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按响门铃，过了好一会，才听见踢踢拖拖的走步声和类似竹棍敲地的击打声声音。伴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文清的心里好奇和忐忑交织在了一起。门开了，一个老人出现在文清的视线里。
老人灰白的头发、毛衣外面罩了一件马甲、拄着拐杖，可是两只眼睛却透着分外的精明，看人时带着审视。文清的第一感觉，老人那双眼像警察。
“朋友”和文清进了门，“叔，这是我朋友给推荐的小文。我知道你着急找人，就直接把人带过来了，我看小姑娘挺好的。”朋友介绍着。
文清一脸的腼腆，恭恭敬敬地对着老人喊了一声“大伯好，我叫文清。”
老人端详了一下文清，“人倒是漂亮、清爽，可是漂亮有什么好，尤其是漂亮的农村人。”
老人的话好比锋利的刀刃刮着文清的脸，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刺激得文清内心一颤，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俊凯，你来啦，坐吧。”，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拄着双拐走了出来。“小姑娘也坐吧。”中年人边说边指了指沙发。老人撂下那句话就又踢踢拖拖地走了。
“怎么，叔还一直不高兴？”
“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就是这样，看谁都不顺眼。”
“慢慢来吧，会好起来的。”俊凯安慰道，“婶呢？最近怎样？”
“还是老样子，吃完晚饭睡着了。”
文清听着这简短的对话，预感到这个家里定是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只是有自己这个外人在场，他们不愿多说。
俊凯稍坐了一会就起身告辞了，临别嘱咐文清好好干，只要干得好，是不会亏待她的。文清心里打着鼓答应着，她不知道干得好的标准是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干。
中年人领着文清来到一间小屋，“这是你的住处。管吃管住每月130元钱，先干着试试，你还指不定能不能待满一个月呢。”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文清打量着这间屋子，说是住处，其实是在小小的储物间里放了一张折叠床。没有窗户，白天也得开灯。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贸然离开建民的店，当天就找到了活、解决了吃住问题，她还敢再要求什么呢，她应该为自己庆贺。
放下简单的一点东西，文清走出小屋，中年人正在看电视。
“大哥，你和我交代一下，我都需要干什么。”文清话说得小心翼翼。
“这个你去问我妈吧，我也不清楚。”中年人指了指屋门。
“我现在去，不会影响阿姨休息吧？”文清试探着。
“没事的，一天到晚的睡，也不差这一会。”中年人应到。
轻轻地敲了敲屋门，文清喊道：“大伯、阿姨，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一个虚弱的女声应到。
文清推门而入，老伯正蜷着一条腿坐在床上，给躺着的老妇人捏腿，那全神贯注的神情，仿佛在呵护一件宝物。眼里没有了犀利，而是满含痛惜，与刚才的冷言冷语判若两人。文清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竟然有些恍惚，她好像看到了妈妈照顾爸爸时的情景。那份和谐、那份白头相守让人动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