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雪国庆学校放假,但是东方玦不会,所以吃过早饭后就去学校了。
走之前东方玦把自己的笔记本留给了柏雪,知道她是个网虫,免得她无聊。
到了中午,柏雪到厨房下了两碗面,敲了敲司卿云的门。
“喂!我下了碗面,出来吃吧。”
然而并没有得到男生的回应。
柏雪再次用力的敲门,“你到底吃不吃啊!姑奶奶可是轻易不伺候人的!”
终于,从里面传来男生沙哑低沉的声音。
“我不吃!不要管我!”
柏雪简直被气笑了,不吃又没人逼着你吃,那么凶!
东方玦下午三点过就回来了,不过她还没进院子就看见柏雪神色焦急的朝她小跑来。
“玦爷你可算回来了,你屋子里的那个男生有什么问题吧!”
东方玦微蹙眉,“他怎么了?”
柏雪说:“你不是说他是个学生吗?那他今天怎么没去学校上课?!”
他没有去学校吗?还是说已经很久没去了?
东方玦抿着唇没有说话,往屋里走。
柏雪跟在她身后,“我总觉得他怪怪的,中午我煮好了面叫他吃,他说让我不要管他,我以为他要到外面去吃,结果一直没有见他从房间出来。直到一个小时前他倒是出来了,结果一头钻进洗手间再没有出来,里面一直有水响的声音,像是在洗澡,但是不管怎么洗,也用不了一个小时吧!”
确实有些奇怪,东方玦已经打开门,洗手间里果然还在有水流声,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怕这个念头成真,吓着柏雪,她让柏雪先出去买菜。
柏雪本来想陪着东方玦的,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她还可以帮忙,但对上东方玦毋庸置疑和严肃的眼神,她还是乖乖的出去了。
对,东方玦怕他想不开,在里面自杀了……
她还是抬起手敲了敲门,想叫他名字,又忘了他叫什么,于是抿着唇没说话。
她连着敲了好几次,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东方玦缓缓吸了一口气,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用力一脚,门被她踹开了。
一股寒冷的湿气扑面而来,浴室的地上,男生高大的身子正蜷缩成一团,不可抑制的打着颤,他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臂膀,仿佛正在承受着滔天的痛苦。
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喷淋头上洒下的冷水肆无忌惮的拍打在他偏瘦的身躯上,这个场面,东方玦一瞬间反应过来。
几乎是咬牙着说:“你不会是……”
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她一开口就反应过来,不会是他,他不会主动碰那个东西的,一定是他们!他口里的他们!
东方玦关了水闸,脚下的水已经没过脚踝,她趟着水走到男生身边蹲下,把男生捞了起来。
好冷,好冷……
好难受,身体的每一处仿佛都有蝼蚁在侵蚀,这是一种漫长到毫无边际的痛苦,刚开始他还能承受,但到后面,持续不减的蚀骨之痛和非同寻常的痒让他渐渐奔溃。
他突然好后悔,为什么丢了那包东西,不然他现在可以用一点点,解除他的痛苦!
突然,女生比他身上正承受的寒冷还冰冷的声音传入他脑中。
“你不会是……”
她看出来了,他吸毒了,她更瞧不起他了,他离她越来越远了。
但是她突然止住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关了喷头,向他走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感觉后颈一紧,被人从后领揪了起来。
挣扎着睁开眼,女生清艳美丽的具有冲击感的脸庞就跃入他眼帘,他眼中的混混沌沌渐渐的清醒。
是她,果然是她!
再也控制不住他内心的爱慕和渴望,他突然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脖颈,薄凉苍白的唇覆上了那抹让他日思夜想的柔软。
他的动作疯狂,抱着她的手分外用力,仿佛怕她跑了一般,他的唇痴迷的夺取着。
突然,他狠狠的顿住!
他在做什么?!他疯了吗?竟然在她没有同意的状况下抱了她,还亲了她?
她会不会一生气,不要他了,把他赶出去?!
那样,他就又没有家了……
不!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一辈子都陪在她身边,而不是因为一时的欲望,从此让他们分道扬镳!
他突然不动了,才感觉到怀里的人一直没有动过,反抗也没有。
他带着些许期许和雀跃看向东方玦,然而一瞬间,他刚满盛希望的眸子顿时破碎,暗淡。
女生的双眸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杂质,冷淡平静的一如既往。
他还没来得及伤心,再次被人揪了后颈带了起来。
“这玩意会让人产生幻觉,这次放过你,如果有下次!”
东方玦把他拖回房间,甩到床上,拍了拍手,“别怪我打断你的腿!”
某人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玦儿好凶哦——
晚上,柏雪做了一桌子自己拿手的菜,有尖椒回锅肉,清蒸鱼,红烧肉,糖醋排骨,还有一道抄青菜,外加一份圆子汤。
比起司卿云每天做的没颜没色的菜,这些看起来有食欲多了。
最起码柏雪是这么想的。
司卿云吃了几口,不得不承认,她的厨艺确实很好。
他抬眸偷偷打量东方玦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明显喜恶的表现,和吃他做的菜时一个样子。
柏雪:“……”
司卿云:“……”
真不知道东方玦到底是太挑呢还是压根不挑。
怎么什么吃到她嘴里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他们不知道的是,活了不知道多少世的东方玦早已尝尽万物,好吃的不好吃的,都吃过。
这都是多年沉淀下来、历经沧桑的淡薄,一般人达不到的。
吃完饭后,还是柏雪收拾碗筷,司卿云本想帮忙,被东方玦制止了。
“如果小雪走了以后你的手还不能做饭,你就可以走了。”
东方玦的话没有留一丝余地给他,司卿云苦笑,他的玦儿可真是不知道如何关心人,明明是为了他好,偏偏说出来的话那么冷硬。
柏雪也知道了他的手受伤,就不再计较他中午凶她的事了,而且他看起来好疲惫,整个人似乎都在强打着精神,尤其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对方还是那么帅的帅哥,赶忙道:“没事没事,这点小事我来做就行了,你休息去吧。”
司卿云却看向正在帮忙收碗的东方玦,勉强一笑,“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了。”
东方玦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一直垂着眸,看不清神色。
司卿云的动作很快,说完话都去了玄关处,换了鞋,便离开了。
等着真的走了,柏雪才紧张兮兮的靠近东方玦,“玦爷,这个人可不能留在身边啊!作为学生无故不上课也就算了,晚晚夜不归宿铁定不是什么好人!还有,他今天把自己关洗手间一个多小时,我怎么都觉得不正常,可别给你惹什么麻烦!这里是国外,你得处处留心啊。”
东方玦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柏雪的话,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不会有事的,我相信我识人的眼光。”
黄金酒吧里,依旧客满为患。一色服饰的酒保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若说最显眼的还是数那个个子高大,容貌俊美的年轻男人。
他不但长得好看,最主要是他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忧郁气质。
有好些身材饱满的年轻女子过去和他搭讪,他笑的儒雅客气,和她们耐心的交流着。
突然,他像是得了什么病一样,整个人浑身打着颤,手里的酒杯也掉在了地上,吓得两个正在与他攀谈的女生连连退了几步,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嫌弃和唯恐避之不及。
年轻俊美的男子就在人群疑惑和调笑中跌跌撞撞跑到了一间杂物间。
吧台上的两个人正是让每天监视司卿云的保镖,他们看见司卿云进了杂货间,放下酒杯,跟了上去。
房间里,传来男生痛苦压抑的声音,他们偷偷从门缝往里看,正好看见司卿云握着针管往大腿上注射乳白色的液体。
两人又轻轻的关上门,然后对望得意的一笑。
早就说了,这种纯度很高的毒品一旦染上,就很难戒掉,这司家小少爷,算是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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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柏雪就要回去了。
东方玦专门请了半天假,送她去机场。
机场,柏雪盯着东方玦重重的叹口气,“哎!没有我给你做菜,你以后可怎么办啊,那个司卿云做饭那么难吃,要是我一直能在你身边就好了。这样就能每天给你做好吃的饭菜了。”
东方玦笑了,“我们小雪做的菜最好吃,比大厨做的都好吃,以后你老公有福了。”
柏雪羞得直跺脚,像她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的女孩子,‘老公’两个字听起来好露骨哦。
东方玦最喜欢看柏雪急得跳脚的样子,于是露出一副像狐狸一样笑眯眯的笑意。
呜呜呜呜,表示永远都不是玦爷的对手,肿么办?
送走了柏雪,东方玦直接去了学校,现在学校很多人都认识她,因为她实在太出色,以至于不知不觉间成了学校里的名人。
刚上大一的时候就不断拿奖,虽然都是小奖,对于一个新生而言已经算很出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