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工作,收发室突然转给他一封加急电报。电文这样写道:
速带儿来A城第二医院我患癌症晚期
他抓电报纸的手在颤抖,脸上有阴云漫过后,嘴角就开始一下一下抽动。
这封加急电报是他离婚的前妻拍来的。
当日,他就瞒了蛮横的第二个妻,带着他和前妻的儿子踏上去A城的列车。
列车上,他思绪翻转。
本来他觉得和前妻的婚后生活挺不错,妻待他也很温柔,百依百顺,是一个很会疼爱丈夫的好女人。谁知,平静的生活中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
后来,他就闹离婚。妻不依,跪地求他,他就打。再不依,他就再打。终于,妻熬不住皮肉之苦,答应离。
现在想这些,他觉得很对不住前妻。如果不离婚,她一定不会得癌。她现在一定很孤独,一定很想念他。他想:到了医院,他一定要跪在她的病榻前,向她做一次虔诚的忏悔,和她说,现在他爱的还是她……
夜里10时,他到了A城的第二医院。经过交涉获得特殊允许,他带着儿子兵兵到了前妻病床前。
她平平地躺着,脸苍白瘦削,一双原本很好看的大眼睛深深地凹下去。
她听见动静,就把头很艰难的侧歪过来。
兵兵扑过去喊妈妈。她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把兵兵揽在胸前,眼里涌着淌不出的泪。
这时,他就真的跪在床前,向她诉说着不尽的懊悔。
她听后,脸上的表情不曾有什么激动,倒很平静地对他说:“你别说对不住我,是我对不住你。其实,我一直不爱你,在你没有和我提出离婚以前,我就爱上了我现在的这个丈夫。”
他惊讶,继之又困惑,问:“那当时你又为什么不肯离婚?”
她答:“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是要和我离婚的,所以我才忍皮肉之苦,装作不肯离婚,无非是不想叫别人说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说完,她就不再言语,也不再看他,只是用极瘦极瘦的手,很认真很认真地抚摸着儿子。
他站起来,他突然觉得挺尴尬,就低着头默默地走出病室。
看他走去的背影,她笑了,笑得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