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情意痴缠的哀怨。隐忧中啜啜泣泣,洒泪娇喘道:“你不喜欢我便罢了,我不会执意强求。······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也不会······你。你不是这样狠心的人····为何对我······就这样狠心。”
夜里有风吹过,使得那丝清凉的女子声音断了几许,但也能叫人猜出大概。我不由得在心下叹惋,又是一个满厢情意付诸流水的痴情女子。
那女子抽噎一声又道:“她来了你都不愿理我······你这么温柔的人。”她说到‘温柔’两个字,我甚至能感觉那溢出的深情,双眸缓缓睁开,外面暮色四合,那女子幽幽叹了一口气,恍惚绝望道:“你这么温润的人,从未人说过重话,就连侍奉的小仙都礼遇相待,偏偏就是我,只是我。”
“我就这么叫你讨厌。你连一句话都不肯与我说。”
她极力压抑着哭泣的声音,在夜深人静风吹树林之间很是萧索。夜风袭人,吹入漆黑的殿内,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也不知那男子究竟说了什么,我也听得不甚真切,只有树叶间翻动地哗哗作响声,模糊觉得那声音很是悦耳。
风止尤过间隙,又静了下来。天边仙鹤唳鸣而过,女子落寞的笑声徘徊在花叶之间,无望道:“从前有神云,世上的爱是一个人的事,曾经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我喜欢上了你,就期望着你也能喜欢我一点。我的心是自私的,即使修了佛主之法也戒不掉心中对你的痴念。你······”她口中艰涩,后边的话似难出口,等了许久,才几尽渴求道:“你就不能将自己的爱分一丝给我。”
我仰头望着长天上星稀月隐,清冷的月光从灵树的叶子间漏了下来,枝叶的身影投在青石的地面上,黑黑暗暗的一片。
这话尘霜也曾叩问寒渊。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一句:“昨日种种,似水无痕,今夕何夕,君似陌路。”
与她们而言,此话是真真合适。
女子哀哀怨怨试泪复又哭了一会儿,声音渐渐低了许多,消失在无尽的天地间。我站在殿外院子里踱着步子走过一圈又一圈,直到报晓的灵鸡啼鸣,天边露出一抹亮色,独自走出院外。
这时的太阴与我来时全然不一样,长廊檐院四周皆缀以夜明珠照亮,湮在一片晕出来的清明中。黑暗里,尤为光亮。
夜中昙花盛放,我伸手拨弄间已然有几瓣闭合,幽幽暗香间的味道是一丝说不明清香混杂着甜腻的花香。
那份花香并不属于昙花,虽是甜腻又不觉清冷,有着松木间的冷香味,叫我十分喜欢。
我循着那一缕味道夜游太阴神境,不觉走到一处偏僻的湖边,湖天一色若非湖面水光潾潾在月光下泛起阵阵波光,还有不是水浪拍岸,我险些以为那只是一片幕黑的天。
兴许是因为有水倒影月光的原因,天地尤为明亮。湖边不深不浅的青草随着湖风摆动。月光从参天巍峨的大树间稀稀疏疏漏在青草地上。隐约间,我见到那树林之下一抹背影弱质纤纤,娇柔楚楚。她低着头,一手扶着粗壮的树干,一手像是擦拭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