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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创立股份公司建设综合大楼

我们医院位于市区的一个主干道和次干道的交会处,交通极其便利。1977年的时候现在的院区还是城市郊区的一片苗圃,随着城市的发展,这里逐渐成为一个城区的中心地带,门面房的商业价值愈来愈高。在主干道与次干道的交会地带形成了一块三角形的地,有5000多平方米,院里的职工都认为这是一个“金三角”,如果在上面建起一栋楼房,再租给别人做商场肯定会赚钱。院里过去以及在职的领导们也都这样认为,而且多次努力想引进资金合作开发这块“金三角”,但是几次努力都遇到许多障碍,最终未能实现。我任院长以后,有许多职工都向我建议:应该尽快开发“金三角”,为医院创收。我也认为这是一块极具商业价值的土地,如果能建设一栋大厦,随着城市化步伐的加快,这里会成为一个城市的商业中心,商机无限!而且我院已开始改扩建门诊部,如果门诊部改扩建后装修一新,门诊病人会迅速增加,住院部病人也会增长,原来的住院部不到1万平方米,床位不足200张,肯定会出现病房紧张的局面,所以在三角地建一栋大楼与原住院部相连接,一部分作为病房,一部分作为商业用房,是一个很好的设计,这个概念在我大脑里越来越清晰成形。

但是,初来乍到,我的感觉是医院百废待兴,有许多事情都需要立马动工。我们医院的门诊楼只有四层,面积约3000多平方米,已经很破旧,一进门诊楼,扑鼻而来的是厕所的臭味,没有中央空调和现代设施,一栋医技楼,面积约2000平方米,也已经拥挤不堪,就2000年的水平,我们的这栋门诊楼,还赶不上沿海一带比较好的乡镇卫生院的门诊楼,何况我们是大城市里的省属“三甲”医院。这样的门诊环境如何能吸引病人?门诊的改扩建已迫在眉睫,一栋近9000平方米的住院楼1998年进行了装修,当时还比较好,但是消防设施却不过关,没有消防许可证。通过多方努力,我院的门诊部改扩建被省计委列入基建项目,而且省计委答应分几年给500万的资金,我们兴奋不已,立刻马不停蹄地跑各部门办理建设手续。最终在2001年底得以动工改扩建。这一项目预算投资近4000万元,改扩建完成后门诊部面积可达到17000平方米。这近4000万元的投资中除了省计委答应分年度给500万之外,其余的资金都必须我们自己想办法筹措。也是在2001年,我们通过努力在省卫生厅的支持下兼并了一个事业单位,获得了近15亩土地,而且必须在一年内建设一个几千平方米的门诊部,如果一年内不建楼,这块土地会被市里收回!必须尽快投资建二门诊,这又需要几百万元的资金!

2000年,我院的业务收入4200万元,上一年是3600万元,收支相抵几乎没什么结余,根本无力投资基建。也就是在2001年,省审计厅到我院进行了财务审计,其中有一条意见非常严格,要求立即整改。原来在我任院长之前,医院为了装修住院部同时更新部分医疗设备,号召全院职工集资了300多万元人民币,因为医院资金紧张,这些钱已经花在了医院的各项支出里。审计厅的意见是:医院必须尽快退还职工的这300多万元,因为医院无权集资,这种集资已经构成了违法,不仅要退还集资,还要接受审计厅的处罚!

2000年6月我接任该院院长时,医院财务状况是:货币资金800余万元,应付账款600余万元,应付住院部装修款200多万元,应付B超货款300多万元,应退还职工集资300多万元,实际上医院负债已达到600多万元。到了2001年门诊部改扩建需资金近4000万元,第二门诊部建设需投资300多万元,退还了职工集资300多万元,再想投资搞“金三角”的大楼建设,资金缺口之大,难以想象!

就是在这种资金短缺的状况之下,我依然想“三角地”的大楼能够立项。我多次去省计委汇报申请。省计委的同志说,我们已经把你们的门诊改扩建项目列入了基建计划,并且准备拨款500万元,分年度到位,本来省计委的基建经费就有限,全省这么大,医疗机构这么多,我们不可能同一时期给你们列两个基建项目。回答非常明确,怎么办?我认为“三角地”的大楼早建比晚建好,开工越早今后受益也越早,尽管街对面的火炬大厦已停工多年,但是它们不会永远停在那里,一旦火炬大厦重新启动,我们的“三角地”很快会成为真正的“金三角”。我又去省计委说服他们,希望管项目的官员能够为我们“三角地”的大楼立项,功夫不负有心人,省计委答应,只要你自筹资金,银行出具证明有2000万,我们给你立项——自筹资金的项目。有了省计委的立项文件,才能建楼。但如何筹资又是一个大问题,与别人合作吧,人家要占51%的股份,要控股,我们觉得不可靠不踏实;去银行贷款吧,银行要担保,省财政又不答应;集资吧,又违法;经过多次商议、谈判、了解,最后想出一条办法:成立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医院控股、职工入股,吸收院外部分股份,既能筹集资金,又合法,还能开发楼盘。很快这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成立了,医院是大股东,出资1千万元,其余的股份一部分由职工出资,一部分向院外募集,最终整个股份达到了1550万元,资金到位以后银行出具了证明,省计委发文立项:综合楼25层,地下2层车库,地上1~6层做商业用房,7~9层做产科病房,其余楼层作为写字楼。

这家公司与医院签订了合同:医院出地皮(三角地),由公司开发建设经营管理,但房产权属于医院,建成后公司经营40年,公司按照公司法分红,保证股东的权益。在省计委立项之前,公司获得了建设厅的房地产开发资质,获得了省工商局的注册,征得了主管部门及国资管理部门的同意,并建立了公司章程,召开了股东大会、董事会等选举产生了公司领导、相关机构及成员,是一个完整而合法的有限责任公司,一切均按照公司法的要求运作。

新建的这栋楼就叫综合楼,整个建筑面积25000平方米,土建工程的预算就超出3000万,还有装修、安装、中央空调、电梯等需要大笔资金,此时门诊改扩建项目已在施工之中,医院的资金已经相当紧张,这家开发公司总的资金只有1550万,要博弈大它几倍的项目是非常困难的。有了门诊楼基建项目的经历,我对建筑行业和房地产开发有了一点认识和了解,充分利用买方市场,还是可以以小博大的。在该大楼的土建招标之前,我们商定,这个工程必须找国有大公司来做,而且是有资金实力的大公司来做。在招标报名时,建筑公司必须先表示诚意,向我方提交质保金,中标后还要加大质保金的数额,我们事前还申明:大楼封顶时支付建筑款的30%,大楼竣工时支付到70%,其余的30%竣工一年内支付,其他装修工程也是如此。这样一来,我们的1550万就有可能将大楼建起来,而且待大楼框架封顶后,1~6层就开始对外招商,要对方付钱给我们几百万作为租房的定金,加上土建工程招标时压低了价格,整个大楼土建、安装、消防、空调、电梯等全部做完,一共才花了5000多万元。2005年10月1日前,大楼已经交付使用,我们还欠别人几千万的工程款,等到2006年,我们已按合同支付了90%的工程款,基本上没有拖欠建筑方的应付款,因为大楼建起来后,房子特别好出租,有几家上市公司抢着租,而且价格也涨起来了,对方资金很充裕。“金三角”在建大楼,对面的火炬大厦在我们动工建楼的同时,它们也复活了,而且附近台湾人又建了一家9万平方米的商场,到了2005年底,我院所处的这一主次干道交会地带已经成了市里的一大商圈,房地产价格上扬,此处人流车流急骤增加。也就是这一年,我院的门诊人次涨到了70多万,住院病人也快速增长,新建的综合楼有三层是产科的贵宾房,有30多个单间房,从10月份投入使用到12月底,四个月的时间全部被孕妇住满。到了2006年春节,产科病房又不够了,还有其他科室也需要病房,原本计划作为写字楼的9至22层的大楼,不得不改变用途,改做病房,否则住院病人没地方住院!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按照公司与医院签订的合同,大楼建成后,除6、7、8三层楼给医院做产科病房外,其余的房子都应出租,是要收租金的。如果医院要用也必须出钱向公司租房,否则违背了协议,也损害了其他股东的权益。但是如果医院花钱向公司租房做病房,医院的成本会增加,而且公司收的租金还要缴税,作为大股东的医院又非常吃亏!如何既保证大股东(医院)的利益又保证小股东(医院职工和院外公司)的利益,成为一道难题。我们多方咨询,反复思考,认真研究,提交职代会和股东大会讨论,向省里的国资管理部门提出公司分割债权债务(包括现有房产)。因为医院原来向公司投资1千万,是专门向国有资产管理部门进行了申请和申报并征得同意后投资的,省财政每年还收取了这1千万投资的6%的非转经占用费。要分割得公正公平,还必须保证国有资产不流失。国资管理部门非常重视,指定专门的会计事务所进行了评估,调查了当地的房屋出租价格及公司的债权债务等情况,出具了评估报告和分割意见,征得国资部门同意后(按照评估所出具的意见),医院分得了大楼除1至4楼以外的所有面积,小股东们分得了1~4楼25年的经营权,25年后,小股东们不再享有该楼的任何利益。这样一来,大小股东的权益都得到了保障。其实最大的受益者还是医院,因为医院可以迅速开病房而不用去租房。对于小股东而言,即使不分割这栋楼房出租收益率也会非常之高,况且当初的合同是四十年,时间越往后移,该房的价值发挥得越好!

当然这种分割合法地避免了税收,医院本身是免税事业单位,资金效益得到了有效而规范地发挥,产生了良好的放大效益,国有资产迅速增值放大。

综合楼改成病房楼以后,住院病人迅速增长,病床数从220张扩大到了600张,医院的规模效益开始逐步显现。如果没有创立股份公司建设综合大楼的举措,医院这一时期的迅速发展很难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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