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透明的彩色玻璃水杯里盛满了诱人的白开水，在灯光的照射下映出霓虹灯的五光十色。
鹿菲感觉喉咙有点痒痒的，口干舌燥的感觉缓解了不少，有些望梅止渴的寓意。
但她没想到，鼻子会更痒。
“阿嚏”
实在是没忍住，空气里的螨虫和灰尘太多，让她这个常年受鼻炎折磨的人也很无奈啊。
杯子里微满的水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引发震荡，无情地洒落在白色的校服上。
“对不...阿嚏...起”
鹿菲抱着被子，毫无防备地微蜷着身子，大半个脸颊都埋在被窝里，软乎乎的只露出小半张脸，显得乖巧的不行。
现在突然发现好像做了坏事，往里缩得更厉害了。如果可以的话，楼语铭觉得她几乎要把整张脸都遮到被子下面。
低头看着清晰的大面积水渍，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的衣服是要好好洗一下了。
再转头看着女生有些害怕他生气的眼神，只好转身，酝酿了一下情绪，重新开始倒水之旅。
话说，他有这么可怕吗？楼语铭心里发问。
想想他玉树临风的形象，放到古代那也是谦谦君子啊，怎么到了小木头这里，倒有点像打劫良家妇女的土匪了？
但说又说不得，问又问不得，又有什么办法呢。
感觉手上传来的温热和水意，鹿菲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慢慢地抬起毛绒绒的小脑袋，仔细地观察着楼语铭的眼神。
发现他好像没有不悦的迹象，鹿菲便大胆地撑着床沿坐起来，白色的棉被顺势滑落到腰部，露出女生微瘦的身躯，除了有些肉嘟嘟的脸蛋。
“喝吧，这次可千万别洒了。不然...我就喂你喝。”
男生精致的桃花眼中带了些调笑的意味，双手撑在女生两侧的床沿上，完全包围了城池。
然而看着女生动作利索地接过水杯，吞下药片，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话里的威胁。
“咳咳”不小心咽的太快了，呛到了。
鹿菲立即轻按住喉咙，不适的感觉蔓延开来。
“慢点慢点”楼语铭左手扶着鹿菲的肩膀，右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缓缓地疏通气息。
“咳..咳”
这次的咳嗽来的有些猛烈，一时间还没能止住。
鹿菲觉得胃里有东西在翻滚，有些要吐的感觉。
“你可以试着先屏气几秒钟，再呼吸，这样会好一点。”
低沉的声线划过耳畔，一字一句，缓慢地游入心底。
还没细想实施的可靠性，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去尝试了。
果然，还是挺有效的。咳了几次之后，呼吸渐渐变得正常有序了，胃里面也恢复了平静。
“我感觉好像点了”
鹿菲就着楼语铭递过来的温水乖乖喝下，静静地往后靠在枕头上。
“不过我刚才咳嗽的时候感觉到了药味，会不会药片还残留在食道里没咽下去啊？”
鹿菲眨着有些泛红的眼眸，虚弱的声线带着几分沙哑。
“不会的，那只是你的错觉，你现在所感觉到的味道是在进入消化道之前遗留的味道，其实早就咽下去了。”
“就比如吃完饭之后你肯定也会觉得还有些余味啊”
楼语铭补充，打个比方。
“啊，可是我没觉得啊，有时候我反而会觉得嘴巴里没味道，很淡。”
鹿菲每次吃完饭喝汤之后，嘴里就觉得没味道了，冲淡了一切酸甜苦辣。
“嗯...那你听说过一句话嘛，比如说回味无穷，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嗯，是听过，但我总觉得...”
“有就好了，不要太担心，没事的。对了，我把今天的作业和你说一吧”楼语铭随手拿开身旁的书包，飞快地转移话题，他又不是消化科的专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十万个为什么。
鹿菲随着楼语铭的动作看去，才发现自己的粉色书包也近在咫尺。小手轻轻地拿过书包，又转头看见桌上的药片，突然若有所思。
“对了，我把钱给你吧”鹿菲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浅蓝色的钱包，表面覆盖着波光粼粼的亮片，但没有那么闪耀。右上角是一个白色的蝴蝶结，隐隐地好似有灰色的痕迹。
“不用，你存着吧，我这个人很容易把钱弄丢的，万一不见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嘛。所以，你还是到学期末再给我吧。”
“可是...”
没有等她拒绝，就被窗外的哄闹声打断了对话。
雾蒙蒙的天气笼罩下，远远地就能看到五彩斑斓的雨伞，错综复杂地排开在宽阔的场地上。
楼语铭低头看了看手表，4点30，是到了放学的时候了。
“你还可以走吗？或者打电话让叔叔阿姨来接？”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今天我去我外婆家。”
鹿菲眼神有些躲避，双手紧紧地捏着被单。
“好啊，那我送你回去吧，你穿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没有仔细询问父母不在的理由。楼语铭直接拿起鹿菲的书包，背在身上，径直走出了医务室。
每次从学校回外婆家的路上都会经过好几家便利店。以前这条路上开了一家罗森，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关了。所以就只剩下全家一家独大，坐享其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