶尔羌这里,我心中自由安排。”霍集占摸索着父亲留下来的玉坠,胸有成竹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