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方清泽懵了：“扳倒了一个上市公司副总裁，还把他那一系的人马全部清除，这才只是个开头？”
这是要下一盘多大的棋？
郭胖子耸耸肩：“我从头慢慢讲给你听。唉，俗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我刚说了，瀚海集团是我大爷爷郭怀胜，和我爷爷郭怀安一起创立的，他们两兄弟从小一路苦过来，感情特别好。”
“好到什么程度？十多年前，瀚海集团已经初具规模，但还没有发展到今天这种高度的时候，我大爷爷就提出，天无二日，集团不能有两个掌门人。他主动让贤，让我爷爷独掌集团大权。”
“我爷爷当时不答应，大爷爷就干脆一个人跑了。他留了封信给家里，说家族事业已经起来了，后顾无忧，二弟是最好的集团掌门人选。自己留在集团会成为整个家族的阻碍，所以就此退隐，一个人逍遥自在，云游天下去了。”
方清泽听得敬佩不已，郭家这位大老爷子还真是太有个性了，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风范，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从此大爷爷就没回过家，在外面浪荡潇洒，足迹遍布全世界。我们找不到他，他偶尔会给家里发发消息，报个平安。我最近一次见到他，还是今年过年全家团聚时，他在澳洲某个小镇和家里远程视频连线，和每个人都聊了几句。”
“我爷爷正式接掌了瀚海集团之后，带领整个郭家，表现出了极佳的商业天赋，十多年的时间就发展到了今天的规模。”
“你爷爷确实厉害，但我还是更佩服你大爷爷。”方清泽竖起了大拇指。
郭胖子笑了笑：“大爷爷他老人家总是自黑，说自己太懒，爱玩，又嫌麻烦，所以干脆把重大的责任都丢给了爷爷。反正爷爷比他能干得多，那就能者多劳呗！”
“而爷爷总是念着大爷爷的好，觉得自己对大爷爷有亏欠，所以对大爷爷家的子女格外看重，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子女。尤其是对我大堂伯，完全就是作为瀚海集团下一任掌门来培养的。”
“郭家第三代测试的起因，就是我爷爷要内定大堂伯作为下任集团继承人这件事了。”
“大爷爷家是二子一女，爷爷家也是二子一女，六位郭家二代要定一个当下任掌门，其他五位当然就一致反对了，认为爷爷这种直接指定的方法不够公允，太过偏心。”
“于是爷爷就说了，既然如此，那就兄弟姐妹之间竞争，看谁最优秀。”
“郭家二代都是跟着家长一路打拼过来的，各司其职，各有所长，哪个不是在集团里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爷爷又说，二代之间比不出明显优势，那就比三代！郭家第三代的测试就是这么来的。”
方清泽点头：“你爷爷这么说也没错啊，第三代的测试，是对第二代的侧面考量，同时也是眼光放长远，为瀚海集团的未来考虑。”
郭胖子苦着脸：“你以为呢，我爷爷这是人老成精，换着方法偏帮我大堂伯呢！偏偏他这说法堂堂正正，叫人没法反驳。”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那位大堂伯郭华仁，论能力，在兄弟姐妹们中间不算突出；论脾气度量，也不能服众。偏偏他有一个相当争气的儿子，就是我的堂哥郭云霖了。”
“我这位堂哥，比我大两岁，但他已经在海外名校UCLA拿到了工商管理博士学位，去年回国了。”
“好一位学霸。”方清泽咋舌。
“这还不止，他在企业管理方面确实相当的有能力，回国后帮着他爸改进了两家公司的经营管理，成绩都相当好看。这个说句老实话，我不如他。”
“所以郭家第三代的测试，可想而知，郭云霖会给他父亲郭华仁加不少分。”方清泽皱起眉头：“你们这个第三代测试，具体是怎么做的？”
“郭家第三代都是独生子女，一共六人。最小的小妹还没完成学业，目前不会参加；其他五人，不限行业，每人独立经营一家企业，看谁做的成绩最好。可以借助家族的力量，但会影响最终的评定，所以越是白手起家越能得高分。”
“那你已经做得相当不错了。”方清泽称赞道：“你应该算是白手起家吧，把一个新成立的海王星科技做到这种程度，还帮助你爸的瀚海通讯有效削减了成本，甚至还顺势清理了内部。”
“但是不够啊！我相信，如果是郭云霖来做我这家公司，他能优化管理出更好的效果来，而我做到这个程度，差不多已经是上限了。”郭胖子愁眉苦脸：“我为什么说才走第一步，因为后面的对手更强大啊。”
方清泽问道：“既然郭云霖这么强，你们为什么不结盟，一起对付他？”
“想是想，但是做不到。”郭胖子说道：“爷爷定规矩的时候说了，各凭本事，各显神通，就是不准拉帮结派，私下里互相拆台。郭家是内部竞争，不是内斗，不利于内部团结的事情是不允许的。”
方清泽心想，说得好有道理，不愧是郭家的掌门人。
“其实第三代的这个测试，形势很明显：只要他郭云霖拿不到第一，不那么出众的话，爷爷就没法马上指定他爸当下任掌门。”郭胖子分析道：“至于其他人谁会胜出，反而不是那么重要。所以爷爷必须要防止我们几个联合起来搞事情。”
“不让你们结盟搞事情，那他郭云霖呢？也不准他来给你们几个下绊子么？如果是这样，也还算是公平。”方清泽说道。
“明面上的规矩确实如此，互不干扰。”郭胖子叹道：“但实际上，他们早就出手了。我为什么要把石总拿掉？因为他就是大堂伯布置在瀚海通讯的暗棋啊！”
“幸好我早就发现了，从一开始的布局里，就把这个隐患清除掉。否则发作起来，拉我后腿，我都没地说理去——堂哥他肯定会这么说：这是你们瀚海通讯内部人搞事啊，和我郭云霖有什么关系？”
方清泽沉吟一会，说道：“既然他已经这么做了，你就不能有样学样，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郭胖子两手一摊：“我们可没有这么重要的暗棋埋伏！最多也就是通通消息而已。”
“还有个问题：既然是只要郭云霖拿不到第一就好，为什么你还要我帮你赢？”
“这是为了我爸。”郭胖子叹道：“他因为我而受罚，我希望能帮他争回点面子。”
“唔……你想到应对的办法了？”
“没有，这不正找你商量嘛。”
“我只有个笨办法，”方清泽说道：“就是去实地考察一下，看看他在做什么，有没有破绽。咱们俩在这里聊得再多，也不顶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