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县是真的有些受不住,腿也跟着打颤,他生来就不是强壮的人,平日里看着和没事儿人一样,可双腿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
屁股只坐了一点点,他自己还不敢真坐在椅子上,虚汗冷汗齐齐的往外冒,源源不断的汗水,让他整个人都虚脱了。
啪的一声,许知县腿软的跪在了地上,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解脱了一般,就算是让他跪着,也比坐在椅子上让他感觉舒服。
杨知府才落下一颗棋子,瞥见许知县没出息的样子,冷冷的哼出了声音,“没用的东西!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像是得了特赦的许知县,慌忙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书房里跟着伺候的,只剩下许家的一双姐妹花儿。
不过却不是嫡出的两个女儿,而是姨娘生的两个双生花儿,容颜颇盛,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小家碧玉,都是不可多得的妙人。
许知县打的主意,杨知府一清二楚,若是往日,预见这般曼妙的双生姐妹,少不说要来个露水姻缘,只可惜,他现在根本没有闲工夫。
别看杨知府淡定的自己和自己下棋,其实心早就乱了,单单看乱七八糟的棋盘,也知晓杨知府的心情,一点儿都不比许知县好。
樊大爷在他的地盘上丢了,若是樊家人不知道还好,他还能瞒天过海将自己摘出来,可是,樊大爷才刚到贵阳府的时候,就已经和家里报备了行程!
杨知府现在满嘴的苦涩,急的额头冒汗,也不敢露出半分。
深知樊大爷是因为官银的事情失踪的,杨知府在两天没有见到樊大爷的时候,就知道不好,和木料分析了一番,急忙跑到了北苑和樊德源协商来了。
樊德源倒是没有否认,直接承认樊大爷的确是来过,只不过樊大爷根本没有留宿,当天晚上就走了。
至于为何没有回到贵阳府,樊德源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杨知府是想将樊大爷消失的原因归在樊德源身上,反正都是樊家人,兄弟阋墙的事情多了去了,谁说的准?
他是这么打算的,但是他没有想到樊德源竟然娶了一个泼妇,险些没拿话将他给怼死,还将他给轰了出来。
若不然,他怎会在许知县家作威作福?
樊家都有独特的联络方式,杨知府不敢轻易竟樊大爷失踪的消息送到江南樊家,但是樊夫人敢,现场写了一封迷信,准备将责任推到他身上。
杨知府被樊夫人蛮不讲理的泼妇模样给吓着了,更害怕樊夫人真的将信给送出去,不若他也不会示弱。
樊夫人,简直是遏制住了杨知府的咽喉,然杨知府忌惮的很。
既然樊家行不通,人又是在南苑县丢的,杨知府恨得要命,将南苑县的大官小官一扒拉,就将楚锦航给扒拉出来了。
杨知府恨得要命,招呼两位双生花儿,“前衙应该有偷听的密室吧?在哪?带本官过去看看。”
许家姐妹花儿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不过被杨知府狠狠的瞪了一眼,浑身打了个哆嗦,赶忙将人带了过去。
楚锦航击鼓鸣冤,因为本身只比许知县低了半个官衔,根本不用下跪。
“许大人,下官这两日被人诬陷,被堵在家门两日不得外出,今日下官实在是受不住了,这才不得不将人捆绑起来,来县衙里伸冤。”
楚锦航行为恭敬,态度自然,他的这番态度,将好不容易坐满椅子的许知县,险些一屁股溜到地上去。
虽然他被杨知府的气势给震的心虚害怕腿软,可也算是杨知府的耳目,自然明白治下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单单是楚锦航捆绑起来的这些人,就有许多事他昨日里见过的。
“楚大人,您将这些人捆绑过来,可是要状告什么罪名?”诚然是认识的,该走过的过场,还是不能少。
楚原将人捆绑起来的时候,为了避免听见犬吠的过噪声,直接将众人的嘴巴给堵了起来,便是想要在官衙上先发制人,也发不出半点儿声音来。
楚锦航砖头看着被捆成粽子一样,被迫跪在地上的众人,很是惆怅的说道:“大人,这群人诬陷本官和本官的夫人绑架了他们家的大人,说是叫做樊大爷的一个人,可下官从京城而来,直奔贵阳府上任,从未见过他们口中的樊大爷,既是不知,下官又怎么可能去绑架此人?”
许知县被楚锦航的话一噎,平心而论,他也很想将这个罪名贴在楚锦航身上。
堂下的可都是杨知府的人,他一个小小的知县,总不能真的将人给判罪吧?可他又不能当着诸多百姓的面,诬陷楚锦航真的绑架了樊大爷,很是心塞。
许知县恨不得当堂晕倒过去,只是,他不能,先不说楚锦航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就是堂下的那些人,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怎么可能晕过去?
“楚大人,先前这群人已经向本官报案,说是江南世家樊家的大爷,前天晚上来北苑县探亲的时候失踪了,因着家中焦急,这才不管不顾了起来,都是误会,我们身为父母官,该是体谅百姓,既然是一场误会,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吧?轻飘飘的三个字,就行了?
“大人,事由轻重缓急的道理,下官知晓,也能体谅。但是,这群人分明就是诬陷下官绑架人,并且大有不止不休的姿态,恕下官心眼小,实在是谅解不了。”
许知县大眼一瞪,原本还想着让楚锦航知情知趣将事情给认了,没想到楚锦航一点儿都不配合,脸瞬间就黑了。
“既然楚大人谅解不了,难不成是想让本官将这群人捉起来不成?这可是寻找失踪亲属的重要人物,若是全都关起来,咱们为官之人,岂不是和绑架的匪徒沆瀣一气?”
惊堂木敲在桌子上,发出剧烈的声响,就像是许知县的怒火一般,“楚大人,为官者,竟然以一己私利罔顾百姓的性命?难不成这才是你为官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