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楼若浅想起先前凤锦夜的话,赶紧道:“我真是病了,况且我也没收到宫宴的邀请啊。”
凤锦夜凤眸微眯,“没人邀请你?”
“是啊。”楼若浅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凤公子怕是不知道,我……在皇城的名声并不好。宫宴不请我也是正常。”
说罢她仰着头看向他,一双澄澈眼眸难掩探寻,小心翼翼,仿佛林间的迷路小兽。
凤锦夜心中微漾,似乎明白了小女子拒绝他的原因。他薄唇勾起,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啊?!”楼若浅颇为诧异,既如此,他为何……
“太后身边长大,有些脾气是应该的。”凤锦夜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楼若浅杏眼圆睁,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本还想着叫他知道了自己曾经的所为,不要再纠缠于她。
这下她完全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眼睁睁看着他俯身与自己平视,幽邃的眸瞳满是自己的倒影。久违的清冽气味萦绕鼻尖,以及淡淡的,常人无法察觉的血腥气。
“怕我心生芥蒂,所以屡屡拒绝我么?”
呃姆,凤公子啊,你误会了……
见识过了凤锦夜的脾性,楼若浅自然不敢说实话,只能垂眸浅笑,敛去满目无奈。
再抬头,她没事人一样,笑:“既然没去成宫宴,那这镯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左手,白色丝锦的阔绣滑下去,露出她白皙瘦削的手臂。
他怔了一下,抬手裹住她的纤纤玉手。
“我不是……”她想将手抽出,无果。
凤锦夜打断她,“你动这镯子了?”
废话!
楼若浅腹诽,面上却故作诧异,“是啊,怎么了吗?”
凤锦夜眯了眯眼睛,“机关坏了,打不开了。”
“怎么会?!”楼若浅惊呼。
“你不喜欢?”屋内重回隆冬时节。
楼若浅面色一僵,“没有没有,只是这镯子有点小,万一我将来胖了,怕勒手。”
“胖了再说。”凤锦夜淡淡道,他不轻不重捏了捏她的手,“你也该多吃点了。”
肌肤相亲这么多次,他已然当她是自己的。看她的目光有种攻城略地的侵略性,叫楼若浅浑身不自在。
她下意识又抽了下手,反倒被他攥的更紧了些。
“凤公子,我身子不适,想歇下了。”
“好。”他总算放开她,俊美的脸庞认真而严肃,“我最近没时间提亲,你再等等。”
楼若浅的脑子被提亲二字炸的嗡嗡作响,她虽畏惧他的喜怒无常,但还是决定早早和他说清楚。
“凤公子……”
外头突然传来干脆的爆竹声,“走了”,他不等他说完,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若浅郁闷,这凤锦夜看来是非娶她不可了!索性她有应对之策,倒头闷闷睡下,又是一夜乱七八糟的梦。
第二日一早,楼若浅便入了宫。
皇后的凤栖宫,一众嫔妃正在给她请安。见她到了,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先前太后为了帮皇后立威,再是受宠的嫔妃都被她老人家收拾过,每个人的狼狈样楼若浅都见过,她们的腌臜勾当,怕是她都清楚。
“若浅,你怎么来了?”皇后正在为新年祭祀头疼,见到楼若浅,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她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然后便拉着她说起闲话。
说着说着,皇后提到了昨日的宫宴。
“皇上一心想让凤锦夜瞧上眼几个,赶紧娶回去给凤家开枝散叶,偏偏他没一个看的上……本想着你来了,本宫给你二人留些机会,偏偏你又病了……”
楼若浅听着不对,本以为皇上或皇后怕她出乱子没叫她参加宫宴,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她故意笑道,“若浅没病着,怕是府里也不叫若浅来的……”
皇后知道老太君对她不好,脸色一沉,“本宫特地嘱咐过的,谁敢抗旨。”
楼若浅嘿嘿笑着,心下却愈发觉得不对劲。不过她没细想,此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娘娘,听说新年祭祀出了些岔子?”
“是啊。”皇后长处一口郁气,“夏日里修葺的祭坛前几日突然裂了好宽的缝,虽也牢固,但若是叫皇上看到了,不晓得又要以此为借口,给哪个狐媚子分权了。”
楼若浅抿唇浅笑,“这等小事,若浅兴许可替娘娘分忧。”
“你?!”皇后微微诧异后,更重的出了一口气,“你能有什么主意!”
楼若浅被太后宠成了废人,她就算有办法她也不敢用。
她料到皇后的反应,笑意更深,将心中所想细细说了一遍。皇后眉间的阴云聚散,连连说了几个好后,便赶紧吩咐下去了。
不久后的新年祭祀楼若浅是有印象的,皇后头痛的事最终被某个贵人解决,从此成了皇后身边的红人。
从祭坛裂缝到这个贵人献计,其实都是贵妃在搞鬼,那个贵人是她安插在皇后身边的棋子。几年后才被皇后发现。
楼若浅直接照搬那个贵人的法子,一举两得。
事情解决,皇后心情大好,又拉着她聊起来。不知怎的又聊到凤锦夜。
“……等他从天山回来,本宫一定叫你两见上一面,你若是喜欢,本宫便叫皇上赐婚。”
“不用不用。”楼若浅连连摆手,怎么就摆脱不了凤锦夜了。
皇后却当她害羞,笑道,“皇上本就有意让凤家和楼家联姻,你不嫁,便要便宜你五姐了。”
楼若浅黛眉微蹙,隐约觉得楼云溪那日的举动和皇后所言有关。她心里不由有些膈应,莫不是她不嫁凤锦夜,便是楼云溪要嫁他?
上一世她倒不知皇上有这样的意思,毕竟再过不了多久,凤锦夜便要意外殉职了,似乎是因……雪崩?
她的眸瞳突然收缩,声音莫名发颤,“娘娘,您刚说凤锦夜要去天山?”
“早朝后已经出发了吧。”皇后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怎么了?”
楼若浅的心突突直跳,“娘娘,若浅突然想起今日还没服药呢,这就先告退了。”
她不等皇后说什么便出了宫,叫马夫一路疾驰至督察院,但到了门口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要了匹快马,自己去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