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养心殿内依旧灯火通明,轩辕珏跪在地上听着座上的父亲厉声呵斥。
“轩辕珏!你广纳侍妾,甚至还不顾皇家颜面要讲青楼花魁迎门做妾。可结果呢?你唯一的女儿也死了!”
“你膝下福薄,竟无一子半女!”
“其余皇子皆已成家立业,唯有你!唯有你!”
轩辕浒拂一拂袖,看了一眼太子。最终还是摇摇头。
“罢了,轩辕珏。你随便怎么来吧,朕已管不了你了。”
轩辕珏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父王这是不管他了吗?
还是,要将江山易主?
“父皇,儿臣告退。”
·····
太子离开,只身一人呆在寝殿。
夜已深,也不知是谁在思念谁。
门外的侍卫禀报,打破了这一沉寂。
“太子爷,苕侧妃请见。”
太子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方昀寒知道太子最近的脾气越发暴躁,既有下了药的缘故也有这逼宫之事的困扰。
她可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太子众臣会被一锅端了,对大雍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破坏,她不就白忙活了吗?
她特意穿的素净,让人看得十分舒适。
“太子爷,妾身给您请安。”轻柔的声音让太子心头一软。
“到本王身边来。”
“你身上好香啊,用的是什么脂粉?”太子爷嗅着她的味道,淡淡的让人清爽。
“妾身知道太子爷最近肝火旺盛,所以特低选了雏菊冷水来净面。”
太子很喜欢她的乖巧懂事,忍不住深深地吸一口她的清香。
“本王知道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也知道你在这后院之中活得辛苦,你放心本王会给你应有的地位和宠爱的。”
方昀寒却摇摇头,她窝在太子的怀里,相像只乖巧的猫儿。
“太子爷,妾身只要太子爷有一点真心喜欢妾身便可。妾身虽不比男儿建功立业,但妾身永远都在你身后。只要您回头,妾身就会在。”
瞧瞧,这么动情卑微的情话。她说的差点自己都信了。
可是为什么,心中却空落落的呢?
“昀儿,以后你便是我的正妻。我的心里,永远给你留了位置。”
方昀寒有那么一瞬,就像溺死在这样的情话里。可当她脱离出来时,眼角却有了泪痕。
若是没有那么多世俗的东西要去争抢,她也想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
可惜····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若是他父亲没有灭她族人,抢她哥哥皇位。或许,父亲会许他做她驸马吧。
只是,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永远也跨不去的裂缝。那条裂缝的名字,叫背叛。
裂缝之下,便是深渊。
她会亲手送他进入深渊。
“太子爷,您若是累了。妾身便先回去了,夜深露重,别着凉。”
说罢,便匆匆离开。
轩辕浒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一抹俏丽的身影,却连一抹衣角都没有摸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溜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
方昀寒并没有直接回翊院,她就着月光在太子的花园中掏出了月镜。
“明····明公子,近来身体可好?”
回答她的,是深秋的冷风。
“罢了。是我多情了。”
她收好月镜,自顾自的在太子的花园漫步。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黑影慢慢向她靠近。
男人带着面具,静静地瞧着她。
“寒儿。”他出声唤道,为这寂寞的夜色渲染了一丝神秘。
“是谁?”
方昀寒警觉。
“是我。”他摘下面具,看着她露出一抹笑容。
“阿哥?!”她再三确认。“真的是你吗?阿哥?!”
“寒儿。阿哥已经处理好了苗疆之事,此次回来便是要助你顺利登基。”
方昀寒的脸上终于扬起了笑脸。
“那蛊蛊呢?他还好么?我手里的蛊蛊生了一些小的,是他们的孩子。你快唤它出来吧。”
“好。”
两只蛊蛊扭动在一起,像是在打闹又像是在庆贺相见。
“这些年过的好吗?”
方昀寒沉默半晌,终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阿哥,这里不方便说。还是,来我寝殿吧。”
阿哥抱起她,轻盈一跃便在瓦楞间回了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