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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面具

玉佛寺在距离京城南边的青云山上,据秀禾说大约的走近半天的路程,一般是要在哪里住一晚,第二天上了早香,做了早课才回来的。所以秀禾说她会和云儿一起跟她去,让秀苗留下照顾嫣儿。季玥不知道有什么规矩,只能听秀禾的安排了。她跟着走就是了。

坐在马车里,季玥没有了刚开始的新鲜感,开始觉得倦怠,偎着云儿睡了一会,昨晚原本就睡的晚,今一大早又被秀禾揪起来塞进马车里,就这么一路跟了来,还有些晕着,并不清醒,这会子也就难免倦了。

秀禾说老太君的车在前面,紧跟着的是睿王妃和大夫人的车,二夫人和三夫人带着几位姑娘也跟了来,在后面的车里。季玥对这些没兴趣,这个年代的人大多信佛,而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寄托罢了。

马车终于在山道口停下来,季玥在云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接下来还有一段山路要走,国公府安排了软轿,会抬着主子们上去,丫头婆子只能跟着走了。季玥有些犹豫,被秀禾扶上了软轿。

“姑娘不用觉得有什么,这是规矩。姑娘永远都是我们的主子,私底下咱们玩闹不分大小可以,可是人前还是要有尊卑大小了。不说别的,就您是主子,在人前就得有气势,免得被人笑话了去。”

“就是,这点子路,我们还是能走的。姑娘就安心吧。”云儿反应慢点,也知道了,季玥是担心他们呢。这段日子,姑娘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再没有了往日的低眉顺眼,唯唯诺诺。不但对嫣儿好,对她们也是亲的什么似的,事无巨细都为他们想到了,这样的主子,她们怎么能不用心伺候着了。

坐在软轿里,季玥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坐船,晃晃悠悠的,总觉得不踏实,只是她也知道,秀禾是为她好。几个丫头里,秀禾最大。她比季玥还要大个一岁左右,却老成的好似个老嬷嬷,事无巨细,样样都操心到了。所以季玥也就基本上事事都依仗她了。

软轿在玉佛寺门口停下,一个清秀的小沙弥躬身迎了出来,拖声佛号,给老太君见了礼。都知道老太君来寺庙,多半是为了祭祀国公府战死的亡灵,为余下的子孙祈福。

季玥也听说,国公府是一门忠烈,丰功伟绩是满朝野无人可比的,当年为了护国,端木家老一辈只剩了国公爷一人,到了下一辈,连大女儿被赐封为皇后的端木蕙心,都因为救护皇上而牺牲了。现在又是孙子辈的,端木尧已经上了战场,立下了赫赫战功。季玥觉得端木尧应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不然也不会就那么上了战场,被封为了卫国将军。

只是对于婚姻,季玥不敢想,那一晚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以为是错觉,看见的那个穿着大红袍的男子,隐隐还记得,那背影挺拔伟岸,还以为是丁尧,只是当知道自己竟然穿越,还穿越到了一个小姑娘身上,季玥的恐惧无人能懂。

“玥娘,老太君说,怕你听不了经书枯燥,让你跟着姑娘们一起去逛逛,左右寺里收拾了偏院给咱们,晚点去哪里休息即可。”福嬷嬷受老太君命,过来和季玥低语着。不止福嬷嬷看到了,就是老太君也看到了,吃斋时,季玥的恭谨。也是怕太拘着她,把性子磨的,就放她去玩玩。

在寺庙的后院,吃了一顿素斋,季玥是不会挑剔什么,只觉清爽可口。只是国公府里的姑娘们,却是品头论足的,令她不喜。也不愿和她们一起,就让小沙弥领着他们转转。国公府几个姑娘一看能玩了,也就告退去了大殿,季玥带着云儿也跟了来,让秀禾去偏院收拾他们的东西去了。

季玥跟在小沙弥身后,在大殿,上了香。看着被香雾笼罩的佛像,季玥的心里一片凄然。前世,她不太进寺庙,总觉得菩萨只是心里的信念,能救人的时候,自然会救,不然每天有那么多的人去求助菩萨,他忙不过来的。可是她的嫣然出事之后,她更加的不愿进寺庙了。菩萨不是普渡众生的么?为什么受苦受难的,都是他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她甚至恨过菩萨,为什么要夺走那么善良的孩子?为什么就是看不见那些打着善意的旗号,作恶的人呢?

“姑娘,怎么了?您站在这里很久了,咱们要不也去求支签来,看看姑娘的运势,或者姻缘?”云儿也上了香,求佛爷保佑她家姑娘,不在受苦,日后能顺利平安。抬头却看见他家姑娘看着佛像出神,不由得吓了一跳,忙过去拉她。

“小师傅有事走了,他告诉我,这山上人杂,请姑娘不要乱跑,免得被什么冲撞了就不好了。”云儿说着,拉起季玥走出了大殿,在寺庙门口有很多小商贩,有售卖一些香火的,有售卖自家果蔬的,也有小吃,小玩意,倒也挺热闹。季玥慢慢走下台阶,猛一抬头,就看见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就在人群里,向这边望过来,哪眉眼脸庞,只是高挽的一头墨发,却穿着一身青衣,看上去当真是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只是季玥却仿佛一眼千年。

那是丁尧,她不会看错的,哪眉眼脸庞,都和丁尧如出一辙,只是眼里却是那般的冷清,季玥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小跑着追了过去。

可是茫茫人海,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季玥无助的寻找着,泪水在俏丽的脸上肆虐,却也不管不顾了,就那么奔跑着寻找着。

不知不觉跑出了人群,在一处安静的山坡,季玥望着眼前的青翠山脉,慢慢的弓下身躯,泪水大滴大滴的砸落在了泥土中。

“你是在找我么?”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身后想起,季玥被吓了一跳,这才记起。自己刚才是有多惊世骇俗。是有多疯狂。慢慢的回过身来,季玥看见的是一张带着面具的男子的脸,一身修长的蓝色长袍,身材伟岸。季玥用手抹去脸上那个的泪水,哽咽到:”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是谁!“

季玥往后退了退,只是处于紧张,忘记了自己身在一处土坡,身后就是山崖。

“再往后退,你可就要掉下去了!”那人朝他伸出手来,季玥瑟缩了一下,回头看去,身后可不就是一处山崖,看上去很深呢。这要是掉了下去,不得粉身碎骨了?季玥吓得闭了闭眼睛,一回头,那人已经到了面前,季玥下意识的向后一缩,脚下一滑,直摔了出去。

“笨蛋!”那人低咒了一声,跟着跃了过去,伸手扯住了那较小的身子,手下一紧,像是失去了控制,就那么重重地摔落了下去。

脚下是万丈深渊,季玥闭上了眼睛,泪水却依然汹涌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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