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绿皮火车，出了北京西站，我又回到了交大东路的合租房里。空无一人，钟远程和任小邪都回家了，他们估计会过了正月十五再回来，燕子她们我想近期应该不会再来了。忽然发现，这几天我可以一个人住一套三居室了。我来北京这一年半还从来没有这么奢侈过，趁他们还没有回来，我要好好享受一下这种日子。
第二天，我去了事业部上班。虽然通知的是初十上班，可初十这天我到了事业部之后，发现并没有几个人来，只有马科长和财务几个人按时来了，其他人估计是春节休假还没有结束吧。项目上的人员是要到正月十五以后工人开始施工了才上班。这几天，在事业部开敞办公区的一个办公隔断间里面坐着，也没有什么具体事情。每天早上来了以后把电脑打开，把年前整理的奥运场馆建设的一些标准和要求继续完善补充，只为了过段时间投标的时候技术标书可以写得更加出彩一些。
中午的时候回公司宿舍的食堂吃顿午饭，这个宿舍其实就是公司出钱给在事业部上班的几个人租的一套三居室，食堂就是在租的这套房子里。做饭的是事业部负责预算合约的王经理的爱人。年龄与我妈相仿，也姓王，我总是称呼她王阿姨。王阿姨做的饭很好吃，我最爱吃的就是她做的里面装满了肉馅的虎皮尖椒，还有她偶尔才做一次的香辣蟹。这些日子是我来北京以后吃得最好吃的饭，她的厨艺甚至可以比肩农科院食堂里炊事兵出身的老梁。我每次吃饭时都会情不自禁地夸赞她的厨艺，我不是出于礼貌而去夸奖，是内心真心觉得她做的菜好吃。
“王阿姨，您做的菜真好吃。”
王阿姨听了之后总是满面笑容，脸上的皱纹也都舒展开了。
“好吃就多吃点啊！”
在事业部上班这段时间，就我一个年轻人，其他人基本上都是领导。我有时从外面回来快到饭点的时候就不回办公室了，就直接去食堂等着吃饭了。王阿姨还在做饭，我就站在厨房门口看她做，也想跟她学学厨艺，因为我曾经也是一个厨子。王阿姨趁没有公司的其他人在时，总是喜欢一边做饭一边和我聊天。
“公司给的买菜的伙食费太少，北京这菜价太贵。财务还要让我交每天买菜的小票，我只能去旺市百利超市里去买，超市的菜多贵啊。外面早市的菜就很便宜，还新鲜。”
“那你跟他们说去早市买啊?”
“早市上没有小票，那个财务的刘经理非要我买什么都要留好小票，你说我要是马上做饭了发现缺根葱，我还能再跑回那个大超市里去买么？好多次缺点葱姜蒜的小东西都是我自己花钱在楼下小摊买的。”
“那你自己花钱买的就再找财务报销呗？”
“没有小票不给报啊，几块钱的事，我也懒得给他说那么多。”
“那你就下次去超市的时候，买点你自己需要的东西，抵了那买葱的钱就行了。”
“那更不行了，那刘经理看到小票上有不是食堂做饭用的东西，肯定又该说了。绝对不能拿公款买私人的东西的。”
“那你现在倒是倒贴私款买公家的葱姜蒜了，哈哈。”
“没几块钱，无所谓了，等要跑到超市去买再回来，到点饭都做不出来了。”
“其实那还不如每月固定给你多少买菜的钱，你自己看着买得了。”
“我也觉得这样方便，你给我多少钱我肯定买多少钱的菜，买的菜也多也新鲜，他们好像不信任别人，就一直让我买菜要小票，我就只能去超市买，里面的菜真是贵得要死。”
我觉得我也给她出不了什么主意，也就不再说了。王阿姨这时几个菜都已经做好，等着他们回来吃饭了。
吃了午饭，他们住公司宿舍的都到房间午睡去了，我就自己一个人在世纪城里面溜达，有时会去旺市百利超市去逛里面的音像店。之前一直买磁带，后来大多买的是DVD，尽管音质不如CD，但DVD是双声道录制，有一个声道录的是伴奏带，拿回去在电脑上可以唱卡拉OK用。买过周华健的滚石香港黄金十年经典合集，买过杨坤的《无所谓》，买过一张孙楠的CD《拯救》，也买过一张萧亚轩的演唱会《最熟悉的陌生人》。
回到办公室，还没有到上班时间，拿出公司给我配的TOSHIBA的笔记本，打开光驱，把光盘上的歌曲拷到电脑上，然后再慢慢欣赏。这个笔记本还是我去年去金融街之前在事业部投标编写施工方案时公司给我配的，又厚又沉，据说买的时候一万多。我经常下了班以后也要扛回宿舍加班使用，因为我觉得挎着印有TOSHIBA标志的笔记本电脑包显得很酷。去年夏天经常用它在宿舍的床上继续工作，其实完全可以在桌子上用，可我就是想找那种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把笔记本放腿上的感觉。实践证明那种感觉远没有想象得美好，施工方案还没有写多少，倒是那不断发热的笔记本电池贴在我光溜溜的腿上，一会就烫的受不了，大夏天的热得我全身是汗。
晚上下班以后，我会先回食堂到王阿姨那儿吃晚饭，然后再坐601回去。想想一个人回去自己还要一个人做饭，倒不如直接在食堂吃完回去，况且王阿姨做饭又那么好吃。冬去春来，白天也慢慢变得长了，吃了晚饭天还没有黑，事业部新来的郝书记就张罗着去打篮球，我也不怎么会打，就坐公交车回家了。
回去之后，还是孤单一人，甚是无聊，于是和钟远程打了一个电话骚扰一下。
“喂，钟远程啊，在家吧？”
“嗯嗯，在家呢。”
“在家待着干吗呢？也不来北京了。你说房租你们一起交着，咱这一个三居室我现在一个人住，多不合适。”
“呵呵……那你一个人岂不是很爽。”
“爽什么啊，就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什么时候过来啊？你不会出了正月再来吧？”
“呃，看情况吧，不好说，我现在过去也没什么事。”
“咱们得赶紧把那间卧室给租出去啊，要不然闲着多亏啊，不行我发帖子招租吧？”
“呃，可以，但这次必须得好好把把关。”
“我明白，找长得漂亮的呗，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
“相信相信。你现在是不是已经上班了？”
“是啊，初十开始，上了三天了。”
“要不这样吧，你上班也没有时间招租，我明天回北京，我把这出租房子的事给办了。”
“那好啊，你来了更好，你在家接待人家看房也方便，那你就看着办吧。”
“OK，OK，我明天买票回北京。”
挂了电话，我来到了对面的卧室，看了一下。这间卧室大概有12平米左右，两边靠墙的位置摆了两张木质的单人床，床头那儿还有木质靠背，比起徐中介给我们配的那铁架子床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床头中间放了一个床头柜，床尾的那面墙上放了一个大衣柜和一个梳妆台，梳妆台自带一面大的椭圆形的镜子，镜子前面放着一盏布艺的台灯，既可以梳妆也可以看书阅读。外墙上的大推拉窗让房间显得通透明亮，百叶窗帘配一个纱帘，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调节房间的亮度。虽然房间不大，但摆放的家具非常合理实用，非常适合两个女生居住。我把地上之前散乱堆放的一些杂物收拾干净，看着这个温馨的小房间，不知道过几天会住进来什么样的女孩。
第二天下午我回到住处，钟远程果然已经到了，正坐在床上翻看着一本象棋的棋谱书。我没有想到他如此之迅速。
“哎呦喂，你这够快的啊？说到就到啊！”
“我家邯郸离北京近，我今天早上去买车票，刚好下午有一趟到北京的车剩了一张票，我当时买了就直接过来了。”钟远程合上了书，说道。
“你年前是什么时候走的啊？”
“我一直在这待到了正月初一，我是初一那天上午回去的。”
“什么？你等于说是在这过了年才回家的？除夕你就一个人在这过的啊？”我惊奇地看着他，我甚是不理解他为什么不年前回家。
“是啊，买不着票你说怎么办？”
“那你坐汽车也可以回去啊？为什么非得在这过年？你爸妈不催你回家吗？”
“唉，坐汽车我晕车，反正回去也没事，我就等到过了年才回去的。”
“那你一个人在这怎么过的除夕啊？煮点速冻饺子看春晚啊？”
“没有，和平时一样，我也不看电视，吃了饭早早地就睡觉了。”
“哎呀，我怎么感觉你这年过得怎么这么凄惨啊？”
“唉，这年过不过的不也就是一天嘛，怎么都是过来。”钟远程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我没有想到他一个年轻人说话竟然如此老气横秋，似乎早已看破了红尘。
“你吃晚饭了吗？”
“来的时候在路上吃过了，不吃了。”
“那你这两天就发发帖子找找人，把那间租出去呗。”
“这你就放心吧，嘿嘿。”
说到租房子这事，他忽然来了精神，刚才唉声叹气的神情瞬间消失，脸上浮现出了诡秘的笑容。
“我看她们那个房间挺好的，咱们这屋除了面积大一点也没什么了，有个阳台也是公用的，衣服都往这晾。既然咱们现在重新找人租，我觉得那个房间咱们可以要1000块钱一个月，这样咱俩分摊800就可以了，如果要是她们砍价，最少也要900块钱，这样就和这个房间一样多。”
我昨天仔细看了那个房间，我觉得比我们住的房间要好，我都想搬到那屋去住，可是一想让女生住在这个带阳台的大房间，我们两个进出晾晒衣服会让她们觉得没有安全感了。
“呃，这个，还得看具体是什么人租吧。”钟远程对我忽然涨房租的想法似乎不太认可。
“你啥意思？长得漂亮的就便宜点，长得不好看的你就要贵点是吧？”
“也不是你说得这么简单粗暴，得具体看人，灵活把握。”
“你灵活把握吧，反正那个房间至少不能低于900块钱一个月，咱们住这半年，这铁架子床，还1000块钱一个月，我都觉得有点亏了。”
“行，我看吧，也别太看重这100块钱，关键是得找一个好的室友。”
“好吧，你看着办吧。”
又过了一天，下班以后我没有去宿舍吃饭，直接就坐公交车回去了。这几天公司里也没有太多的事情，也不用加班。当我回到住处时，看到防盗门开着，只听见里面两个女生的说话声。我想一定是钟远程找来了看房子的人，我就走了进去。
来到了卧室门口，看到钟远程正带着两个女生看房，我看见一个穿着一身立领紫色大衣的女孩正在四下打量着房间。她皮肤白皙、气质不凡，一头乌黑拉直的长发自然地垂下，让我想起了洗发水广告中一个梳子顺着头发自由滑落的场面。旁边站着一位高个子的女生，穿着红色羽绒服，烫着卷发，化着淡妆，正打开衣柜看着。
钟远程看我回来了，向那个一头直发的女生介绍。
“这是我的室友，他也和我一样考研的，他现在还上着班，这是刚下班回来。”
那个直发女生看到我，主动向我伸出了手，要与我握手，一边微笑着，一边说道：“你好，我叫许冰清。”
我猜她应该是个上班族，因为她的笑容、她的穿着以及她的言谈举止都显得如此大方、如此职业。
这是若干年以来第一次有女生主动跟我握手，何况还是如此惊艳漂亮的女子，实在是让我有点仓皇不知所措。我连忙伸手过去，碰到了一个柔软、光滑、白皙、细腻、修长、温暖的手。
“你好你好，我叫周如意，周杰伦的周，万事如意的如意。”
她听到我的名字之后，爽朗地笑了。
“哦？你的名字取的真好。你是不是喜欢听周杰伦的歌啊？”
“嗯，还行，挺喜欢听的。”
她笑过之后，转身又伸手指向旁边的那个高个卷发女生。
“这是我的朋友，叫柳月。”
那个高个女孩看到我礼貌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握手的意思，只是打了一个招呼。
“你好。”
我也礼貌性地向她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复了一句。
“你好你好。”
我看她们眼睛还在环视着房子，就问道：
“这房子你们看得还满意吗？”
“嗯，看着还不错，主要是离我们俩上班的地方都不算太远。”许冰清说道。
“对，这附近算是挺便利的，往北有一个华联超市，往南走没多远就是西直门地铁站，楼下交大东路这条街上饭店也比较多。”钟远程说道。
“感觉还行。那个小卧室住人了吗？”
“那儿住了一个小姑娘，上学呢，还没有毕业。春节回家了还没有回来。现在就我们三个，你们要租的话这房间可以住两个人，总共就五个人住。”
“哦，那还行。”许冰清似乎对这间房子还是比较满意的，随后对钟远程说道，“价格按你刚才说的，还能再谈吗？”
“呃，这个价格吧——”钟远程欲言又止，看到了来了两位美女，似乎还想再往下降。
我看她们两个倒是很有意向租，就抢过话来说道：
“价格也没有多要，过了春节之后租房子的人挺多的，房租还是和去年住的那两个女孩一样，我们主要就是希望能有个好邻居。”
许冰清说道：“那好吧，我们就租了。价格就按刚才说的，押一付三是吧？”
“对，我们和中介租的时候也是押一付三。”钟远程回答。
“那需要签个合同吗？”
“我们是和中介有一个租房合同，你们再住的话我觉得签不签都行，你要是觉得有必要签你就写一个我给你签一下。”我说道。
“那就算了吧，我看你们两个人也挺好说话的，还能怕你们骗我们不成。”
“对对对，我们长得也不像那种人是吧，反正我们两个也在这住。”
“那好吧，我要交个定金吗？”许冰清问钟远程。
“那就先交500块钱吧，等搬进来了再交剩下的。”
许冰清很爽快地从钱包里拿出500块钱交给了钟远程，也没有要收条什么的，钟远程也没有说给她写一个收条，只是凭着相互之间的信任就把房子定下来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我可能后天晚上会搬过来。”许冰清交过定金，和柳月一起准备要离去。
“好的，没问题，钟远程应该一直都在，我晚上肯定也下班回来了。”
我们把许冰清二人送出门口，看着她们两人从楼梯间下了楼，回到了房间里。刚把二人送走，钟远程就开始问我。
“周如意，这两个女生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长得都挺漂亮的？”
“嗯，是挺漂亮的，那个叫许冰清的看着也挺有气质，穿衣服也挺有品味，一看就是在写字楼里面上班的高级白领。”
“那个许冰清在你回来之前和我聊了，她就在金融街那边的富凯大厦上班，她好像是大厦招商部的客服代表。”
“怪不得看着那么有气质，谈吐不俗。你是怎么找到她们的？”
“我今天上午去了一趟网吧，在论坛上发了一个出租的帖子，谁知道发布没多久就有人打电话问，刚开始有几个男的打电话想看房，我说已经租出去了，就给推了。后来就是许冰清打的电话，我听她说话的声音感觉应该挺漂亮的，就约她傍晚的时候来看房。”钟远程说道。
“你听声音都能听出来长相？你可真厉害。”
“差不多吧，至少能判断出来性格。听她说话就感觉性格很开朗，很好相处。”
“这倒是，还是你有一套啊。对了，你和她谈的房租是多少钱啊？刚才我看她说已经和你说谈好了，我也就不好再问了。”
“呃……呃……周如意，我跟你说啊，呃……这个房租多点少点不太重要，主要是看住进来的人好不好相处很重要。”
钟远程欲言又止，顾左右而言他，我预感他肯定要低了。
“你别扯别的，你就说房租多少钱？”
“呃……那个……750。”
“什么？750？不是让你要1000吗？就算她砍砍价最少也要900，你怎么直接给降到750了？”我直接声音提高了八度向他质问。
钟远程慢悠悠地说道：“我跟你说啊，周如意，你也别太黑了，做人要厚道一点。就那小屋要1000直接让人给吓跑了，我本来是想要900，可我一见了那许冰清，就觉得这人很特别，我就觉得一定要把她给留住。我要是要900人家嫌贵直接走了，我再去降价就会让人觉得动机不纯，我就直接要了800。”
“然后她又砍了50块钱？”
“她看了房子之后，说价格还能不能再少点，说房间有点小，还没有电梯，并且离地铁站还有点远，走过去要10多分钟，门口也就一趟公交车，交通不是很方便。”
“然后你就给她又降了50块钱？”
“我听她这么一说，确实如此。你说，人家一个女生都说出来了，咱也不好一口价咬死是吧，多少得降点吧，我就降了50块钱。”依然是慢悠悠的语气说道。
“钟远程，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简直是见色忘义，本想借这个机会涨点房租，把春节闲置一个月的房租给找补回来，你倒好，比燕子她们还要低，咱们现在不就得摊1050了吗？”
“你别太算计钱了，也就比年前每个月多50块钱，咱俩一人摊下来才25。”
“不是我算计钱，我的观点是如果住进来，我花钱请你吃饭都可以，花钱请你唱歌也可以，但在你住进来之前房租该怎么谈怎么谈，该交多少就交多少，两码事。”
“关键是咱们这不是有了两个美女室友啊，说不定还可以有机会再发展发展是不？不要太在意眼前的蝇头小利，把眼光看长远一些，你要用辩证的、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我跟你说钟远程，没什么戏，就她这种姿色的，看样子上班也好几年了，单身的可能性不大。”
“那也不一定。”
“好吧，钟远程，也只能这样了。这许冰清真有杀伤力啊，跟她握一下手握出去好几百块钱去。”
“你看你，你又提钱。”
“行行行，不说这事了。你的电脑春节搬回家了吧？你这次过来怎么没有带回来？”
“我这两天还要回去。”
“什么？还要回去？”我再次把声音提高了八度问道。
“对啊，反正现在考试成绩也没有出来，我在这也没有什么事，回家再待一段时间去。”
“那你这两天从家过来就是为了出租那间房子？然后租出去了你再回家，是吗？”
“是啊，不然在这也无聊啊。”
“钟远程，我真的有点理解不了你了，也有点感激你了。你从邯郸坐火车特意赶过来，把那间卧室租给了两位美女，等这两位美女搬进来了，你又要回家了，让我和两位美女住一起。等任小邪再来了，我就是一人和三个女人住一起，然后你还跟我分摊着房租。大哥，你是做慈善的吗？”
“嘿嘿……那你就好好享受这种感觉吧。我准备明天就买票回家了，过段时间再回来。”
“呜呜呜……这简直是太感人了，看我一个人孤单，特意过来给我找两个美女陪我一起住，你真是让我是感激滴零啊！”
“嘿嘿……”钟远程只是淡定的笑着。
“走，下楼吧，找地儿请你喝一口去，你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OK，O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