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寡淡如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卿越每天学习、学习、学习,沉浸在学习的广阔海洋中,无法自拔。
闲暇之余,逛街赏花,静坐窗台,看阳升西落、临水照花,颇有些岁月静好之感。
卿越想:就这样吧,什么仙什么巫,与我无关了。就这样吧,平平静静地过完一辈子,就这样吧。
日子仿佛渐入佳境。
轻松的生活,总让人有种往事成空的错觉。
前几日,客人送给楼里一只黄莺,金姨嫌吵,觉得小人儿会应该喜欢,就送给了卿越。
恰好这几日写字先生有事外出,卿越得了空,瞧着笼子,好奇了几日。
看着笼子里黄莺从活泼得整天挣扎着想往外逃,到萎靡在笼子里一动不动,心里有些触动,干脆直接打开笼子,放它自由。
获得自由的黄莺,先是不敢相信,好一会儿,才试探着一点一点靠近打开的笼子门,最后探出头,展翅跳飞出去,再一溜烟儿,就不见了影儿。
真好!
卿越抱着本书,倚坐在宽大的窗台上,小小的人儿发出感叹:“终卸枷锁释心怀,笑欢自由迎重生。”
自由什么,重生什么,谁自由,谁重生,只有卿越自己知道。
“你个小人精,一只鸟,也能让你嘀嘀咕咕些什么呐?”端茶进来的玉簟,恰好听见,与玉秋对视一眼,边放茶盘,边调侃她,“整天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小心变成小老太婆。”
“唉~”卿越夸张地长叹一口气,“可惜了我这幅悲花伤春的模样,难道不像前院儿那些个高谈阔论的文人骚客?”
两人被逗笑了:“文人骚客?像像像,太像了。”
说完,两人不知怎地,对视一眼,又笑作一团。
“嗯?”
不知道是不是这副身体里的灵魂太老,卿越完全没抓住她们后面的笑点。
卿越当然不知道,七岁的小人儿,顶着张黑炭似的脸,一副伤春悲秋的夸张样子,别提多滑稽了。
“哈哈哈……哎哟……”玉簟、玉秋二人笑得直哎哟。
“嗯?有这么好笑?”卿越挑眉。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玉簟首先受不了了,先告饶一番,“清月,你可别看着我们了,我不行了,哈哈……”
“嗯?”卿越眯眼,对于这种情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好像一大块成精的黑炭呐!”
玉秋丢下一句话,直接捂着腰飞奔出去。
“啥?”成精的黑炭?!
卿越瞪大眼睛。
玉簟“噗呲”一声,也捂着肚子跑出去了。
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卿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哎哎哎,两位姐姐,你们倒是别把踩凳拿走哇?”
窗台上,卿越摆动着小短腿,怎么也挨不着地面。
“好吧。”
半煞,卿越放弃挣扎了,把书页仔细还原,放在身旁,坐在窗台上,抱着双腿,直直地望着天空。
洁白的云朵悠闲地漂浮在湛蓝的天空,碧空如洗。
“都好几日了,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还有那个报信的少年,被打了那么久……”
其中,最让人担心的还是金虎金宝两兄弟,金虎太倔,金宝太小,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活下去……
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毫无巫术根基,第一次强行使用巫算,颇费心力,都十多天了,还有点缓不过劲来。
一想到这些,脑中闪过一句话“巫师准则之一:不可与凡人产生多余感情”,卿越不由得,心里一阵烦躁。
本来都刻意避开关于“巫”的一切,结果,到头来,自己什么也没忘记。
不可与多余的人产生多余的感情,奈何世事无常。
可能是因为境遇相同,短短几日,同被拐的孩子们不知不觉间,已经产生了仿若生死之交的友谊。
可惜,还是太小了,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帮助他们的本事。
如今,身在女儿楼,表面金姨对卿越很是放心,暗里,无论她做任何事,都有人跟着、或者守着。
卿越曾装作不经意地问过金姨几句,都被她三言两语打发了。
卿越除了心里担忧,没有任何办法。
然而,最让卿越感到奇怪的是,自己一个没有任何出色之处的、来历不明的黑炭女童,竟然值得楼主金姨亲自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