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头怎么这么疼?两条胳膊也使不上劲啊?”
南宫月兰揉着脑袋艰难的起身,然后睁开眼睛。
“这…………
这是哪里?”
南宫月兰本以为睁开眼会看见自己的竹林小屋,却不料自己在一家客栈里。
而这屋子除了她自己空无一人,窗户紧闭,屋里也收拾的整齐,不像是刚刚入住那般弥漫着发霉的味道。
南宫月兰下床穿上鞋,悄悄的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然后看见桌子上的茶具。
她摸了一下茶壶,是热的。
然后是三个茶杯,也是热的,而且茶杯里还有些茶渣。
这就说明这屋子里除了自己最少还有三个人。
而那三个人却没个踪影,又会去哪里呢?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一阵脚步声。
南宫月兰听了便匆匆忙忙脱了鞋并且摆放好然后上床闭眼睛,按照自己醒来的姿势躺着一动不动。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南宫月兰心里想着自己果然没猜错。
来的那人好像是把什么东西放在自己的床边,听那声音倒是像一个茶盘一样的东西。而后南宫月兰突然感觉头皮发麻,却是来的那人看了自己一眼。
“二殿下的媚术还真是了得,解开术法还能让人昏睡这么久。”
南宫月兰听了这声音心里却冷哼一声,她竟然不料是虞白,如果是虞白的话她就不用装下去了。
南宫月兰“嚯”的起身,单手立掌腾空而起劈向虞白,虞白刚回过身走了几步就感觉背后有异,然后运起一道霞光转身击上南宫月兰的手掌,南宫月兰手掌一偏却也带动全身重心歪过去躲过了霞光。
“南宫月兰,你耍我!”
“废话少说,难道你没耍我?”
“接招吧!”
南宫月兰干脆利落地运起真元,双手金光闪闪,转眼间竟已然是到了眼前。
虞白双手也运起一道霞光直接对上,二人锋芒毕露气势如虹,眼看二人的招式要对接上,却“嗖”的一声,一根通体雪白的东西把二人的招式一击即散,好生的干脆利落。
“这么强大的真元?”
南宫月兰不敢相信竟然这里还有高人,已然是没了出去的希望。
那把通体雪白的东西击散了二人的招式竟然原路飞旋回去,在门口便停住了。南宫月兰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模样英俊,一身黑衣竟有白色龙纹盘旋,头上插冠,生的一副秋娘眉陪着一副轮廓完美的杏仁眼让人一看便是一个纨绔风流少年郎一样。
后面跟了两个人,一个白色衣衫,腰间系着蓝色流苏的玉佩,再一看长相,满脸的冷淡,头上插切云冠,羽玉眉丹凤眼中透着让人感觉压抑的锋芒,而最后那人一身青色衣衫,手里拿着一把淡蓝色的扇子,模样也是极为英俊,剑眉星目下却是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既视感。
而那根通体雪白的东西也是被风流少年郎的那人接住了。
“我说这位姑娘,刚醒了就动手打人,不好吧?”
而南宫月兰则是盯着聂然手里的寒江箫注视良久。
南宫月兰看着这寒江箫却是如此熟悉,但又不能确定是不是。
良久,她指着寒江箫道:“前辈手中,可是‘寒江箫’?”
聂然听了这话还特意把寒江箫往她身前凑近了些。
“正是。”
“那前辈就是‘浅墨上人’了?”
“正是。”
“你知道我?”
南宫月兰貌似很开心,不知怎的就忽然笑起来。
“当然,上人可是我们散修中的骄傲啊,更是和逍遥阁的‘逍遥仙尊’以及天华山玉清门的‘天华仙尊’并称呢。”
聂然突然感觉心高气傲,一切都在自己手中一样,有种莫名的刺激。
“可是三百年前听说上人被贬谪流落凡间起,我就以为再也无缘见到上人了呢,可如今终于能见到了!”
苏凡却是一捅聂然。
“这丫头倒是你的小迷妹啊。”
“这二位是…………”
南宫月兰把目光投向另外二人。
“哦,这二位就是‘逍遥仙尊’白渐寒,和‘天华仙尊’苏凡。”
南宫月兰更开心了,脸上都写满了“满足”二字。
正在二人都以为南宫月兰放松警惕的时候南宫月兰突然沉声。
“那什么证明呢?”
白渐寒:“…………”
苏凡:“…………”
“还要证明?”
白渐寒出声道。
“对啊,我之所以认出来了上人是因为我看到了上人手中的‘寒江箫’,可是我并不认识二位仙尊,那二位仙尊不证明自己的身份怎么让我知道你们是不是冒充的?”
一番话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无语了,这丫头的疑心病太严重了,应该让苏凡给她治治。
白渐寒和苏凡点点头,算是默许。
苏凡甩手展开自己手中的冰龙扇,然后让南宫月兰看。
“这是我苏凡的‘冰龙扇’。”
冰龙扇南宫月兰自然是听说过,但是今天一看却是领略了一番风味。
南宫月兰点点头,算是通过了。
然后白渐寒一挥手,一把通体雪白的佩剑和一把同样雪白的琴浮在南宫月兰的身前。
“我白渐寒的佩剑‘玄霜’和法器‘折仙’都在这,请姑娘查验。”
南宫月兰拿起身前的玄霜剑,用力一拔,立马就有剑锋毕露,剑身上有用篆书刻字“玄霜”。
南宫月兰放下玄霜剑,然后看向折仙琴,折仙琴算是法器里最出名之一的了。因为找你逍遥仙尊接管仙界后,大大小小的谪仙大会都是由逍遥仙尊的折仙琴来完成。
此琴洁白且有些半透明的质感,琴身更有雕刻一只凤凰,栩栩如生。
“好了,小仙已确认,二位的确是大名鼎鼎的‘逍遥仙尊’和‘天华仙尊’,刚才小仙如有冒犯,请二位仙尊见谅。”
“不必多礼,年轻一辈的如果都是姑娘一样的小心谨慎,那么仙界肯定会更加强大。”
“逍遥仙尊见笑了。”
南宫月兰拱手拜了一礼。
“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如何来的?”
南宫月兰微微扶额。
“小仙只知道虞白上仙和一只臭狐狸来到小仙的住处,然后就不知不觉间失去了知觉,然后醒来便是这里了。”
“臭狐狸?”
白渐寒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虞白,心中不解自己的仆人兼未来狐王是如何变成“臭狐狸”的?
虞白不敢看白渐寒的目光,他以为白渐寒以为自己无缘无故的让白羽用媚术有辱白羽的清白,而恰巧白渐寒的问题出处不在虞白身上而是在白羽身上。
被地狱魔缠着不放又大肆拼杀,当然免不了一身尘土和汗臭味道。
所以就成为了南宫月兰口中的“臭狐狸”了。
而当白渐寒问“臭狐狸?”的同时,白渐寒腰间玉佩忽然发亮穿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谁是臭狐狸!”
然后玉佩中一道流光射出来落在地上突然化成人形。
“喂,小爷我可是狐族二王子,你竟然骂我臭狐狸!”
“骂你又如何?还不是给我施了媚术?”
“我要是不用媚术你就不可能来这里救羽乐上神,然后你就不会见到这三位。
我这是在做好事啊!你反到骂我臭狐狸。”
白羽叉着他那魅惑人的细腰围着南宫月兰转。
“你说说,这到底是我无耻还是你无义?”
白渐寒听了白羽跟南宫月兰的舌战很是满意。
南宫月兰在这件事的最大利益便是见到了他们三个,白羽就恰好抓住了这一点对南宫月兰反驳。
嗯,有进步。
回头得奖赏奖赏。
“行了白羽。”
白渐寒打断了二人的吵闹,然后看向南宫月兰。
“南宫姑娘,是白羽欠考虑,如有冒犯,请姑娘可以原谅。”
“仙尊说笑了,我怎敢跟仙尊计较呢?”
白羽白了南宫月兰一眼,却被南宫月兰一眼瞪回去。然后白羽无趣地变成了小狐狸两三下跳上了白渐寒的肩头。
“姑娘,如果姑娘肯出手救我师姐,白某必有重谢。”
南宫月兰一笑,回了一礼。
“仙尊不必客气,月兰愿意。”
…………
“南宫姑娘,你只需要把真元沉在丹田处,然后以最慢的速度传到金师姐的身上即可,到时候我会出手稳住你们的经脉,大可放心。”
床上,金若离依然躺在那里,还是原来的面色,原来的姿势。
南宫月兰站在床前,双手兰花指向前展开便是有大片金光闪闪把金若离罩住,就在金光罩住金若离的时候,金若离身上的衣衫竟然无风自鼓,并且散发着淡淡的红芒,而金若离的红芒,却没有贺睿的那般血腥。
“真元融合之势。”
苏凡单手立掌,手上淡蓝色的光芒飞出直击光罩,淡蓝色光芒打在光罩上却变成了无色。
…………
我……
是谁?
这……
又是哪里?
我伸出手,触碰我面前一切的东西。
我仿佛置身于一片汪洋大海中,能触碰到的,只有水。
然后就有一层一层的涟漪。
我看向上面,所谓的海面也没有任何一丝光亮。
四周,
只有黑暗。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黑的水,像是墨汁一样黑的醇厚,还有些令人心醉。
我能依稀看见我的衣裙在黑的像墨汁一样的海水中浮动着。
在海水中卷曲着,像极了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我不顾一切的向上游着,而这大海却像没有尽头一样,我游了好久,却没能看到一丝光亮,甚至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没能碰到一点干燥的空气。
难道我就要死了?
可是我还什么也不清楚。
这就是命?
一段以生命的开始为结局的命?
呵。
我可不信。
于是我向下游,拼了命的向下游,我想生存,我想离开这里。
突然墨汁中有一片扎眼的颜色。
一片赤红。
像是血。
真是一片赤墨的大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红色也像黑色一般醇厚,却弥漫着一种血腥。
这又算的了什么?
我还是向下游,丝毫不管身边的颜色变化。
直到我看到了底下一片一片的彼岸花。
以及它们扎根于海底的骷髅。
来自于无数个甲子的血肉喂食,让这些彼岸花开的是那样的火红娇艳。
这些花是那样的好看,我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朵花的花瓣,他们摇动起来,像是跟我示好一样。
我也感觉这些花好亲切,仿佛一触碰到它们,我就会有一种舒适的感觉流窜我的身体内。
那些为彼岸花做肥料的骷髅,却是丑陋的不能再丑陋了。
但丑陋,
有时也是另外的一种美。
我把鼻子凑过去,闻他们的芬芳。
作为这墨色大海中唯一美丽的存在,即使残忍一点,冷酷一点,甚至不惜一切的嗜杀来维护自己的娇艳。
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所以这种芬芳……
真的好香…………
当我的鼻子触碰到一朵彼岸花的时候,它们突然散发着光芒,妖异的红色现在看来却是那样的亲切,赤红色的光芒开始结成丝绸一样的东西围绕在我身上。
那种感觉真的很舒服,就好比和一个很多年没联系的老朋友见面一样,亲切又舒服。
红色光芒还是升腾,我的身子却轻了,也随着红色光芒一起向上升腾。我能看见前面的红色光芒,更能看见我许久没见到的光明。
那光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近的仿佛我伸手就能碰到,而这一切却定格了。
红色光芒不再升腾,而是在我的身上缠绕,而我的身体好像也感应到了对方的诚意,得偿所愿般的开始吸收这红色光芒……
慢慢地,我身体有劲了,而那红芒却带着那一丛彼岸花席卷了上空。
我想要它们,不知怎的,我就是想要。
于是我一蹬脚也蹿了出去。
结果我看见了光明,相见恨晚的光明。
我的额头不知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发烫,这不算什么。
我悬浮在半空,我虽然出了这墨色大海,但是在水里看到的光亮如今真实体会到却没那么亮。
大海周围,也是彼岸花环绕,就像是花中池塘一般。
那边,
有一条路。
路上,
一群人,
木然地挪动着脚步向前走着。
前面,
还有一黑一白两个戴着高帽子的人。
离得太远,看不清面容。
领着一群人,麻木地向前走。
对面,
一座桥,
幽绿色的桥。
桥很大,也很精致。
两旁雕刻着神兽一般的雕像,蜿蜒看过去,一个老妇人手里拿着一碗汤。
汤好像还是热的,能看见水汽从中冒出来,而桥上,麻木的人似乎很有秩序,排成长队,偌大的一座桥,只单排通行。
每个人都接过老妇人手中的碗,一口气把碗中的汤喝光。
然后,
下一个…………
……………
“嗯…………”
清晨的阳光很是刺眼,照在金若离的脸上。
金若离嘴里不停地呻吟,面容上流露出焦急的神色。
白渐寒坐在床边,默默注视着。
不说话,不做事,什么也不做。
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心里也能踏实点。
“啊!”
金若离像是被惊醒一样,睁开眼立马坐起来,白渐寒也是吓了一跳。
而白渐寒还没做出反应,就被金若离一把抱住。
“小寒……真的是你吗?”
“当然是我。”
白渐寒轻轻一笑,好像并不明白金若离这句话的意思。
“我做梦梦见你了……”
“然后呢?
梦中的我……什么样?”
金若离又加了几分力度,死死地抱住白渐寒。
“很可怕,真是可怕的不得了。”
不知不觉间,就有眼泪从金若离眼中流出。
“师姐。”
白渐寒挣脱了金若离的怀抱,从床上下去。
“你看。”
白渐寒一拂袖,金若离身上竟然发出了紫红色。
“我的元神怎么……”
“那就要夸夸我们的天华仙尊了,你经脉受阻,苏凡就想出了既能打通经脉,也能加快修为的好办法。”
“不用谢我。”
苏凡这时候推门而入。
“你白渐寒能夸我我就心满意足了,还说什么谢啊。”
“我说了吗?”
“…………”苏凡。
“来,金师姐,你昏睡了五天五夜滴水未进肯定饿了吧。”
金若离还真有些被说中了,点点头。
“我这正好吩咐店家做了几道菜,估摸着这个时候你怎么也醒了,一会小二就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