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梁帝都西京分为内城和外城。
内城以皇宫为中心,四面围绕着大大小小的院落。这里居住的人非富即贵,都算的是整个东梁国的肱骨,国之根本。
外城则是平头老百姓居住的地方。
朱雀大街将这内外两城连接起来。
其实,这内外两城并没有十分明显的界限,只不过内城里大部分都是奢华的大院,而外城则大部分是普通小屋罢了。
作为连接内外城的朱雀大街,便是这西京最为繁华、最热闹的街道,大小商铺林立。无论是平头老百姓,还是富家千金小姐,都把这里当做作为喜欢的地方。
悬壶医馆便开在这样的地方。
在这一掷千金的地段,要租下一间店铺已是不易,更何况是买下一间带后院的店铺。这不光是需要财雄,更需要势大。
前院是医馆正堂,百子柜,诊室、药台应有尽有。而后院则是芙蕖的住所,凉亭,葡萄架,茶桌也是安排得当。这是芙蕖的习惯,更是桓隻的心意。
芙蕖作为医馆的后台老板,其实并不需要亲力亲为,如这般炎热的时节,她都喜欢坐在阴凉的地方,喝茶,看书,发呆。
“小姐,大夫们都已经就位了。”红叶低着头回复道:“粥棚和义诊的摊子也都已经支好了。”
虽然这五年,芙蕖跟着桓隻学了不少医术,但仍旧算不上一个大夫。相比起救人的技巧,杀人更容易。所以这种开医馆看诊的事情,还是应该交给正经的大夫。
而自己,不过是图个名吧。只要看起来“像”就成了。
“医馆的事情统统交给李大夫吧。”他是桓隻安排下来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这些琐事交给他也算是得利的。
“可是小姐,这已经是咱们义诊的第三天了,粥棚和医摊的数量都增加了,如此继续下去,咱们不光是一分钱赚不着,还得花费不少啊。”
芙蕖淡淡一笑:“要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自然得先付出一些。这才公平啊。”
红叶不明白:“可是开医馆不赚钱,这反而让人怀疑吧!”
陌生阁财雄势大,实在不在乎这点点义诊的费用。可是一个初来京城的医者,一分不赚,还得从腰包里掏出钱来。的确很难不招人怀疑。
“我就是要招人怀疑。”
“红叶不懂!”
芙蕖也不急着回答,倒了一杯刚刚沏好的茶水,放到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红叶坐下来说话。对这两个桓隻安排的贴身小丫头,芙蕖向来没那么多规矩。
“在这偌大的京城,人就如同一粒尘埃,落到天地便无了踪迹,可是我就是要来打响名头的。所以我便要做些事情来让别人记住我。义诊、粥棚只是开始罢了。”
“可是小姐,如此一来恐怕会有人看不顺眼,找你岔子的。”
“我不怕岔子,最好越闹越大,大到能传到宫里贵人的耳朵里!”
……
玄王府
慕君墨扶着额头,听着管家汇报这两日正院里的情况。越听脸色越难看。
“够了。”慕君玄打断了管家的话,他实在不想再听正院里的那个女子换着花样发脾气的事了:“大夫们怎么说?”
“回王爷,太医们和一众大夫们都说不出病因,只说王妃心火太燥,可王妃日日脾气越大,实在静不下来。”
“哼!她那个女人,本王还不了解吗?罢了!随她去吧!”慕君墨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椅子里,抚了抚额头,似想要抚去那些恼人的内宅琐事:“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管家扯起袖管拭了拭额头,比起那些风云既变的朝堂,尔虞我诈的内院更让他无措。
“回王爷,还没有查到关于墨王的消息。”
“还没查到?”慕君玄猛地睁开眼睛:“慕君墨是会飞天还是遁地,让你们查了三月,居然一无所获。”
“王爷赎罪,墨王可不是普通人,想要隐匿行踪也不是不可能。”
“啪!”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盏都跳了跳:“他不是普通人,怎么不说是你们懈怠?”
管家跪了下来,连连磕头:“王爷赎罪。”
“本王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告诉暗卫,若是一月内查不到慕君墨的消息,你们可以提头来见了。”顿了顿,慕君玄不情愿的吩咐道:“王妃的病如何了?”
管家顿了顿,抬起头试探着问道:“听腊梅说情况持续恶化,连送饭的小厮都不愿靠近正院了。不过老奴听说今日京城里来了一位新晋大夫,日日在城东搭建粥棚施恩,名声不错。”
“不过沽名钓誉罢了。本王不削这样的人。”
“王爷有所不知,此人不是普通人,她是……”
慕君玄突然起身,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的管家,恶狠狠的指着他怒骂道:“别让本王再听到一句‘不是普通人’的话。这天下除了本王难道都不普通?”
管家本就年迈,被这样一脚生生踹在心口,疼得缓了好一会儿都未能起身。
“王爷,老奴说的大夫传闻是陌生阁的阁主,江湖人称‘鬼医’。若是能请到她来为王妃医治恐怕会有希望呢!”
“哼!”慕君玄重新靠回椅子里,不削的冷哼道:“一个江湖郎中,就算名头再大,难道还比得过宫里的太医们?”
管家爬起身,一边揉着心口,一边恭维的说道:“听说这鬼医看诊全看心情,只要心情好,价钱合适,便是下了地狱她也能捞得回来。”
“哈哈哈。”慕君玄嘲讽的大笑:“这话你也信?”
“王爷,南楚的太子,曾经差点死于隐疾,药石无灵,可就是鬼医看过之后,仅仅三副药便恢复如常。不可不信啊!”
慕君玄收起了脸上的嘲讽,他一直关注朝堂,南楚的事自然知道。
见他有所动摇,管家继续煽风点火:“更重要的是,她对各国朝堂和江湖都有一定的掌控,若是她能为王爷所用……”
慕君玄终于露出了丝丝笑意:”如此……派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