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玥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了一只手,轻轻划过了她的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抬手挥了挥,那只手没有收回去,依然流连在她的脸上。
“你?”季玥猛的睁开了眼睛,入目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不由得一惊。
“原来还有活着的?还以为你死了呢。”那人看着季玥,竟有些茫然了。
“你是谁?”季玥看着那人,眼眸一点一点的冷却。
车上没有看见秀禾,也没有看见其他人,而这个人居然冠冕堂皇的,在她的车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不敢想。
“不用找了,你已经被抛弃了!那些人自己逃命都来不及了,哪能顾得到你?一个丑八怪?”那人坏坏的笑了,伸手捏了一把季玥的脸,起身走了出去。
“这里是哪里?”季玥还是问了一句,那人顿了一下,慢慢的回身,看着季玥,呲牙笑的更加的猥琐。
“山里,我的山寨!”那人笑着出去了,却又探身,伸手把季玥拉了出来。季玥才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些石壁山洞组成的屋子,一些几乎衣不蔽体的人们,一个个都瞪着大眼睛,看着季玥。
“你们是.....”季玥一点都不惊慌,看着那些人,只觉得是难民。那有一点土匪的样子?
“南乐的子民,南乐内乱,百姓苦不堪言,流离失所,没办法才逃到了这里,占山为王,靠着抢夺游商,过日子。”那人没有了兴奋,反而有些忧伤的看了一眼季玥,眼里神色不明。
“那我是怎么来这儿的?”季玥依旧不疾不徐,只是慢慢的走到了一个孩子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姨姨,有吃的么?妞妞饿!”小孩子脏兮兮的小脸,一脸的菜色,大眼睛咕噜噜的看着季玥。
“被我们抢来的啊!”领头的男子看着季玥,流露出了一抹不安。这个女人竟不同于其他女人,见到他们的惊慌失措,尖叫哭闹,他是那么的冷静,那么的平淡,甚至对于孩子都有着一些温暖。
“抢来的?”季玥冷睨的了一眼那人,冷冷的问了一声。
“是!我们看见哪里有打斗过的痕迹,当时地上散落的都是货物,还有死人!夫人,我们这些人,虽然占山为王,也只是为了讨口吃的,可是不会杀人的。”那人收敛了笑容,伸手抱起了那个妞妞。
“这里是你的地方?可是这些人,都市难民,你能救多少?”季玥看着那个人,眼里满是不忍。
“我叫阿生,也没什么本事,原来就是这山里的猎户,靠山吃山,过得也还算平静。可是这些人是南乐边关的居民,南乐打战,他们无家可归,就流落到这里了。”阿生说着,抱紧了妞妞,哀声叹息着。
“我也是一介平民,那来的那么多粮食,只好占山为王,掠夺过路客商的银钱,养活这些人了。”阿生说着,低垂下了头。
“你这样能维持多久?”季玥锁紧了眉头,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都是些老弱病残,少有的几个壮汉,也不过是破衣烂衫,脸色苍白的男子。
“可是不这样,总不能看着他们死吧?”阿生说着,低头埋进了妞妞小小的身体里。
“知道了!等我一下。”季玥回身又钻进了马车,翻找了一下,拿出了秀禾藏着的银票,犹豫了一下,拿了一张百两的出来,其余的都藏进了内衣里。
“这个拿去。让人先去买些米粮回来,还有那些收集回来的货物呢?有没有可以用的。”季玥看着阿生派人出去,就慢慢走过去,在一堆脏兮兮的货物里翻了翻。
“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呢?”阿生莫名其妙的看着季玥,把妞妞交给了一个女人,过来看着季玥。他已经觉得这个女人是来帮他们的,而不是个坏人。
“找些能用的,物尽其用啊!”季玥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人们,翻找出来的,都是可以用的布料,还有一些凌乱的笔墨,甚至还有一些用具。
“你们有谁会做衣服?有谁会做饭?还有没有回做些别的事的?”季玥环顾着那些人,从他们眼里似乎看到了些许希翼。
“我会!我们都会!”人群里走出来的,都市年长些的女人,还有几个小姑娘缩在了人后,小心的看着季玥。
“好!现在开始,你们的为自己活着,听我说,这里的山地,我们可以用来种些谷物,还可以打些山鸡来养着,为我们以后的日子做打算!”季玥指挥着那些人清理那些山洞,又把布料分给那些女人,让他们按人做衣服,先从女人开始,之后是孩子老人,最后才是那几个男人。
阿生看着,什么都不敢说。他觉得老天就好似派这个女人,来救苦救难的。
“不好了,大哥,我们去买粮食,就有人跟了来,说是寻找他们家夫人的。”一个年龄不大的男子,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一把拉住了阿生,眼里满是惊惧。
“什么?”阿生也惊异的看向了季玥,而后者却清淡的笑了笑,缓缓的起身,带头迎了出去。
“夫人,您真的在这里?吓死秀禾了!“秀禾第一个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季玥,浑身都颤抖了。
季玥抬头看去,就看见那个高大俊朗的男子,正骑在马背上,看着季玥的眼神,很是平静。季玥的心里一阵酸涩,那天发生了什么,她是不知道了,醒来已经在山寨里了。可是这一切是她的错么?怎么就觉得那人眼里都是怨气。
“夫人,那一日您不知道为什么,会睡的那么沉,当时有人攻击我们,没了办法,我看见有人要伤害小主子,就.....”秀禾不敢想,等她带人救回了小主子,却没有见了季玥的马车,只觉得浑身都冰凉了。
端木尧也回来了,还受了伤,一行人只好到最近的镇子上,找了间客栈住下。秀禾派了人出去,四下寻找着季玥,端木尧也被镇上的大夫处理了伤口,好容易才安顿好了,就有人来报,说是镇上有一家粮行收了张百两银票,而银票上的印记是季玥的。
秀禾赶紧告诉了端木尧,就要带人来找季玥,端木尧却挣扎着,也要跟了来。看见的却是,季玥在人群里,安然的分派着事物,就好似已经安定了下来。几个人才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