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折身这就要离开,刘路急忙赶上去两步,就差拉住宋思君的袖子,“宋宫主此话当真?”
刘路自然不敢动宋思君,她可是闵九重的女人,除非命不想要了。
宋思君停下脚步,一脸那是当然的表情,“我宋思君何时骗过大人?不过……我也能理解大人的难处……”
“宫主说个价吧!”
宋思君还未说完,就被刘路咬着牙说出来的话打断。
宋思君故作思考的想了想,“那就……五十万两白银吧!”
刘路睁大了眼睛,伸出五根手指笔画,“五、五十万两??”
看着宋思君点头,刘路胖的流油的脸皱成了一团,“宫主是在说笑吧?您的这些宝贝虽、虽然都是好宝贝,可就那十几件,也值不了这些钱啊?”
宋思君有一丝尴尬的“哦、哦……”了两声,嘴唇动了动,又说:“是啊,东西确实是少了点啊。”
看着长得跟头猪一样,倒也不好诓啊。
宋思君指尖挠了挠光洁的额头,“那依刘大人看,还给多少合适?”
刘路伸出三根手指头,“最多三十万两。”其实他觉得这个数字也高了,可是一想那些宝贝确实是上好的宝物,二者就算是他孝敬闵大人的吧。
三十万,确实不少了。
可是那剩下的二十万她又去哪里凑呢?
她的私库里只剩下些散银,加起来不过一万两……
罢了罢了,想把这三十万两拿到手吧。
“那草民就先谢谢刘大人了。”
刘路颇有些肉痛的挥挥手,“还望宫主有机会能在闵大人面前多美言几句。”
宋思君:“一定一定。”
带着银两回到琼羽宫,宋思君打量起宫里的这些摆设用件起来。
后来又变卖了一些,也才勉勉强强凑够十万个两,加上刘路那里的三十万两,总共才四十万两。
那剩下的十万两,她还去哪里寻?
此时夜已黑,明日就是那十日之期的最后一天。
女子纤瘦而单薄的背影在月下拉出长长的一道影子,裙摆在风中如同一朵盛开的蔷薇花。
明日,必须下手除掉闵九重,不然,她就没有机会了。
扑腾扑腾,一只白色的鸽子落在了她的肩上。宋思君抓住信鸽,取下它爪子上的信笺。
是安沚寒的信。
这段日子,他们经常飞鸽传书,也经常会在信中探讨接下来的计划。
不过最近几日,他的信笺似乎频繁了许多。
前段时间,南方的几座城池皆已沦陷,他的速度,似乎比宋思君想象的还快很多。
一路势如破竹,直驱北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何况这是一片荒废腐朽了的败絮?
越是这个时候,她越是要稳住闵九重。因为他这些年攒了不知什么钱银,肯定是培养了自己的部队,而且这支部队的实力不可小觑。
信的后面,安沚寒问及她这边如何了,还说如果闵九重逼得太紧,就让她去南方寻他。
这封信,她不想回。这也是她唯一没有回他的信。
宋思君仰头,今夜的夜空真是格外的清澈,那轮元月仿佛就在头顶,美的让她移不开眼。
次日。
宋思君穿戴好衣服后,在身上藏了一把匕首,以备今天的行动。
她等夜色快暗了才出发,因为不管是办的成办不成,黑夜都有助于她隐藏或逃跑。
到了宰相府,由闵九重贴身侍卫亲自检验过银两数目后,那侍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大人在书房等你。”
宋思君跟着侍卫来到书房,先进去了半刻,才出来对着宋思君说:“大人让你进去。”
宋思君点了一下头,侧身进了屋内。
太师椅上,闵九重懒散的坐着,可即便他看起来很放松随意的样子,依然透着让人呼吸都有些不顺畅的压力。
“刚听冯译说你只运来了四十万两?”
听语气不大能听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宋思君咬了咬唇,低声答:“是。”
闵九重抬眸打量着她,说了句不相干的话,“你最近瘦了。”
宋思君怔了怔,抿着唇没有说话。
闵九重站了起来,负着手绕开案几,走了过来。
“听说你是去了都城知府刘路那里倒卖了一些古玩?”
宋思君依然低着头,“是……”
闵九重笑了,那声音已经很近了,“怎么会想起去敲诈他了?是不是对你手下的那些人心软了?”
下巴被指尖勾起,“宋思君,你还是宋思君吗?”
那双眸子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她的眸光里倒影着他的脸,明明带着微微的颤意,可再细看,那粼粼的水面下是深不见底的墨色。
“自打那个安沚寒刺杀过你之后,本官就感觉你变了。”
宋思君的心猛的一跳,身体也微微发僵。
她刚想说话,就觉得下巴上的力道忽然加重,痛的她眉梢紧蹙,就听闵九重凉凉的嗓音传入耳膜。
“你果然对他很上心么!”
他的气息凑近了几分,声音低哑中带着邪魅,“听说你们那日还没有洞房?成过一次亲还没洞房,该是多可惜……”
宋思君精致的五官露出一丝惊诧。
头猛的被甩开,就听他继续说:“你欠的那十万两银子,就用你自己还吧。”
宋思君脸色微白,“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三日后,本官迎娶你。”
宋思君忍不住接口:“做你的十一房?”
闵九重语气微沉,“你不愿?”
宋思君沉吟,“不是不愿,而是现在正值国内动乱之际,这时候您还取妾,怕落人话柄……”
闵九重冷笑,“本官倒要看看,谁敢说本官的不是!”
宋思君毫不畏惧的继续说:“明面上自然不会说,可难免背地里不会说。只因您是臣,而非君。”
闵九重双目赫然向她扫过去,如同两把利剑。
声音顿时低沉冷肃许多,“你此话何意?”
宋思君前所未有的大胆,不但没有被他的表情吓到,那双眸反而透着摄人的光泽,那一瞬,竟看的闵九重有些惊心动魄。
“我等都知道大人是史无前例、鞠躬尽瘁的大忠臣,可是那又怎么样?即便您现在权势滔天,您也有老的一天,也有防备松懈的一天,这周围指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盼着您魂归西天!到时候,大公子二公子他们该如何自处?您是他们唯一的靠山,您一倒,还会有人放过他们吗?”
“如果他们是普通家人的孩子也就罢了,可他们偏偏是一手遮天的闵大人的孩子!”
“您指望着皇家给您说理去吗?不!他们比有些大臣们更恨你!恨不得灭您全族!”
“你闭嘴!”
闵九重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要仗着本官对你的那几丝宠爱,就以为本官当真不会杀了你!”
铮!
宋思君只见眼前银光一闪,脖颈上落下一抹冰凉,还有兵刃割进肌肤的刺痛。
即便剑架到脖子上,女子明媚的容颜也未有半分松动,坚定不移的直直看进闵九重的眼睛里。
“大人要杀便杀,不过草民是真心为大人及大人的家人着想,望大人……三思。”
说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闵九重盯着她的容颜半晌,里面没有丝毫情绪,只有浓郁的杀意!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耳中突然传来“当啷”一声。
是金属与石板碰撞的声音,脖子上顿然一轻,还未待宋思君松口气,嘴唇上慕然压下来一抹柔软。
那柔软不带丝毫怜惜的重重碾压着,仿佛要吃空她口腔里的空气。
而她的身体也被人紧紧的箍进了宽大坚实的怀里。
陌生的触动让宋思君脑中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离开了她的唇。
打量着她被他肆虐的有些红肿的唇,还有一丝懵懂和气恼的神色,闵九重邪邪的笑了,“果然是没有洞房呢。”
绕是内心强大的宋思君,此刻脸颊上也透着让人心动的红。
她清醒的告诉自己,此刻不能杀闵九重。因为她应该确信,闵九重被她说动了。
或者并不是她说动了他,而是他需要一个说动自己的人,好给自己足够的借口。
而宋思君正好做了这个人。
闵九重抬手,用大拇指不轻不重的摩挲着刚才被他侵略过的饱满,声音有些暗哑。
“今天的话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你的事,五日后继续,本官都有些等不及了。”
宋思君的眸光微微一暗,闵九重确信自己拿下皇宫的时间,只有五天。
也就是说,只能拖住闵九重那支军队五天。
安沚寒信里说快了,但她只能为他争取这五天时间。
……
闵九重的动作极快,仅用了两天的功夫就拿下了皇宫。
听起来很夸张,事实就是如此。皇宫里的人除了皇族,其他人基本都是闵九重的部下,他一声令下,那些皇族贵胄死的死,抓的抓。
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给拿下了皇城。
听说这近天忙着铲除异己,有不少的大臣偷偷的遛了,逃去投奔义仰军了。
现在的朝纲上,剩下的基本都是闵九重最亲近的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