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空间本就狭小,楚复卿一眼便看了个透。
倏地,便在山忆的脚后跟处看见了一副手臂,只可惜早已化成了白骨。
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这副手臂是那名女子的,难怪我觉得少些什么!’
山忆顺着他的目光转身想往后看,被楚复卿一把掰过脸。
他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动。
山忆以为自己挤着楚复卿了,便再也未动。
只听外面似乎有人在谈话。
楚复卿透过柜子间的隙缝才看清了来着。
景临渊被一位小厮搀着走了进来,在他对面站着一位微胖的玄色锦衣男子,其后也跟着一名黑衣男子。
“渊儿,此番你前去切记带回天川石,你娘能不能醒全在你一念之间。”
景临渊并未说话,却也未拒绝,只是眉头紧蹙着。
“天川石,魔族圣物?”
柜子里的楚复卿与山忆对视一眼,心下便明了了几分。
合着景临渊他爹景行欺他眼盲,利用他娘让他带回天川石,可那紫衣女子的现状,魂魄尽失,可天川石性本邪,如何招魂?
只听那中年男人似乎是被气着了,狠狠地甩了下袖“你不要忘了你娘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景临渊似乎有些动容,剑眉紧蹙,深不见底的空眸里多了些自责的情愫。
“倘若那天川石无用,那...那岂不是伤了云家姑娘!”
闻此语,柜中的楚复卿瞳孔皱缩,腰间的将夜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天川石在妹妹身上!”
这些人...岂敢!
山忆似乎是感受到了楚复卿的怒气,对他摇了摇头,生怕他一个冲动,便将这相府夷为平地,那还如何追查小姐的下落?
景行语气软了些,上前一步轻轻的拍着景临渊的肩膀:
“爹也知道,此番确是对云姑娘不公,可我们也并非要取她性命,只是拿出她身上的天川石,就算真的受伤,爹又怎会袖手旁观,定是要你对她负责的。”
景临渊眼神复杂,伸手往前走了走,好像在探路“爹,能让我拉一拉娘的手吗,我...我已经记不起来,有多长时间没有拉过娘的手了。”
景行闻语,眼中闪过一抹惊慌,赶忙示意景临渊身边的小厮上前拉住他“咳咳...你娘还是当年的样子,前两天府医看诊时说,最好不要打扰她。”
被拦住的景临渊有些无措,挣扎了一番,无果后,便苦笑了声“既是如此,那渊儿便不扰娘休息了。”
话落,他便双手交合,朝着自己的前方行了礼:
“娘,渊儿不孝,未能于病榻前悉心侍奉,此今一别,去往湘城,不知何日才是归程,望母亲勿念,天川石一事,渊儿自当尽力。”
说罢,便让小厮扶着走了出去。
“景相,紫夫人...当真有法子医治?”景行身后的管家问了句。
景行怔了怔,不敢去看床上那个曾经与他同床共枕过的女人,如今究竟变成了什么样。
他别过脸,想起当年发生的事情,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不定,而后叹了口气“放弃紫衣,也是无奈之举,走吧。”
说罢,二人便走了出去。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后,楚复卿才带着山忆从柜子里出来。
山忆颇有些丧气,“公子,这景临渊倒也是个可怜人,母亲变成这般模样,却还要被父亲欺骗。”
楚复卿未搭理她,径直朝床边走了去。
“想必夫人也听见了方才的事,天川石于令郎是祸非福,还望夫人出手。”
他转身便拉着山艺消失在了景相府。
随后只见紫夫人纱幔上的那道符咒竟自己脱落了下来。
这间破屋内霎时间便寂静得很,床上的紫夫人干瘪的脸上落下一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