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九还在忙活着,虽然察觉有人在暗中观察,可是想到府上有一个实力高强的黎叔,还有一个慕倾九都不清楚实力的李姨,慕倾九就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慕倾九真正放在心上的,是现在怎么处理那两个陌生势力混进来的人。因为想到府上的人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慕倾九就怕自己莽撞的将他们处理了,会坏了他们的事情。
而就在此时,黎叔从门外进来了,看了一眼慕倾九,弯腰,行礼。
“九姑娘,下人来报,公子从皇宫中出来了,正朝府上走来。”黎叔朗声说了一句,却是将慕倾九的心思拉了回来。
权夜殇从皇宫中出来了,这个消息让慕倾九感觉很高兴,激动的从案桌后面走出来,越过黎叔向门外走去。可是刚刚走了几步,慕倾九就猛地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黎叔,眼睛中有了明悟。
“夜殇回来,黎叔你不去迎接,还亲自来我这跑一趟,说吧,夜殇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慕倾九没有瞬间从权夜殇回来的欣喜中恢复了过来,笑盈盈的看着黎叔。
“公子让老奴转告九姑娘一件事,说这件事只有九姑娘可以帮他做。”黎叔看着面前这个笑嘻嘻的女孩,眼中不着痕迹的闪出了欣慰的神采。
“哦?”慕倾九一听是权夜殇要求自己做的,就知道有好玩的事情了。
皇城 宫门外
皇城中持续了一天的热议终于有了结果,具体过程只有朝堂之上的众官员知道,不过,皇城的百姓可以通过眼睛来看。
就像现在,权夜殇一身素衣,悠闲的向着国师府方向走去,没有车架,没有随从,唯一带着的就是身后内侍举着的一块牌匾,红布掩盖,众人不知道匾上写着什么。
不过还是有细心的百姓还是注意到,早上穿着朝服的权夜殇,回来的时候没有了那一身华丽的衣裳,连国师府的车架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权夜殇就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街道上,不时的有退朝官员的车驾从权夜殇身边经过,不过,却像是避瘟神一般。
与往日百官奉承不一样,今日的权夜殇还有国师府没有了往日的辉煌,敢于和权夜殇打招呼的官员寥寥无几,看起来很是凄凉,要是没有看到权夜殇脸上依旧爽朗的笑容,百姓们就真的信了。
权夜殇从皇宫中出来,脸上说不出的轻松惬意,那模样就像是这场针对国师府的风暴好像和他没有关系一般,将那一身虎皮留在了皇宫中,也将和这俗世凡尘的最后一点眷恋留在了那皇宫中,留在了这慢慢灰暗下来的皇城中。
华灯初上,喧嚣了一天的皇城依旧在延续着白日里那样的热闹,酒家,饭馆,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纷繁。
权夜殇就走在这样的街道上,没有选择直接回府上,而是拐好几条接到去卖了好多东西,两只手满满的拎的全是,直到身上的钱袋空了,这才带着身后的那几个皇宫内侍向着府上走去,这回是真的要回去了。
国师府,不,现在不是国师府了,而应该叫权府。因为,慕倾九在下午不知道怎么想的,出手将国师府上的那块御赐牌匾击碎,然后请工匠从新赶工出一块新的牌匾,上面就写着“权府”两个鎏金大字。
当时,慕倾九将牌匾击碎的声响惊动了护城兵卫,带头的将军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将圣上榆次的东西击碎,就想将出手者拿下,可是在看到是慕倾九后,却都没有动静。
慕倾九是谁,百姓或是不清楚,可是这些兵士们确实知道,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孩才是连上位都惹不起的存在。
慕倾九见兵士们那副为难的样子,就知道,需要给他们一些交代,不然,事情不好解决。于是,伸手将牌匾的碎屑聚了起来,揉成一个球,找人拿来一个盒子,装在里面,然后递到那个将军手中。
“我也不为难你们,回去告诉那个人,本姑娘鄙视他。”慕倾九知道权夜殇还有国师府会面临今天这种情况,和那个人脱不了关系,不是朋友,那就永远不用再当朋友了。
兵士们捧着那个盒子,胆战心惊的向着皇宫走去,显然他们明白慕倾九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就在兵士们离开不久后,权府真正的主人,终于在慕倾九期盼的目光中出现在街角处,没有半点颓唐,两手拎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漫步向权府走来。
终于,两双眼睛在某一瞬间交汇在一起,然后,就不需要言语来说什么了。
“还是这身衣服顺眼,早上穿出去那身听黎叔描述就知道是那种很丑的。”两个人迎着对方的目光终于走到了一起,慕倾九却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权夜殇,率先开口。
她不问今天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
“你换的这个牌匾也是很好看,没有那么刺眼了。”权夜殇注意到,慕倾九身后那块已经换了的牌匾,脸上说不出来的轻松。
他也不问府上发生了什么。
所有的答案都在那一看,一笑之中。
其他人听不出慕倾九和权夜殇着话里的意思,迷茫的打量着这顺眼的衣服和好看的牌匾,跟平常人家的一样啊,没有什么不同啊。
而这也正是现在慕倾九和权夜殇所追求的,平常人家一样的待遇,没有了高高在上,有的只有晚归的他和等待着的她,足矣。
慕倾九伸手将权夜殇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两个人并排着想府内走去。
忽然,慕倾九想到了什么,从府中唤了两个下人接过了权夜殇身后内侍手中的东西,然后将两块赏钱扔给了他们,脸上说不出的冷意。
“你们就不用进来了,回去告诉那位,这个府上现在我慕倾九说了算,以后凡是他的人,都没有资格进这个大门,包括他。”
说完这一句,就在门外百姓还有那两个内侍吃惊的眼神中转身进了权府,一挥手,将府门关了起来。
“嘭”一声巨响,却是将权府门前的灰尘扬了起来,落了那两个内侍一身。
这回真是彻底惊了皇城的百姓了,人们在好奇着个慕倾九是何人的时候,也同样好奇,那位最近做了什么,能让一位姑娘在皇城脚下放出如此这般的狠话。
于是,刚刚安静下来的皇城百姓纷纷呼朋唤友,要将这两个心中的疑问挖出来,不然这茶余饭后的谈资就会少了很多乐子。
权府众人不知道现在皇城已经乱起来了,也不知道慕倾九已经在成了皇城名贵百姓心中一道不可触犯的疤,而这疤下面是早已经长好了的新肉。
这些他们都不知道,因为现在权府已经和外界断了联系好几天了。
起初人们还在权府门口看着,看这位触碰宫中权贵尊严的慕倾九,会几时会得到来自上面的报复。可是他们注定是要失望的,因为压根没有人来,甚至连往常会经常在权府面前巡逻的城卫军也被调往了别的地方,权府已然成了一个众人遗忘的地方。
皇城 权府
闭门多日的权府,今日迎来了第一位客人,虽然不知从正门进来的,可也算是这段时间内来的第一位外人。
元嗪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要翻墙去见人,所以在见到慕倾九还有权夜殇之后,元嗪难得的让他们帮忙保密。想来,元嗪很在意这种类似于见不得光的会面吧。
“啧啧啧,你们这混的也太惨了吧,连门都不能出去了。”元嗪进来的时候,慕倾九正和权夜殇在院子中聊天,他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对着权夜殇嘻嘻的笑着,“要不跟我回元玄国算了。”
“你今天要是依着这个目的来的,那请便吧。”权夜殇原本还和善的笑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哈哈,开玩笑而已,别动怒啊。”见自己的那个建议没有带起来气氛,元嗪连忙出声道歉。
“你这什么殿下当得也太差劲了吧,就没有点气节什么的?”慕倾九见元嗪那秒怂的态度,乐呵呵的出声嘲讽着。
“要不是有事相求,本殿下用得着这么低声下气的吗?”元嗪见附近没有别人,也就将自己对权夜殇态度这样子的原因说了出来。
“有事相求?你是说你体内那个半妖吗?”慕倾九毫不在意的将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可是却吓坏了面前的两个人。
元嗪和权夜殇此时愣愣的看着慕倾九,元嗪是因为没有想到慕倾九也知道,不过想到慕倾九和权夜殇的关系,也就猜测是权夜殇告诉她的,要不是旁边的权夜殇和元嗪一个模样,元嗪就真的信了。
比起元嗪的惊讶,权夜殇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因为权夜殇能够知道元嗪体内有东西存在是用了特殊方法,再结合情报从元嗪那里诈出来的。而慕倾九好像不仅知道元嗪体内有东西存在,还知道那是个半妖。
“你没有告诉她?”元嗪算是看出来了,慕倾九完全是自己感应出来,跟权夜殇一点关系都没有。
权夜殇听见元嗪这么问,就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
元嗪看权夜殇点头了,麻木的起身就准备向府宅外面走去,边走边说:“妖孽,怪胎,一对变态。”
“你不想保住它的性命的话就离开吧,我不拦你。”慕倾九感应到的比元嗪还有权夜殇的都多,慕倾九知道,元嗪体内那个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只不过是元嗪拿灵力还有生命之源在帮它吊着而已。
因为感应到元嗪和他体内的妖之间的联系,还有元嗪拿生命之源为它续命,慕倾九这才多嘴的将元嗪留了下来。
元嗪体内的妖不像慕倾九和小狐狸那样是契约关系,关乎生命,他们只不过是寄宿在对方的身上,相互维持着。
慕倾九见过太多的人妖相互残杀的场景,而这样的场景确实触动了她,想出手帮忙是源自一种自然。
源自天,源自地,源自慕倾九骨子里的那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