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医官饶命,大医官饶命!”
两个宫女不敢回话,却在同一时间跪倒在地,不停的磕着头哀求着饶命。
好了……不用再问了,就冲宫女的反应,女皇陛下就是在说谎。
但是作为臣子的大医官,是没有资格去斥责君主的,但是作为一个医生,却又不得不为自己的病人负责。
或许……也是在为自己的小命负责。
不管怎样,得到了真实答案的大医官,最终还是斟词酌句的开了口:“陛下啊,瓜熟蒂落乃是自然之道,旬月前为了祭地大典,强行用药保胎,已经是有违医道,强逆天命。
而此刻既然陛下已经有了临盆的迹象,就应该安心静养,以待皇嗣降世,这才是稳妥之道啊,陛下!”
“苏姨……”
女皇用无奈的眼神,扫视着两个吓得瘫软在地的宫女,然后幽怨的抬头望着身前的大医官。原本她还想仗着女皇的身份,靠隐瞒状况争取一番,可是大医官这一记大力边鼓,直接就切中要害,一下子就把女皇的祈愿给堵死。
“对对,大医官说的对,陛下姐姐既然要生了,就应该呆在宫里好好的搪日子,就别老想着什么国家大事了,像祭地大典这种费力却不一定能讨好的事儿,交给妹妹我就行啦!”
大医官身后,指导完宫人修改大祭礼袍,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纱内衣的大祭司摇光,也挺着足月的孕肚,一步一摇的走到了女皇的身前,然后在大医官的注视下,坐在了女皇的软塌之上。
摇光大小和女皇亲近,关系情同姐妹,所以说话也比较随便,并没有什么拘束,只不过这份殊荣也就仅仅是在私底下,到了正式场合,君臣之礼,那可是不可逾越的大礼。
“你……哎哟……”摇光的奚落令女皇微微气恼,女皇举起纤手指着摇光,正想斥责几句,却不成想一阵腹痛袭来,满腔的怨言,也都化成了一句呼痛,不得已收回了胳膊,整个人都蜷进了软塌里,开始捧着肚子深深的喘着气。
大医官一步向前,连忙扑到软塌边,伸出手覆盖在女皇的下腹部,感受着肚里胎儿的点点涌动,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陛下姐姐怎么样了?”摇光靠过身子,伸着脑袋问到。
刚才就在大医官扑过来的那一刻,她就以一种与她笨拙的身子,极不匹配的速度闪到了一旁,因为她只是钦天监的大祭司,祭祀、天象、历法精通,治国理政略懂,但是这医术一道,确实一窍不通。
虽然摇光自己也挺着个大肚子,但是初次怀胎的她,对于临盆产子这种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所以在女皇呼痛的第一时间,她就闪开了身子,为大医官腾出了诊治的空间。
“情况很好,最快明天小皇嗣就能出世了。”
“真的?”
摇光高兴的眉飞色舞,然后岔开腿艰难的蹲下身,兴奋的握住女皇的手说:“孩子就要出世了,陛下姐姐就安心的就在皇宫里生产,祭地大典的事就交给妹妹我吧!”
女皇歪过头,忍耐着肚里的疼痛,眼神复杂的看着软塌边蹲着的摇光,良久没有说话。
亦或许是在思考,亦或许是在等待腹痛的过去,过了大约几息的时间后,女皇慢慢的坐起身来,郑重其事的问道:“摇光,你确定要代替我去主持祭地大典?”
“是的,陛下。”
摇光拖鞋笨重的身子稍许后退,然后庄重的跪倒在地,道:“摇光自小和陛下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习礼,一起修文待嫁,尔后大歧国破,承蒙陛下庇护才得以保全。
摇光自知没有什么本事,却能身居大祭司之位,陛下对我的恩情,乃是当牛做马也不能报答万一。
此刻祭地大典在即,陛下却遭奸人暗算,即将临盆,如若此刻我再不站出来替陛下分忧,又有何脸面在朝堂为官,在陛下面前立足?
所以摇光在此恳请陛下,把主持祭地大典的时务交给我,尔后保重身体,休养生息,以待皇嗣降生。”
女皇眉头微皱,脑海里飞速的计划着得失,眼睛确实一颗也没有离开面前跪倒在地的摇光。
“那好吧!”
半晌过后,女皇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了摇光的请求。待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女皇的一句话,又把大家的心,提到了半空之中。
“摇光,我相信你的忠心和诚意,但是你的身体……能支撑到祭地大典结束吗?”女皇说话的时候,伸出手指向了摇光的身前,那里有一个已经快要拖到地上的巨大孕肚。
“能!”
摇光笑了。
只见她迅速的站了起来,骄傲的挺着大肚,然后伸手在上面拍了拍道:“臣下的身子,臣下自己知道,绝对是能顺利的主持完祭地大典的。
一来呢,臣下的产期还有十几天,二来,臣下坐胎稳固,俩月前坠马都没伤及分毫,就这么一个祭地大典,小意思!”
“那好吧……”
女皇最终是同意了摇光的请求,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女皇还是命令大医官,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摇光的身体,和她肚里的孩儿。
只不过检查的结果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摇光的坐胎确实稳固,丝毫没有滑胎流产的风险,忧的却是她肚里的胎儿已经调整好姿态,随时都有可能发动临盆。
“有办法吗?”
问话的是女皇,自从她下了决心,要用摇光代替自己主持祭地大典之后,一切的抉择都已经在为这个目的所服务,绝没有丝毫的二心。
“办法是有,就是不知道大祭司愿不愿意。”大医官权衡着利弊,心里寻思着就算是为了陛下,她也得想办法把摇光推上祭地大典。
大医官的询问,令摇光有些不快,但是此时此刻,大家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吵架抬杠,所以摇光也只是坚决的说道:“苏姨有什么办法直说就好,为了陛下,我什么也愿意做!”
“办法就是,大祭司在出发前先服用三倍剂量的保胎药,然后再大祭过程中,每日早晚各一次,再继续服用保胎药保胎。
如此,大祭司您和您肚里的胎儿,才有可能坚持到祭地大典的结束。”
“这么简单?”摇光惊讶的问道。
原本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摇光,在听到大医官的办法之后,心里阵阵的窃喜:仅仅是服用保胎药而已嘛……
小问题,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