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点东西,马上就回来,你在这里等下”楼语铭握住女生的手,轻捏了下,嗓音放低。
“嗯”
鹿菲在发烧,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勉强靠墙站着。
冰凉的青色瓷砖传来刺骨的寒意,让人心生退却,不由自主地想往温暖的港湾靠近。
楼语铭穿越拥挤的人群,回来时手里带着鹿菲每天都用的白色膳魔师保温杯,棕色的小熊笑脸印在水杯正央,有种熟悉安心的味道。
“还能走嘛”楼语铭倾身靠近,牵起女生的手。
“可以”细小的声音从女生口中传出,一双略带水雾的黑色大眼和他正面相对。
低头看着女生柔弱无助的模样,楼语铭眼底眸色微深,心底平静的湖面掀起一丝荡漾。
距离医务室还有段距离,消毒药水的刺鼻味便已经在空气中弥漫,随风入鼻。
又是这个味道,小时候鹿菲是医院的常客,经常打针的阿姨都认识她,知道她怕疼,每次都会给她糖吃。然而那时候她并不想吃糖,只想回家。
“老师好,她身体不舒服,有点发烧”楼语铭撑开门,牵着鹿菲坐到矮小的木板凳上,同时开口询问。
“那先量个体温吧,自己看好时间,5分钟。”
医务室的老师是个年级稍大的女老师,一身宽大的白大褂丝毫没有遮掩住她肥胖的身躯,头发烫染成了现在流行的大波浪,眼妆涂的有些浓,显而易见。
空气中另外掺杂的香水味有些重,混合着酒精棉花的味道,有些难以形容。
鹿菲皱了皱眉,她感觉头疼得更厉害了,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楼语铭用凉水冲洗了温度计,又用酒精棉花擦干净,递到鹿菲眼前。
接过温度计,放入口中,鹿菲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烫,整个人像一个火炉一样,温度计的点点凉意很快就被覆盖。
5分钟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就这点时间足以让体温计的水银刻度线飞快地上升。
“38.7度”
医务室老师在白炽灯的黄色灯光下微微转了转水银温度计,调整了角度。
楼语铭凑近看了看,再三确认,红线确实已经飙升到了38度以上。
“这个温度的话,我建议去医院。”女老师放下温度计,随意地用水冲了冲,甩了下。
楼语铭感觉到女生有些恐惧的视线,侧过身,目光不过三五秒,便迈着大长腿拉住鹿菲的肩膀,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扶着她趟到了床上。
“老师,你看,现在还在下雨,去医院恐怕不太方便。正好也没几节课就要放学了,可以让她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嘛。”
楼语铭给鹿菲盖上被子,细心地掩好被角。
“空调开的有些冷,你注意盖好被子...”
话还没说完,便被厌烦的声音打断了。
“反正我是提醒过了,出了什么事情别来找我,还有我这里没药,今天早上正好一个小姑娘来吃完了。”
女老师放好温度计,拉上抽屉,无所谓地摆摆手。
鹿菲平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单有些破旧,红白相间的画面映入眼帘,以往纷乱杂陈的哭声在脑海里徘徊,不想回忆的过去却无法自控地涌上心头。
一时间,额头上热汗直冒。
微凉的发烧贴敷在额头上,清凉的感觉让鹿菲瞬间回到了现实。
睁开朦胧的双眼,是男生深邃沉静的眼眸,以往的不羁中带着满满的担忧。
“信我嘛?”楼语铭弯下腰,贴近床沿,淡淡的薄香让人卸下心房,想要应声答应。
“嗯”半闭着眼睛,鹿菲小小的一团缩在被窝里,脆生生的声音给予回复。
“等我。”温暖的气息掠过耳畔,让人有了安定的感觉,嘤咛一声缓缓入睡。
雨天还在继续,似乎不会停止。
楼语铭冒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鹿菲一个人坐在病床上,小脸带着病态的苍白,唇色不似以往的红润,有些发白,安安静静地抬眼看着窗外。
刚才睡觉时,蓝色的头绳脱落,柔顺的黑发散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看起来乖巧,安静,软软小小的一只,没有任何的攻击力,无端地让人心头生出几分心疼来。
听到脚步声,鹿菲转过头,就看到水滴缓缓地顺着男生的手臂往下流,有些分不清是汗还是雨。
看着黄色包装的泰诺,鹿菲有些迷茫。他刚才是出去给她买药了吗,这么大的雨出去?
没有马上接过药,鹿菲照着灯光仔细地看了看,确实是泰诺。
楼语铭的手一直保持着伸着的姿势,手臂似乎丝毫也没觉得酸。
喉咙里有些痒痒的,是很久没喝水的结果,鹿菲接过黄色的药,就着桌边的凉水准备马上喝。
“等等,生病的人要多喝热水”楼语铭按住鹿菲白皙的小手,拿出桌底的热水瓶,倒了一点进去,放在嘴边试了试水温,不会太烫也不是太冷,才递给鹿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