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的掌柜再次躬身致歉:“公子体内没有我所熟悉的灵力,所以,刚才是在下冒犯了。”
清沅略显失落,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掌柜不动声色的将她细微表情尽收眼底,笑着说道:“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以后这家酒楼吃的喝的,统统为公子免费供应。若有需要鄙人的地方,也尽可吩咐。”
清沅有所触动,吃的喝的她倒是没兴趣。但见这酒楼熙熙攘攘,各色人等络驿不绝,说不定能打听点老铁匠的事情。
她于是顿了顿,说道:“还真有一件事,想要请教掌柜的。”
掌柜的做出一副受宠若惊之态,连连摆手:“公子莫要客气。在下胡轶,叫我老胡便可。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清沅点点头,也不跟他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胡老板在此开店多少年了?”
胡轶:“算算,十五年有余了。”
清沅:“那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个老铁匠?”
胡轶面上现出惊讶之色,不过很快又被笑容掩盖:“哈哈,这西市说起来,铁匠不下十几个,也不知道公子要找的是哪个?”
清沅见有戏,答道:“会铸剑的那个。”
胡轶:“哦?你要铸剑吗?找铁匠铸剑?这天昭国有名的铸剑师都在城南的尚品街,公子为何要找一名普通铁匠铸剑呀?”
清沅也想说:就是啊。好端端的为什么偏要找一铁匠铸剑,去尚品街定制一把精品不就完事。
但,这是叶夫人的意思,她不敢违背,也不好将幕后隐情说出来。只得打着哈哈说道:“我不喜欢尚品街的东西,还是觉得老手艺锤炼出来的东西更有价值。”
胡轶撸着不多的胡须,狭长的眼睛,又将清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望得清沅浑身不自在,耳根有些发烫,她最不擅长扯慌。
“公子说的没错,宝剑有灵,岂是随随便便买来的能比?”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名伙计的呼唤声:“掌柜的,外面来了好几桌客人,得麻烦您下去统筹一下。”
胡轶应声:“好的,我马上就来!”
说罢,他歉意的朝着清沅和九幽笑了笑,行礼正要道别。突然又想起来什么,折回至她的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宝剑,不妨先画下来,三日后,您再来。”
清沅一头雾水,心想,这个胡掌柜该不会是为了报恩,跑去尚品街给她打造一把宝剑吧?
所以,她也没大放在心上,在伙计拿来的纸上,随便画了个自己心目中清霜宝剑的轮廓。
吃完饭与胡掌柜告辞时,他竟然又再一次的叮嘱清沅:“三日后,请公子务必来醉香楼。”
清沅随意应付了句,就带着九幽离开了。胡掌柜送至门口,望着那个倜傥的背影,好一会儿的出神。
“掌柜的,您刚才失手了?”
小伙计站在他的身侧,见老板的神情一会开心,一会难过,还以为他的引灵术没有发挥出来。
胡轶不恼反笑:“你几时见过我失手过?”
小伙计不服气:“刚才那位公子,你不就没有引出来么。”
胡轶有些紧张的瞅了瞅身侧,一本正经的叮嘱小伙计:
“小五,今日之事,切不要告诉任何人。”
清沅和九幽在西市又转了大半天,仍旧没有找到那个会铸剑的老铁匠。
一路上九幽好几次张了张口,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清沅见他憋闷的实在难受,主动说道:“问吧,再不问就到家了。”
九幽这才嗫嗫嗫诺诺的开口:“小姐,你为何非要找那老铁匠?想要剑,九幽帮您寻去便是。”
“唉,这个我也不愿意,是夫人要求的。”
“夫人要求?着实想不明白了。”
清沅看了他一眼:想不明白的事情,这世上多了去了。
“走吧。”
回到府上的时候,寒烟已经为她准备好晚饭。
吃饭的间隙,有人送来一样东西,寒烟打开一看,竟是一枚小巧别致的白玉茉莉吊坠。
小厮说是一位公子送来的,叮嘱他务必交到二小姐手里。具体那位公子是谁,小厮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个究竟。
清沅只是扫了一眼,想起那日醉酒后第一次在叶府撞到季昀,他半开玩笑的说了句:“你要是喜欢我这挂件,改天送你一个可好?”
没想到,他倒是言出必行,竟在今日送来了。清沅将白玉茉莉拿在手里把玩着,脸上看不出喜或厌。
突然,她将玉坠攥起来,唤上寒烟朝着门外走去。
寒烟自从昨日平白无故的被她训斥几顿后,不敢再多言语,迈着小碎步紧跟其后。
没曾想,主仆二人竟来到叶浣珺的萱芳室。
浣珺一身青衣,正趴在一堆药草中间,写写画画。见清沅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眉头微微蹙起,一副不欢迎的神情。
“先别烦,我送件东西就走。”
清沅说着,大踏步走到那日桌案前,一眼就看到那张光秃秃的符牌。她拿在手里,将白玉茉莉坠件的挂绳穿进去,打了个结。
符牌是旧木的暗褐色,而玉坠白若羊脂,再加上挂绳和尾穗是淡淡的蓝,配上后,瞬间变成一件耐人端详的艺术品。
“喏,这样就好看多了。”说罢,清沅将符牌抛给浣珺。
浣珺盯着手里的符牌,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茉莉玉坠,惊诧的睁大眼睛。
“你,你要把这个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