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白光钻入一处人家的门缝里,大门气势磅礴,两座石狮端坐在两旁,怒目圆瞪。门匾上提着两个楷体大字“鹤府”。
白光落下,挂在了专门钉在墙上的挂钩上,变成了之前那个剑的模样。
面前有一白衣男子,头戴紫檀木发冠,眉目间皆是儒雅书生的气质,案桌平铺宣纸用镇纸压住,手中磨墨,在用砚滴滴入几滴水。墨色浓淡适中,取出一只狼毫沾以清水后在拢上墨来。
清雅之声响起。
“你又去何处给我寻麻烦了。”
剑身一动,一身着黑袍的男子赫然入眼,两袖口处翻折为白色,玄铁打造的腕甲发出声响。黑袍男子跳到案桌边上,随手拿了本书,翻了几下。
“我去给你看着你的小娘子了呗。”
“你那小娘子当真是貌美,不过要是再不去就要被你表兄抢了。”
白衣男子停下了笔,面上染红不算明显却也被那人看见了。纸上勾出轮廓,似一人形。鹤申不语,想到楚姿靠上来的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心跳就变的快了。难以忘怀。疑惑皇妖是何,便问一声亘渊,之后就被他调侃至此。
亘渊说你要是不喜欢她,为何总向我打听她的事,人家又不是祸害你,你那么上心作甚?不过是欢喜又害怕被人发现罢了。还哼了一声,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如何在想。
从未接触过他家女子的鹤申,也难免会有些不知所措,回答时绕过了亘渊的问题。
“所以你去了皇宫?”
“嗯,我观望了一下,当真是不识她到底是何妖。”
亘渊无奈道,想来活这几百年,却从未听闻有过什么皇妖的妖怪,莫是近些年新生的一族?
鹤申更加好奇了,提笔再次在纸上画着,一女子徐徐而成。半晌后突然提起明日要去皇宫一趟。
“今日在朝堂上丞相大人,已然是将我看作了眼中钉。”
他暗言道,新皇登基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作为表兄弟这个身份他处境很危险。他想要请命去南方,远离朝政。兴许能多些保障。亘渊面色正经起来,也是点头。又顺带问了句。
“那你的小娘子应当如何?”
语气又不正经起来。
“咳...咳…不过是萍水相逢,你休要乱讲,毁人清白。”
鹤申面颊更红了,二十有一的人活脱似那初心萌动的少年一般。亘渊看人扭扭捏捏,好一阵哀叹。放下书冲着鹤申道。
“我且告诉你,明日你若是遇上了她,就冲上去抱住她!”
亘渊说的兴奋不已,生动形象的比划着动作,手撑在房柱上,继续讲。
“将她向这样抵在墙上亲她,然后在她神魂颠倒的时候告诉她。”
亘渊收住上扬的弧度,“目光深沉”的拨了拨发丝,一字一句说的认真
“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
鹤申目光一暗,握着笔的手紧了紧,轻微的叹了口气,将笔洗净挂回去了,纸上还未完成,也只能先放着了。亘渊的两眼放光,看着鹤申的动作问。
“如何,如何!”
鹤申已经到了门口,目光“友善”的看了人一眼,幽幽落下一句。
“这几百年,挺孤独的吧。”
亘渊没反应过来,点点头。随后便见着鹤申熄灭了灯台,留下了一个背影和一个不明所以的剑仙。
皇宫内楚姿殿门处,站着两个人在言语。
“我劝你明日上朝时,带两个道士一起去。”
楚姿没拿扇子,也不能遮住了嘴角上扬,细长的眼睛看着舟呈疆,身子靠在门框边上笑意颇深。
“我明日便叫他们收了你。”
舟呈疆动身离开,他来时是一人,现在整个殿门外都跪着人,伺候在他身边的宦官,呀哟了一声。
“我的陛下呀!您这是折煞奴才们呀!”
声音细尖带着哭腔,将楚姿吓了一跳,她赶忙趁着人关心皇帝,转身进去了。
绕回内阁,发现躺在门边上的云青,云青为了弥补,便守在这儿想要帮忙,却被弄晕过去了。楚姿推门进去,未摇醒云青而是见着空了的茶壶,唤了声。
“来人。”
云青推门而入,神色慌张,眼睛里的睡意还没完全消失。楚姿当作没看见指着茶壶。
“茶水没了,你去续一壶之后便去睡吧。”
楚姿还是欢喜这个小丫头的,尚且单纯。人躺在床上,平生第一次以一个活生生的人接触这世间,乏的不行。当即便睡熟了。
夜色弥漫开来,悬挂于空中的月散发清冷的光芒,逐渐被东边日出的光芒笼罩。最后消失不见。太阳照亮的清晨,云青在内阁门外焦急的等待着娘娘起来。
随后在门外叫着楚姿。
“娘娘,应当起来了。”
“娘娘?”
云青叫了半天也没见里面的人有动静,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床上哪儿还有什么人。
而那人已经游荡了不少地方,此时正在藏书阁内,翻找着古籍中的各种妖怪的故事。
“为何不见有记载皇妖的册子?”
翻了半天也没见着,失去了兴趣,离开了这里,晃荡许久突然听见一个清雅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