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恶人自有恶人磨,摄魂禾作为安魂针的反面,却不曾想,被安魂针一朝制服,久久都不能翻身。
不过也不得不说,这安魂针妹妹,长得一副英姿,比之那个吭哧吭哧挖土的小俊男,若说是性别互换,也有可能。
“你们兄妹俩——”
“谁跟他有关系!”
“谁跟他有关系!”
成秋宁一开口,便被两道一个比一个高的音调反驳回去,吓得她赶忙双手合十,一个劲的重复对不住对不住几个字,过后细想,不对劲,怎么就让这两个半大孩子给唬住了呢。
只见她两手环抱,眉间蹙起,拿出记忆中刚刚想起来,还不太稳定的画面重现。
要知道,当初的时候,父王面对这两个人也是伤透了脑筋,只不过后来摸到了规律,这才将人调治的服服帖帖。
现在,到了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妹妹,去帮你哥哥做事。”
被提到的安魂针妹妹,正以一个十分潇洒的坐姿,坐在梧白身侧,听到继承者的指令,不仅不动,还吊儿郎当的往梧白肩膀上一靠,那意思,就不去,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边还在干活的哥哥,已经眼睛冒火了。
哪里来的这个小虫子,也敢在自己面前,将宝贝妹妹的便宜占了去。
即使平日他们两人水火不相容,现在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外人,插到他自己的前头。
于是,一个愤愤不平的手起刀落。
“啊——”
就造成了一阵眩晕级别的摇晃。
他眼见着梧白竟然伸手扶住了自家的妹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叫什么,自己给人送上了便宜,白白叫人表现了一把。
气的牙根痒痒,“给我拿开那只猪蹄子!”
“两只!”
气喘吁吁的喊着,小俊男那边生生凿穿了山体,原本他只是想从这绪乌山的半山腰处,形成一个圆笼,掏进去将那讨鸩的不安分灵魂吸出来,这下倒好,打穿了不说,还打偏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灰黄烟雾蔓延出来,不仅从摄魂禾脚下的那一方水土上,还有在其余的扎根深土的植物之下,也全都呜簇簇的,冒出一阵烟雾。
“坏了!”
扔下还在打闹的心思,安魂针妹妹一个箭步冲上前,第一件事便是检查了摄魂禾的伤势,而后眉头由紧皱变得舒缓一些。
还好还好,没有伤到根基,这要是传出去,神器被一个死了多少年,但是不定时出来作妖的讨鸩,伤了,这神器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你看看,这样的都料理不好,还说我没用。”
妹妹推开摄魂禾,虽然嘴上不饶人,实际上也是温柔许多,毕竟知道这摄魂禾的身体状况,不象平常一样,皮实得紧。
说话间,成秋宁几人赶到,他们眼瞧着这短短时间内,仅仅由一个摄魂禾,便造成的如此大的破坏,心中不免大吃一惊,还是低估了这神器的力量。
尊称一声神器,果真不是吃素的。
“他现在只是恢复了一点神智,”
先前拽拽的妹妹仰起脸,对着继承者道,
“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他扼杀在摇篮里,这样才能杜绝意外的事故。”
成秋宁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当时作出利用讨鸩这个决定的时候,还没有想起如此多的事情,但是现在那些被深埋的记忆都浮现出来,自然不能再按照先前的计划走。
不止是实力上不允许,就是道德底线上,也有些不允许。
“我们要把他从根上除去。”
妹妹攥紧拳头,作出狠厉的模样,看的成秋宁一阵惊愕,以善念著称的安魂针,竟也行事如此吗?
“有时候为恶即为更大的善。”
看出了这一任继承者的犹豫,妹妹嗤笑,但还是给她解释,因为这一犹豫的时候,让她想起来第一次面见成郅琨的时候,他也是这般,面对一个伤了自己数口的虎精,却依旧下不去手。
“好。”
思索地瞬间,好像时刻停止,成秋宁不由得分散了精力,想如果她不是继承者的身份血统,会不会就没有这样的两难境地要去分辨,会不会只是十分普通平庸的一生去面对。
终其一生,也只是在那一个阶层徘徊,当有一天到了最高点,是不是就不会再疑惑。
“快啊!”
妹妹与摄魂禾已经先一步闪身进了裂缝,他们齐齐往西,留下了通向东边的一道裂缝。
时机不容忍犹豫,成秋宁也化作一尾游鱼的模样,沿着裂缝,劈开绪乌山的山体,掉进了山下河水之中,顺流而下,一路感受到越来越浓郁的讨鸩气息。
望筀与裴川清跟在身后,梧白则被那两兄妹带走。
“东海,通两域。”
河水推动,加之灵气苻术,眨眼之间,入海口便在眼前了。
咸湿的气息钻入鼻腔,成秋宁皱了皱眉,第一个跳入海水中,一个猛子扎进去,不到半刻又浮回水面。
她探出头,摸掉脸上的水,又看了一眼竽域几近入夜的天,这才深吸一口气,重新进入水里。
“不要留恋。”
海底一触即透了,成秋宁兀自嘱咐道。
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还是说给她自己记住的。
最后一层海沙也退却了,成秋宁一把搂起尾尖,本想着直接就可以上去,没想到的是,讨鸩的尾巴,不是垂下来,而是盘起来的。
这意思就是,想要将他的新生精髓,从尾到头的轧起来,需要
“回人间一趟。”
三个人,六只眼睛,片刻不敢眨的盯着彼此,终于在最后的时节,松动了。
“走!”
一声令下,东海的海底被捅穿,从天空倾泻而下的,下方正是岐国东临着的东海。
水入水,融合的浑然一体,分不出谁是谁。
但是对于成秋宁裴川清来说,这一入水,便是故土的水。
“东海的岸边,已经亮起来点点渔灯。”
成秋宁看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握紧手中的脊骨,不敢有丝毫松懈。
“绝对不能让他们睡不得安稳的觉。”
身后的裴川清默默点头,收紧了手臂间的尾巴,坚硬的鳞刺已经要将衣衫之下的皮肉刮破了,但是此时此刻,谁敢放手,估计着摄魂禾兄妹那一侧,头骨也铲起来了,否则不可能尾部的挣扎变得如此之大。
“裴川清,我可能有一点想念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