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爹爹离开皇宫,钻进“神武门”外等候的马车。马车驶起远离皇宫我才问道,“爹爹,皇上与您说了什么?”
爹爹眉头一皱,“皇上命爹明日上朝。”
“皇上恢复您的兵权了?!”
“没有。皇上只说要爹明日上朝。”摇头。
我定下来的心又开始“扑、扑”跳,下意识握紧爹爹的手臂,紧张不安,“不会有变故吧?”
爹爹没有言语,掀开车帘对赶车的府丁吩付道,“去七王爷府。”
于七王府外等候通传,不多时,一位三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将我二人引至偏厅。七王爷随后而至,我二人向他行礼。
爹爹朝七王爷一抱拳,“老臣入狱两年之久,承蒙七王爷时时照顾,老臣感激不尽,请受老臣一拜!”说着,便要行礼。
七王爷先一步托住爹爹的手肘将他扶住,和熙般温和的笑容教人心里暖暖的。“胡将军追随父皇南征北战付出半生心血,更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本王善待将军理所当然,将军莫要言谢。”语罢,将爹爹扶至下手位椅前,“将军,坐。”
“王爷坐。”爹爹不肯,比着上位。
“一起坐。”七王爷一面说着、一面落坐上位,爹爹随坐。
丫头送上香茶,退下。我立于爹爹身后。
爹爹犹豫了一下,终问道,“老臣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王爷。”
“将军但说无防。”七王爷端起茶,饮一口。
“今日老臣入宫叩谢皇上龙恩,皇上要老臣明日上朝,不知……皇上何意?”
七王爷搁下茶杯,笑说,“将军不必烦恼,明日安心上朝便是。皇上既已还将军自由,便不会再做为难。”
“如此……老臣放心了!”揣测不见,摸一摸唇上八字胡。
引我与爹爹来至偏厅的中年男人双手捧着一物件入厅,接收到七王爷的眼神指示后递给爹爹。
见状,爹爹站起,看向七王爷,“王爷,这……”
七王爷起身走来,将盖在物件上的红布揭去。下一刻,寒光耀目,一柄迸发着霸气张狂的宝刀赫然入目!
爹爹是爱刀之人,更熟悉每一样兵器。见此刀先是一惊,而后瞬间便流露出对宝刀的狂烈喜爱,脱口而出,“大夏龙雀!”从中年男人手里抄走宝刀,提刀快步出厅,于厅前武弄起来。
中年男人退下。七王爷侧首笑望着我,垂在体侧的手在袖袍的掩饰下牵起了我的。
我心一跳,脸颊上泛起两团红晕。瞟一眼外头武刀的爹爹,害羞的收回手,娇嗔他一眼,走去厅外看爹爹武刀。
“呵呵……”身后传来他轻哑低笑,害得我心儿快跳,耳根子微微发烫。爹爹在此,他还敢牵我的手,胆子真大,就不怕被瞧见!
爹爹武罢刀,抚着宝刀一赞再赞,“好刀!好刀!真是好刀!果真名不虚传!”
“寻此刀本王耗时八年,此‘大夏龙雀’便赠予将军了。”
闻言,爹爹惶恐,当即拒绝,“王爷,使不得!‘大夏龙雀’乃是上品名刀,老臣不能受!”
“放眼纵观我‘大晋王朝’,没有人的刀法能比得上将军!本王向来使剑,惯不习刀,留在府中便是埋没了此刀,不如赠予将军。宝刀配英雄,将军受之无愧!”最后四字不容置疑,不准二次拒绝。
爹爹欲言又止,咽回已到嘴边的话。宝刀一翻刀尖朝下,握紧刀柄朝七王爷抱拳,“多谢王爷相赠宝刀,老臣恭敬不如从命。”
七王爷笑点首,我二人随他回到厅内。
他与爹爹谈聊,我便立在爹爹身后听着。时尔偷瞧七王爷,嘴角一翘再翘,他将“大夏龙雀”赠给爹爹,怎么让我有种未来女婿讨老丈人欢心的意思?嘻嘻,心里好甜哦~~~
爹爹与七王爷谈聊甚欢,傍晚时七王爷留我二人在府内用膳。膳罢歇了歇,我二人回返将军府。
爹爹捧着宝刀在灯下一看再看,边看边赞,爱不释手。
忍俊不禁,我摇摇头,伸手在他面前晃一晃,道,“爹爹,再喜欢这把刀也要睡觉,夜已深,该歇息了。”
爹爹“嗯”了声,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依旧坐在桌旁赏刀。
轻跺莲足,我将他从椅子上拽起,“不许看了,睡觉去!”
“好苏儿,再让爹看一会儿。”一面抚摸宝刀、一面跟我打商量。
“不行,一眼也不许再看,睡去!”落下柔胰打在他手背上,他吃痛,缩回手,我借机将他推向床榻。
给他盖好薄被,侧回首看了看桌上的刀,收回目光叮嘱,“待女儿走后不许偷偷下床,听见没有?明日再赏刀。”
“好好好,爹听你的,先睡觉,明日再赏。”爹爹失笑,见我双手叉腰一副无商量状,妥协。
“嗯,这才对,睡吧!”我高兴了,放下叉腰双手,为他盖好薄被。吹熄烛火,离去。
翌日……
上早朝的爹爹左等不归,右等不归,我坐不住,于府门外踱步。时尔揪麻花辫,时尔探头张望。仰首瞧一瞧日头,再过两柱香便是正午了。
步上台阶,一屁股坐下,手指缠绕着辫子转来转去。整整三个时辰,这早朝上的也太久了吧?
走走坐坐间,日头升至正午。我急,转辫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马蹄儿声由远及近,我心大喜,将辫子用力甩去身后,快步下台阶。
爹爹迟迟归来,满面笑容,翻身下马。府丁从爹爹手里接过缰绳,爹爹牵着我大步入府。
前厅,爹爹从怀里取出一旨召书递给我。
我接过,打开,将召书从头看至尾……看罢,兴奋的抱住爹爹,“爹爹,太好了!”皇上未恢复兵权,将爹爹从“将军”晋升为“护国公”,让爹爹一面拿着朝廷的俸禄、一面在府中贻养天年。
说白了,就是给一个尊贵头衔,实际架空权力。不过,这对爹爹来说已是很好!为“大晋王朝”打了一辈子的仗,该歇歇、享享轻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