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医检查过后,站起来,对林知摇摇头道:“侧福晋这是误用了大量的益母草导致的滑胎,好在大人没事,往后好好休养,调整生息,便无大碍。”
“益母草?”林知心底一阵无力,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给人钻了空子。
益母草是活血调经,收缩子宫的良药,对女性的保养大有裨益,平日里基本上各院的主子都会用,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孕期的慎用药,所以自从李氏怀孕后,林知已经让下面的人削减了益母草的供应,各院领用多少也都登记造册,但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岔子。
林知只得让周太医开一个好方子给李氏调养身子,争取不留下什么病根。
又交待流靑:“好好照料你家主子,需要些什么珍贵药材,府里存的有的就尽管用,若没有的话就打发人来前院说一声,我差人去找。”
流靑跪下,声音哽咽的道:“奴婢替我家主子多谢福晋体恤。”
林知感慨:“起来吧,你对你家主子倒是一片赤诚。”
说罢,林知就带着常嬷嬷出去了。
等回到前院,翠儿已经按吩咐把人都关起来了。
林知问道:“都检查过了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翠儿道:“膳房排查过了,提膳的丫鬟太监也盘问过了,没发现问题。”
林知皱眉,道:“只要做了,就绝对有迹可循,不可能遮掩得毫无痕迹,去把负责药材采买的领事叫来,采买的账簿和各院领用登记的册子记得带上,我亲自看。”
“还有,最近两个月各院丫鬟、婆子、太监的出入府记录也拿过来。”
负责采买药材的是一个姓李的嬷嬷,身材有些发福,手脚利落,人也精明,进门请过安后就主动的把册子递给翠儿。
林知接过册子细细的看,没有发现什么,益母草的数量都对得上,只是这个李嬷嬷贪墨了一些银两,数额不大,林知便笑着道:“李嬷嬷是吧,这个账簿做得很好,账目来往都清清楚楚,且直观明了,看得出是个有真本事的,我年纪尚小,阅历不足,打理这偌大的四爷府难免疏忽,往后还要多多依仗你们这些府里的老人,所以还望你们能尽心才是。”
李嬷嬷恭谨的道:“多谢福晋夸赞,奴婢不敢居功,能为福晋分忧奴婢求之不得,一定尽心。”
见林知不问话了,翠儿便示意李嬷嬷退出去。
这益母草若非从府里领的,那便只能是从外面偷带进来的了。思及此,林知放下册子,对翠儿道:“出入府记录拿来了吗?”
翠儿道:“拿来了,管事的在门外候着呢。”
“嗯,让他进来吧。”
管事进来,林知先是问道:“最近出入府的是否都是按照府里定例来的?”
管事道:“回福晋的话,都是按照定例来的。”
得了答案,林知便开始翻看手里的册子,翻到某一页,林知手一顿,问道:“清心阁的福来怎么回事?原来不都是流靑和流香出去的吗?”
管事的回想了一下,然后道:“那日,福来说侧福晋肚子不舒服,流靑和流香两位姑娘在伺候,所以便差了他。”
李氏怀孕后,每隔五日,府医便要去请一次脉,福来出府那日是请完脉的第二天,李氏的确请了府医过去,只是时间却对不上,福来是辰时出府的,而李氏却是未时请的府医,林知记得很清楚,那日,她刚用完晚膳就听说李氏不舒服,请了府医,她还吓了一跳。
依李氏的性子,如果她辰时就不舒服的话绝对不可能拖到未时才请府医,所以……,福来出去到底是做什么了?
看了眼册子上标注的福来的出入府时间,大概估算了一下他的脚程,心里有数后,林知便吩咐常嬷嬷道:“嬷嬷,你派人拿着福来的画像去靠近城边的药铺打探一下,看福来有没有去过。”
常嬷嬷出去不一会儿,眉儿就进来说道:“主子,我们在钮钴禄格格身边的秋纹身上发现了益母草的磨成的粉。”
“当真?”林知皱眉,钮钴禄氏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在这个关头干这种蠢事。
可是,那会是谁呢?无论是福来还是秋纹,都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