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冷情你给我停手!!!”在众人震惊于任冷情的疯狂时,郝蝶儿一声怒吼吓了他们一跳。
可任冷情就好像成了个聋子似的,对于郝蝶儿的怒吼,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仍旧麻木着表情一剑一剑的将落苍的身体洞穿。
“我叫你停手,你听见没有!”郝蝶儿快要气疯了。
“别过去!他手上有剑!”见郝蝶儿竟打算就这么扑过去阻拦任冷情,任冷月忙一把将她拉住,子夜般黑亮的眼里满是愤怒,为了他,她竟然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吗?!
郝蝶儿被任冷月吼得一愣,她知道他生气了,但她已经没有时间管那么多,对着他吼道:“再这么下去他会疯的,知不知道?!”她必须要阻止他。
她气极败坏的挣脱任冷月的束缚,四处张望,她需要点什么,可以最迅速的阻止任冷情的东西。
眼角瞥见任冷月的剑鞘,她一把扯了下来,刚转身又被任冷月抓住了剑鞘,只听任冷月沉声问道:“你做什么?”
“打晕他!看不见吗?!”她想,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显得很疯狂,但她只是想要救他而已。
任冷月瞪着她,眼里的醋意显而易见,却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拽着她手中的剑鞘不肯放。
两个人僵持不下,一声闷响过后,吕翼叹声说:“好了,他已经晕过去了。”
郝蝶儿忙回过头去,果然,任冷情已经晕过去了,是被炎给打晕的。他弯腰,将趴伏在落苍的尸体上的任冷情搀扶起来,淡淡的说:“他需要休息,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郝蝶儿一声冷哼,松开了握着剑鞘的手,但立马又被任冷月给握住了掌心,她用力挣扎了几下,无奈力气不足,只好作罢,却还是绷着脸,也不回头看他,只是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率先跟随着炎走。
“你生气了?”他跟上她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没有。”她现在只想快些离开这里,她想知道村庄里的人都怎样了,她需要一块干净的地方,任冷情的病情不能一拖再拖,凭她一己之力可能无法完全控制,她需要找个大夫,和她一起给任冷情治病。
“我很没用,是吗?”他停下脚步,看着她倔强的背影。
他停,郝蝶儿也只能被迫停止,望着天空那轮被云层遮蔽光彩的圆月,郝蝶儿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吸吮月之精华般用力,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的转身,埋头扎进他的怀里。
任冷月微愣,双手环上她的肩膀,担忧的问:“怎么了?”
“任冷月……”她停顿了一下,呼吸里都是他特有的淡如凉夜的味道,“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认为过。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一点。”
“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我会担心,知道吗?”他紧紧的搂着她,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丝上。
“……好。”她有些哽咽,因为他为了她,把自己高贵的姿态又降低了一个高度。
“走吧,先看看冷情的情况再说。”他松开怀抱。
“李安,你现在还好吗?”见小渔把李安背了起来,郝蝶儿忙担心的问道。
小渔小心翼翼的背起李安,说:“睡着了,受的伤还不算太严重,休养几天就不碍事了。”
“哦。”郝蝶儿有些歉疚的答道。
正要问那些落苍的同党要怎么处置,吕翼是不是会留下来处理,任冷月已拉着郝蝶儿继续往村外走,边走边说道:“放心,一会儿他就会过来。”
一行人刚走不远,后面便传来几声惨嚎,郝蝶儿有些心虚,问道:“是要把他们全杀了吗?”她知道那些都是杀手,手上定然沾染过鲜血,可每个人都拥有改过的机会,就这么全部杀掉,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暗狱宫的人做事向来有分寸,会死的只有那些想要做垂死挣扎的。”见郝蝶儿频频回头张望,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吕翼不是在那儿么?你就算不相信暗狱宫的那些人,也该相信吕翼吧?”
想到有吕翼在那儿,郝蝶儿顿时安下心来,说:“淮花村的人……都没事吧?”
“应该是没事,大概是都被迷药给弄晕了。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他们犯不着在淮花村的村民身上多动手脚。”
“哦。”不确定不等于没有,郝蝶儿的心依旧惴惴不安,见小渔已经领先他们一段路了,她赶忙加快了脚步,“那我们快走,任冷情的病必须马上治疗。”等见到了炎,问问他,就可以知道之后发生的事了。
但愿他们的到来,没有成为淮花村的灭村之灾。
淮花村依旧沉睡在黑夜里,虽然远离了那片屠宰地,空气里已没有那股子薰得人直作呕的血腥味儿,但郝蝶儿还没能很快的调整好心态,一路上,她都沉默无语,只有脚步的匆促显出她的慌张。
任冷月亦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让她的手不至于冰凉,他知道她在极力忍耐,过于血腥的场面不是每个人都能挺得住不尖叫的,自从知道她来自于不同的世界,他便深深的了解到她的坚强。
她需要时间去消化,用时间淡去曾见过的血腥场面,同样不懂得该如何用语言安抚人心的他,只能默默的守候,直到她愿意抬头,对他微笑。
然后,他会回以一笑,用眼神告诉她,他就在她的身边,他答应过,再也不会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