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你是不是……想她了?”蒋笑颇有些尴尬。
赵德先只是笑了笑,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憋了小会儿,蒋笑再次开口:“赵叔,你要是想她,你就回去看看呗,你就是在……我爸……身边做事,又不是他的贴身保镖,寸步不离。”
“等有空吧。”赵德先回答的有些敷衍。
他站起了身,又对着蒋笑伸出了手:“来,咱们继续训练。”
“又练?”蒋笑一脸的疲惫,可还是挣扎着起身。
“这一次咱们在腿上绑着沙袋,你围着这院子跑圈儿。”赵德先指挥着,将早就准备好的沙袋绑在了蒋笑腿上。
蒋笑大喘着气儿,脸上写满了抗拒:“赵叔,要不……要不……”
“赶紧的!磨磨蹭蹭的像什么话?”赵德先根本就没有给他拒绝的空间。
“好……”蒋笑无奈,活动了一下沉重的双腿,迈开步子开始慢跑。
赵德先站在一旁,看着前方奔跑的人,不知不觉间晃了神。
他深陷回忆。
……
“爸!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警局?为什么要跟着那种人做事?”赵天真大声的质问着,也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赵德先闷声不吭,默默的收拾着行李。
“爸!”赵天真冲到了他的跟前,一把夺下他手中的衣服,“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好不好?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赵德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看着她,也终于有了回应:“天真,这是我的选择,我做够了警察,受够了这种没有出路的日子。”
赵天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赵德先,像是失去了灵魂似的。
他所信仰的,所执着的全都化为了空,像是甘愿成为行尸走肉的傀儡似的。
“可是爸……那个人……你做的这些事,都是不正当的行为啊,你会害死别人的……”赵天真哭了,豆大的泪珠不停的划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赵德先身体僵住,看着面前哭的十分无助的人,有些手足无措。
他抬手,想要为赵天真擦干眼泪,可是手伸到一半儿,却又收了回来。
“哎——”赵德先深叹一口气,拎起行李就走。
赵天真紧紧追随他的脚步,想要挽回:“爸!爸!”
“天真,对不起。”
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人,像是形成了两个世界,再也没办法交汇。
赵天真没有再去追寻,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她从来都不懂,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轻易放弃自己的信仰。
就算是生活太过苦涩,也不至于让一个人面目全非,甚至是失去自己的灵魂。
……
“爸……”沉睡中的赵天真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神中略有些空洞,迷茫而又无助的看着天花板。
泪水瞬间眼角滑落,落在了早就已经打湿了的枕头上。
身上黏糊糊的一片,汗水浸染了衣襟。
“你还没给我一个答案呢。”赵天真呢喃,单手撑在身后,借力坐起。
从来都没说过,为什么会弃明投暗。
从来都没说过,为什么抛却信仰。
所留下的,只是一句受够了。
“算了。”赵天真摇晃了一下脑袋,摒弃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反正一切都结束了,也不可能再挽回了。”
“不会有个结果,也有了应有的惩罚。”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赵天真缓缓站起身,光着脚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房门。
她走到客厅里,端起杯子走到了饮水机旁。
接了一杯又一杯的水,灌了一杯又一杯的水。
水渍顺着嘴角洒了出来,原本汗湿的衣服,更加黏糊人了。
“阳阳?”赵天真放下了水杯,靠在了旁边的墙上,看了看墙上方的钟表。
已经九点了。
“阳阳你吃早饭了吗?”赵天真走到了林弋阳的房门前。
“叩叩叩——”
她隐约间意识到了什么:“阳阳?你在吗?”
纠结过后,赵天真转动了门把手,推门而入。
屋里空荡荡的一片,客厅厨房厕所都没有动静。
林弋阳又消失了。
赵天真颓废而又懊恼的倚靠在门框上,心思百般的复杂。
要不是自己太能睡,墨迹到现在才起床,阳阳是不是就不会消失了。
如果自己能多一点关心,能够深入了解一下,他是不是就会对自己敞开心扉?
“哎——”
赵天真找遍了整个房子,没有纸条,也没有其他的讯息。
“滴——滴——”
正当她百般愁苦之时,手机铃声响起,提示着发送过来的短信。
赵天真进行查看,是老年公园的照片。
“表姑,可欣来找我了,我们出去散步。”
赵天真稍稍松了一口气,手臂也无力的垂在身侧。
还好只是出去散个步,而不是……
不过,昨天不是让他把可欣送回家吗?怎么现在?
“叮咚——叮咚——”
门铃声的响起,打断了赵天真的思绪。
紧接着响起的,是沈巡的呼喊声:“赵天真!在家没?”
她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身体的疲惫感以及心中的烦闷感,也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就来!”赵天真话语落下,人也走到了门口。
她抬手开门,还不忘碎碎念:“你这喊的,这么急!你叫魂儿呢!”
“得了吧你!你一头猪还有灵魂?”门刚刚打开,沈巡就窜了进来。
恰好,他跟赵天真装了个满怀。
俩人脸贴着脸,胸膛贴着胸膛。
貌似……有点软……
赵天真看着他的眼神,透露着古怪与别扭。
沈巡的鼻尖忽然传来了一股淡淡的清香,而赵天真的身上,因为汗湿,发丝还黏在脖颈上。
她……怎么还自带体香?
沈巡不免的用力吸了几下,也正是因为这小动作,赵天真有些不自在了。
紧密贴合的身体,醉人的淡淡清香。
气氛越来越暧昧了。
他也觉得尴尬,不过却想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法。
“你身上怎么一股馊味儿?”沈巡刻意做出嫌弃的样子,“姑娘家家的,流了这么多汗,这味儿,跟你进了泔水桶似的。”
赵天真脸瞬间僵了,又急又气。
“沈巡!”她扯着嗓子大喊,又抬脚用力的踩在了沈巡的脚上,“你要是再敢膈应我!我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