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染看霍氏已经不吱声了,又笑了笑:“二夫人,现在我们来谈谈这花该怎么养的问题。”
霍氏不吱声,想着白歌染讲完以后,她就不需要继续在这里受气,就不插话,等着白歌染讲完她就可以走了。
白歌染何尝不知道霍氏的意图,她想要快点走,白歌染就还不让她那么快离开。白歌染故意曲解霍氏的沉默:“二夫人也不必诧异为何我总提及这个,实在是因为之前七殿下夸赞过这盆花,这才让我不得不重视起来。您想想,七殿下是什么人,那能是就轻易夸赞一盆花的吗?这花既然被他夸了,自然而然也就与众不同了。我也是好心提醒,这花您可一定得养在屋里精心侍候着,万一不小心养死了,七殿下可是要生气的......”
顺着白歌染的话,李培本也点头道:“二小姐说的没错,”他手指向霍氏脚边放着的花,“按说收到的贺礼怎么对待,那是二夫人自己的事,咱家不该跟着瞎掺和。但咱家是个善良的人,心好,所以有些知道的事情不多提醒几句,总觉得这心里头过意不去。”
一直尴尬着的白承言此时赶紧插了句:“李公公请讲。”
李培本白了他一眼,尖着嗓子扬声道:“二小姐提议把花好好养着,但二夫人却不领情,好反怪二小姐管的太宽。实则不知,二小姐是真正的善心姑娘,是为了二夫人好才这样说呀!否则就以七殿下的脾气,一旦这盆花侍候的不好,你们可知会是什么下场?”
人们纷纷将耳朵竖了起来,关于七皇子的八卦,所有人都愿意听。
李培本左右看看,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这才又道:“咱家记得前些年宫里有位贵人养了一盆花,有一次七殿下看见了,随口赞了句那花挺好。这本是一件小事,那位贵人也没太往心里去。后来没多久,那花被贵人小主养死了,直到过了半年多,七殿下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宫里有一盆好看的花,于是就差人去找,结果就听说花被养死了,连连惋惜。再后来,不出一个月,那位贵人多父亲因涉嫌参与一批不合律法的奴隶买卖,被千机堂查出大问题来,满门抄斩。虽然罪不及已经嫁入皇室的贵人,但她也因此被迁入冷宫,再没能回来。”
李培本像讲故事一样把这件事讲出来,人们听了皆是倒吸一口冷气。更有很多人想起,好像确实是有这么回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经李培本一提,还是能够想起当初这件事发生时,是有多么的轰动。
李培本看向霍氏,“哟,二夫人的脸怎么白了?害怕了?唉,咱家也就是这么一说,七殿下怎么可能是那种公报私仇之人?二夫人可千万别往那方面去想。那盆花您精心养着就行,万一真没养好……七殿下应该也不会因此就动了查一查霍家的念头吧?应该不会,应该不会。”
他一边说一边摇头,像是在努力打消这种念头。可他越是这样,霍氏就越害怕,连带着霍家来贺寿的两位老爷腿肚子也打起了哆嗦。
由于旁边正在给魏韵烧纸,那种焚烧纸扎冥物特有的烟味儿飘了满院,气氛相当诡异。
人们心说,这哪里是寿宴,分明就是场丧宴。他们都想走,谁也不想再跟着白家淌这个浑水,可却控制不了八卦的心和迈不动步的腿,还想着留下来看看白家最后怎么收场,这寿宴到底还能不能办的下去。于是谁也没走,就杵在原地等看戏。
霍家两位老爷心里头万般震惊,早听说白家原来那个嫡女从悬崖回来就大变样,却没想到竟变得这般犀利,几乎都要翻了天。眼下迫切地想知道,她在崖边究竟经历了什么。
李培本瞅着人们一个个纷纷倒吸冷气的模样,知道自己“善意的提醒”已经奏效,于是又道:“都有数了吧?尚书大人,您也有数了吧?”
白承言苦着脸点头:“有数了。”
“那还等什么?”李培本的声音又提高几分,“方才七殿下在时,怎么提议来着?”
白承言一愣,什么提议?七殿下在时说了好些话,句句戳心,他这一时半会的,还真想不起来李培本指的是哪一出。
这时,一直没发言的白家老二白承裕倒是聪明了,赶紧提醒他大哥:“好像是说,要给大嫂摆上一桌,把今天当个给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