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哈…哈…”我感尴尬的笑了一声,很尴尬,我面对着这一副陌生的面孔,慌张道歉:“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这副陌生的面孔用眼神看了我一眼就低下头去了,我要逃离这里,这一个尴尬的一瞬间,我向榕树方向走去,她们两个还在那里。我感觉我像落败的将军,打输了一场必胜的战争。现在我要向我的朋友们汇报这场战争的结果!
“我认错人了……”
她们两个反应过来。
“远远看去那人跟你很像啊!”允青说:“你是在找你妹妹吗?”
“不是,我认错了,她谁都不是。”
这时,浅英立即抢答说:“那一定是你姐,哈哈哈,你怎么连你姐姐都认错啊?”
“哎哟,不是,我认错人了。”
刚刚的尴尬已经让我感觉无地自容了,现在这两个小家伙又在这一唱一和的,真的是,唉……
我不太想理会她们两个了,我一直在环顾着四周,试图着寻找,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操场上小孩子很多,基本全是一年级的小新生,我努力寻找着,留意着一个个短发的小女孩,可惜,她们每一个都没有我想见到的模样。
接近下课了,浅英叫我和允青一起回到教室。教室里空无一人,所有的人都在操场上,没有孩子愿意回到这个沉闷的教室。当然,除了我们三个,对我而言,有浅英在的地方,都不会感觉到沉闷。
我们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我们的第一时间就是找到我的水瓶,把剩下的水倒入口中,一饮而空,不知是天气太热的原因,还是跟着浅英“混”久了,连喝一水都变得如此豪迈,也许就是水瓶里的水太少了……
三个人的水瓶都已经见底了,这时,浅英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瓶汽水。这是一瓶蓝色易拉罐装的可乐。浅英拿着可乐,一脸笑嘻嘻的模样问:“要吗?”允青见闻立即转身从自己的桌面上拿过了水瓶再转过身来。
“要要要!”允青激动地回应着。
我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喝过可乐,我只是在市场旁边的小超市见过,毕竟,这一瓶可乐可是比一根冰淇淋要贵得多。我直很好奇那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为什么总是在小超市冰箱里最明显的位置。
“这个可我在我爸不注意的时候,从我家冰箱顺出来的,”浅英一边用力拉着可乐瓶上的拉环一边继续表明这瓶可乐的来历:“这一般只有在我家吃饭的客人点了,我爸才会拿出来的。”
可是,浅英毕竟力气还是太小,她拉不开这个拉环,只是把拉环拉开一个小口,这时,只见浅英从她的头上把她扎头发的皮筋摘下,然后用皮筋穿过拉环的小孔,再和允青两人分别抓着皮筋的两头,我用手去扶着可乐罐,她们两个用力一拉。
“啪”的一声,可乐罐被拉开了,罐里的可乐向四周喷发,我被吓得狂叫了一声。之后我再看洒落在四处都是的可乐,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可乐的样子,黑色却略显得发黄的液体,落到地下,会变成一个个小小的灰黄色的密密麻麻的小泡泡。我惊呆了,这…这不就是电视上毒酒的模样吗?
我看着浅英,她把罐里的可乐倒进了允青的杯子里,黑色的液体顺流而下。我想,浅英是想趁着没人,毒死允青吗?只见允青拿起拿起她的瓶子,小喝了一口,一副酸爽的表情出现在了她的面孔上。
“啊……!”的一声,是允青对这一口可乐的第一个评语。
之后,浅英再把可乐倒进了她自己的瓶子里,再喝上一口。
“啊……!”
一模一样的反应。事情好像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浅英这是,这是要和我们同归于尽啊!
“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我呆滞地看着可乐罐,罐里头剩下的就是我的份量。我没得选择吗?想不到姐妹如此情深义重,虽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啊……!”一模一样的反应……可乐不停地刺激着我的口腔,可乐的小泡泡不停的在我的口腔里产生爆炸,变成一股爽朗的甜味,我惊呆了,这世上竟有如此美好事物。
“啊……!”我喝下了第二口,我终于明白了,它为什么可以永远保留在小超市冰箱里最明显的位置。
只是未等我们把可乐喝完,下课的铃声响起,我把剩下的可乐小心翼翼的装进瓶子里。这等美味,必须与好友共享,我决定要让阿子也喝到这一口可乐。
三个小孩一起走出了校门,家长们早已经在校门口等候多时了,浅英的父亲非常好认,他时常会忘记摘下厨师帽子。允青总是独自一人向面包铺方向走去。有时,他的同桌会屁颠颠跟在她的身后。我的母亲永远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向我招手,远远看去,痛弱的身影,像一个含春的少女。
我走到母亲身边,母亲会拉着我的一起回家,夕阳西斜,太阳依旧在散发着它的余晖。路上,树荫依旧,母女二人走在树荫下,树叶稀疏不停地从树上掉落,微风吹过,使我在这片立秋初土地上感清爽。我看着母亲,依然是那一副平静的模样。
“阿子也在学校吗?”我开口问母亲。
母亲的表情终于有了起伏,只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说:“阿子不在学校,她没有跟你说过吗?”
“我们好久没见了。”
“阿子不在小镇上学。”
“什么?那阿子在哪?”我感到很意外。
“阿子家有个亲戚在县城里做老师的,阿子就在亲戚教书的学校上学。”
此刻,我感觉很热,炽热的阳光突然变得越来越刺眼,我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清醒。微风吹过,使我心情平复下来。县城,一个听起来遥不可及的地方,阿子就在那里,她离开了我。
“阿姨呢?”
“阿姨要照顾阿子,他们俩个一起走的。”
“她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也不清楚。”
听完母亲的回答,我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