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芍从门里出来的一瞬间,面上的笑容就逐渐消失,最终变成了接近严肃的表情,她快步走回自己的屋子,韩飞霰却不知何时坐在了屋里。
桌上摆着几盘菜,还有一碗白米饭,热腾腾的香气四溢,苗芍心下一暖,严肃的表情也缓和了几分,关上门走到桌子旁边坐下。
“怎么了?”韩飞霰看苗芍吃的差不多了,开口询问。
其实苗芍不知道该不该说,闷声吃了饭,韩飞霰问起之前,她还在犹豫,苗芍吞下一口米饭,在嘴里含着,慢慢的嚼,品尝甜甜的味道,在此期间抬头看向韩飞霰,看到韩飞霰不容易看出的关切的神色,决定还是说出来,不过换一个说法。
“师祖每天吃的药里...有一味,是必须长期服用的。”苗芍尽可能含糊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却没成想,韩飞霰完全不受影响,脸色变了变,瞬间明白了苗芍什么意思,语气有些着急问:“这...药有问题?”
显而易见,不过韩飞霰真的不想怀疑芷渲。
苗芍不看她,缓缓点了点头。
“可是...”药是芷渲师姐后来又给的,难道是师姐有差错?不过芷渲师姐一向办事周到,又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芷渲师姐说没说过这个药是从哪里来的?”苗芍在两个人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问。
“她只是说,从净山城一个颇为信任的老郎中那里买的,并没有...”韩飞霰咬住了嘴唇,不说话了。
屋子里又陷入了死寂。
“师祖用药几日了?”苗芍打破沉寂。
“四五日左右。”韩飞霰回答。
片刻,韩飞霰站起来,想要出门去找芷渲,苗芍拉住了她,道:“芷渲师姐现不在派内。”
韩飞霰就着苗芍的力气转回了身,神色有些焦急,还有一些不知所措。
苗芍见状,心里叹了口气,另一只手拍了拍韩飞霰的胳膊:“我们先去问问听雨师姐。”听雨与芷渲最是要好,现如今芷渲下山,最有可能知道芷渲去哪里的,就只有听雨了。
二人移步到了听雨房前,这个时候曦林派休息,听雨自然也是,不过敲了敲门久久没有人回应,韩飞霰的神色渐渐焦急起来,苗芍知道韩飞霰在想什么,出声安慰道:“只是长期,并非离不开。听雨师姐可能有事,去练武场找吧。”
韩飞霰知道自己有些焦急,听了苗芍的话定了定神,点了点头与苗芍走向练武场。
果不其然,午后偌大的练武场上,本该空无一人,却多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听雨站在练武场正中央,右手紧紧握着她的佩剑迫意,微微喘着粗气,身边尘土飞扬,正欲落下,听雨脚下一动,又开始了一次的练习。
苗芍与韩飞霰站在远处,感受到了来自不远处听雨的不一样的气场,是真的不一样,虽然苗芍并未真正见过听雨用尽全力的模样,可是现在听雨身边所有的一切包括她自己都在告诉她,这是她十成十的功力。
听雨脚底生风,手里的迫意快如闪电,真是应了迫意的名字,尘土飞扬,只能看见一袭黑衣鬼魅般穿梭其中。
二人站在原地片刻,终于等到着听雨停下了,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听雨在原地刚要进行下一次,听见有人喊她,便在原地站定,转了头看见二人,表情已经不再是肃杀的样子,而是平日里熟悉的听雨。
“二位师妹,怎么没去休息,跑来了这里?”听雨气息还是有些不稳,展颜一笑问走过来的两个人。
“听雨师姐,你可知道芷渲师姐去了哪里?”问话的是苗芍,她知道韩飞霰此时心态不稳,就率先问了。
听雨收了收笑容,一言不发,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苗芍从刚才看听雨练过几招之后,就感觉听雨真的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个人,方才的境界,已经隐隐有接近韩飞霰的趋势了。
现在听雨盯着她们,一言不发,让苗芍很是奇怪,不止是听雨的行为奇怪,就连听雨的着装,也让苗芍奇怪起来。
其实凑近一看,听雨里面穿的是夜行服,不过在外面加了一层黑色外衣,苗芍方才与听雨一起上山没有发现,仔细一看才觉察。
苗芍侧了侧头看韩飞霰,韩飞霰明显也注意到了,开口询问:“师姐昨夜是去了哪里?”
听雨答非所问:“她在南山城,馨斋阁旁的一家银楼。”
“我去了哪里?”听雨的笑容逐渐变大,“没有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昨夜去了趟银锁,查看对家近来又有什么新动作罢了,多谢二位师妹担心。”
听雨顿了顿,接着道:“若是你们找到了芷渲姐,不要说是我告诉你们的。”不过就算是她们不说,她也一定猜得到吧。
“好,谢谢师姐。”韩飞霰行了黎就道了个别,转身离开。
苗芍路上一直没有说话,偷偷看了不知几眼韩飞霰的神情,见后者神情愈发的复杂,苗芍道:“找到芷渲师姐,也许就水落石出了呢。”
苗芍好像一直在安慰韩飞霰,今天尤其多,其实她也是一团乱麻,不过自然是不如韩飞霰,韩飞霰与她们相处的时间之久,感情之厚,不是苗芍所能想象的。
韩飞霰过了片刻才点了点头,二人一路无言,到了净山城,人声鼎沸,韩飞霰才缓缓的回过了神。
馨斋阁是当地最大的酒楼,人尽皆知,所以旁边的银楼或者别的,也都一块跟着变得热闹了起来。
不过银楼来往的人还是算不上络绎不绝的。所以二人走进去,只用两三眼,就知道芷渲一定不在里面。
韩飞霰走向柜台,询问掌柜的一些关于最近客人的问题,苗芍看见那掌柜的满脸凶神恶煞,便不想让韩飞霰去,她上就好。
苗芍想到之后就快走几步挡在韩飞霰身前,韩飞霰看出了她的意思,任由苗芍挡在她的面前,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