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兔抬起头,眼里噙着泪,“忻溢,你知道死有多难吗?尤其心碎的时候,死都成了一种奢望,无论选择哪种死法,都不及你的心痛。”“只要我死了,你就自由了。”“少来,你死了,母亲也死了,我只能一个人伤心,才不要呢。”忻溢缓缓抬起头,“你——你都知道了啊——”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以为我那么脆弱,一点打击都受不了吗?仔细想想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每每看到你折磨自己的样子,想起母亲的枉死,我告诉自己,你是自作自受,可到后来才发现,我根本就不开心,我只不过在折磨全世界唯一对我好的人罢了……忻溢,我只剩下你了。如果我们都回到五岁的时候,现在还会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轻轻的退了出去。
傍晚时分青兔走进歌门,看见蒲团中慵懒的躺着一个人,“律师长,我想跟你谈谈。”律师长冷不丁的被惊扰,轻轻的抬起了眼睛,“哦?”
天气渐渐回暖,忻溢师兄伤势逐渐好转。“……竟也会有个真心待你好的傻姑娘,你的桃花可真正要开了吧。”冰桎师姐坐在床沿吹着粥,调侃地说。
忻溢师兄把脸转过去看着窗外在桃花旁上蹿下跳的唇妖。“是啊,那么多年的烂桃花,今年可是真正的开了呢。”勺子停在半空中,“耿耿,去把那些桃花给我摘掉!”实在受不了他这样的阴里怪气,“你……有这样对待病人的吗?”忻溢瞪圆了眼,“中气很足嘛,哪里像病人啊,哦——是因为青兔吗,好好好,我马上叫她过来,让她看见你好虚弱,让她来照顾你,你满意了没?”“你——”忻溢恼羞成怒,涨红了脸。“咳咳——你等着,唇妖!去把那只死鸟扔回她家去!”窗外的两小只无动于衷。这样的口角早就习惯了,管他的。
“忻溢。”青兔在门前轻轻唤了声。
一改之前的颓态,忻溢师兄恢复了之前的幺蛾子本性,一时间歌门成为了浮界的焦点,我和冰桎师姐唯恐避之不及,恨不得把自己变个模样装作不认识这个男魔头。算了,只要那两个人幸福快乐……这个仇以后不愁没机会报。
又逢轮月之夜,忻溢欢喜的带了青兔出了门,我们都呆在主厅清修。“音夜,你说会有别的幺蛾子出现吗?”“肯定不少。”“我刚回来就听说了,忻溢和青兔的死恋闹得沸沸扬扬的,我都觉得我的人生是不是太无趣了点。”“加,什么是幺蛾子啊?”“悠,是指忻溢师兄招惹过的那些烂桃花。”“哎呀,你们还小,不到时候懂啦。”
“当我是死的啊,在下面聊得那么开心?”“师长对不起……”
第二日清晨,我们疲倦不堪回到宿舍,忻溢搂着青兔意气风发地在门口等我们,青兔的脸恢复了红润,但嘴唇仍然苍白。“大早看见你们出双入对的,招人烦啊!”冰桎毫不客气的推开她们两个,“哎呀冰桎,有我这个旺桃花在身边,你不会少男人的啦!”一只靴子狠狠地从屋里飞了出来,“少犯贱会死啊!”青兔也不恼,在一旁浅浅的笑着。
又是夜晚,忻溢师兄带着青兔去了映月亭,那个适合年轻男女谈情说爱的地方。“看样子忻溢是要将整个浮界当成他的新房了。”望着忻溢消失的背影,冰桎师姐无奈的摇头,“人生行乐须及时,由他去。”律师长也起了身,只是他的背影看起来心事重重的。他的两个门生都有不错的归宿呢,他在烦恼什么?
“也是时候去看看鹿前了,算一算也有三个月,我就不信那个什么栾游真的回来救她。”未进入后院,我和华芝便停住了脚——地下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后院中,门窗大开。
鹿前出事了。我和华芝小心盘查,房间干净的诡异,很明显有人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干净,“音夜,鹿前……没了。”华芝冷静地站在桌子前,一动不动。
我忽然有些恐慌,“华芝,怎么了?”“我们畅门主导风和自由。人没了,镜像颠倒。你看,”她指着墙上的镜子,镜中的华芝是倒立的。“是……栾游?”“我一定要揪他出来,混蛋!”华芝愤怒地挥拳,对面的镜子瞬间破裂,“这……”华芝愕然,“等一下,”我拦下她,“这镜子有古怪……”我对着墙上的施展‘探入’。
果然,藏在墙里了,所有的罂粟。
我和华芝在罂粟花田中,找到了鹿前化成的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