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通人民的激情被王玉才几番话给点燃了,整整好几日都处于大快向上的人生目标奋斗中。
明谈恪被任命不少任务,天天待在王玉才书房整理各村汇集的土地文书,整理成统一数目,汇整给王玉才。
王玉才没有闲多久,甚至带病前往各村各地,一户一户谈过去,让他们明白新政的意义。王玉才明白新政最重要是舆论战,最为重要的战役打胜,才能对之后的战局产生影响。
陈鲁自然晓得这个道理,带领着学生每家每户走访一边,以最为通俗的方法,讲解更多相关的内容。
总而言之,整个大通都朝着一个新方向出发。
明谈恪没有多大机会,感受这种蓬勃向上的精气神,他要跟随先生去东海司办事。
由于日期将近,福州府距离大通县整整好几日路程。明谈恪和先生倒是早早上路,前往福州府。
至于允正礼同志的意见,他们深深交谈过,允正礼表示这辈子能不去那个鬼地方就坚决不去。王玉才痛快答应他的想法,并把他拉去书房接替明谈恪的岗位。
夏日的东南是炎热,能热你怀疑人生。尤其是夏日中赶路,会让你怀疑是否生活同一世界中。
一路上先生都是沉默不言,甚少说话。倒是李和然和明谈恪有种相见恨晚的想法,他们同样对于王玉才的行为带有相当大的愤慨。
“你说说,这种行为,身为一个年龄尚小的孩童,能够接受吗?简直是对我心灵的二次打击。”
“对极,对极。王玉才此人我跟相处久了,早就看透了。幸亏我这次大通事了,让左方那小子顶着,不然,我这辈子算是交代那。”
李和然有点庆幸,这得亏把大通事情完成,剩下扔给左方。不然光王玉才夫妻俩,他就得难受半天。
明谈恪不是明白李和然和王玉才之间的友情,他只是觉得李和然和王玉才相爱相杀感情跟他和允正礼一样,他很多时候也不是很待见允正礼。
“不过,我还得跟你说声。王夫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真是难为你天天待在县衙,这生活的确不容易。”
夫人!夫人为人很好啊!王玉才和夫人两人简直天差地别,他觉得李和然相当危言耸听。
东海司的路途说远不远,竟然能遇见东海司人员经过。远远地都能看见东海司办事大旗,声势十分浩大,整整数十名精骑,这是让李和然想象不到。
这荒山野岭能有什么事情让东海司出来办案,难道附近有什么大案是自己所不能了解吗?
陈鲁的一句话把李和然的思绪拉回来,毕竟这次去福州府还有要事,便没有再理会这事,只能到福州府再了解。
福州府是一座千年古城,拥有相当沉重的历史感,从斑驳的城墙就能看出。
明谈恪第二次来到福州府,还是能惊叹于福州府繁华,熙熙攘攘的人群给这座城市带来无尽的魅力,这东海大都市吸引无数外来的富商,豪杰。
可惜明谈恪至始至终都没有多少机会好好参观福州城,又是第二次来到明世书院。
陈鲁未感慨岁月不饶人,就听到爽朗的笑声传来,不禁有点莞尔。
“老家伙你可来,看来这大通山水养人,就没打算回来过啊!”
“休水说的是,你陈鲁在大通搞的风风火火,都快把明世书院声名压下去,你可得好好想想。”
“你们两人都说不到重点,重点不是这个混家伙又开一个书院,这可是跟大家伙抢饭吃。”
明世书院院门有数十人候着陈鲁的马车,陈鲁还未下车,就有三人开始调侃起陈鲁。可以看出这三人在明世书院地位颇高,没点本事,可调侃不起明世书院曾经的校正。
“我看是这福州山水养人,你们看看自己都发福不好,倒是没考虑你们这些孩纸们在大通受苦,没想过来大通支援一番,看来这明世书院之名,倒是浪费在你们身上,我觉得倒不如来我大通书院。”
面都没见上,就开始打嘴仗。李和然倒是对这种情况见惯不惯,可明谈恪好奇啊!尤其是对这三四人大儒的名声,他可是十分仰慕,没想到打起嘴仗起来,与他和允正礼根本没有差别。
双方没有在院门口多加寒暄,相互调侃一番便进入书院。列队弟子都欢迎着陈鲁一行的到来,身为明世书院的弟子,他们对于大通正在开始新政十分好奇。
明世书院的占地十分之大,可以把这方圆好几座山都襄括其中。所以日常爬山可是相当累,没有特殊情况,书院中的大佬非常少下山,今日特地为了陈鲁下山,可以说明对于新政之关心。这新政不仅仅关于夏国之国运,还有明世书院数百年的基业。
明世书院,雅堂
今日的雅堂的气氛十分严肃,许久未曾见面寒暄早就过去,迎面而来就是正事。
“玉才做的不错,新政理应如此。但是我们之前的想法太过简单了。”
休水先生率先开口,他可是除陈鲁之外最为了解整件事来龙去脉之人,大通县与东海司,朝廷的联系都是由他调节。
“现在大通新政刚刚开始,理应更加低调才是,等日后出了成果,就有名可行。我认为当务之急更应该妥善处理此事。”
“子房这句话有理,现在外界看过我明世书院未免太过咄咄逼人。现在圣家和内阁更是进退两难,我们更应该和中央步调保持一致。”
每个人都说出心中的想法,他们明白之前的动作太大,已经惹得很多人不满,对于明世书院的存在感到质疑,一间书院怎么能凌驾于他们头上。
陈鲁沉默不语,听着同僚的话让他联想到许多。连明世书院内部人员都觉得自己动作太大,惹得许多人不满,那其他人呢?他们真实的想法是什么?这个才是新政最为关键。
“陈鲁呢!你身处大通,应该最为明白新政利弊,你觉得当务之急是什么?”
“诸位讲的不错,当务之急的确应该保护大通好不容易取得成果。但这仅仅针对大通的新政而言,最为重要是整个夏国的新政。我想问问休水,圣家和内阁最近的动作是什么?”
所有人都把眼光聚集到休水那,他们无论怎么努力,圣家和内阁始终都是最重要部门,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圣家服务。
“圣家过两个月,召集各地司长,传达内阁新政修例。”
这个动作远比大家伙所想要来的迅速,已经准备召集各路诸侯开始商讨新政吗?
陈鲁想起临走前王玉才所说的一番话,这新政的背后远比自己所想要复杂的多,每个人都在不约而同推动事情的发展。
几日前,大通书院听文阁
“先生过几日去福州府,学生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你们师生不必拘礼,想要说什么就说吧!应该是为了新政之事来吧!”
“先生明白,学生就直接挑明,这次先生除了去东海司外,应该会去明世书院一趟,到时各位先生肯定会问先生关于新政事宜。先生会如何答呢?”
“据实所答。”
“接下来应如何做呢?各位先生一定会认为明世书院动作太大,已经惹得多数人不满,从而减少对于新政的动作,等大通成果出来,有名方才行。到时先生又会如何答呢?”
陈鲁明白王玉才的意思,他想让自己表态,自己到底会怎么做。他内心的想法跟明世书院同聊们一般,闷声发大财是最重要的,枪可是打出头鸟的。
“你既然说到如此,你就应该有自己的想,但说无妨,我想明白你的想法。”
“先生错了,不是我的想法,是圣家的想法。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无关紧要,重要是圣家需要还是不需要。”
“你的意思是圣家不会停下,反而会更加激进推行新政下去?我们所需要做就是配合圣家?”
“先生应该明白圣家的个性,况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的对手可不是会因为我们放松绳索,就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人,他们会因为风吹草动就伸出镰刀的黑白无常。”
看来圣家并没有打算放慢脚步,更大可能是趁热打铁。这让在场诸位沉默,他们到底要不要跟随圣家的脚步呢?可是东南的压力越来越大,所有豪绅,高官贵族都盯着明世书院。
“我认为,我们应该和新政保持一致步调,我们不能指望我们的放手,让敌人对我们仁慈,只要大通的新政还在继续,他们就始终如鲠在喉。”
陈鲁开口了,意思非常明白。我们就应该勇往直前,始终保持进攻的态势。反正我们早就引起他们的注意,再畏首畏尾又怎么能成功呢!
所有人没有马上回应陈鲁的话,他们身处福州府,能清楚感受到东海司和福州府给予的巨大压力,甚至于东海司司长连续三日拜访明世书院,意思非常明显,就是希望明世书院能够低调点,出风头出的够多,应该给他人留点喘息的时间。
“陈鲁说的不错,圣家没有打算放慢脚步,我们更应该追随圣家的脚步,畏首畏尾可不是我们明世书院的风格。比起我们,他们更应该害怕才是,我们应该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大通新政完成同时,把更多新政的理念传出大通,传到东南所有州府。”
吕子房支持陈鲁的观点,给在场的人打开一丝缝隙,他们开始犹豫,新政已经走到这个时刻,自然不能放慢脚步,否则迎来就是别人准备更加致命打击的想法已经生根。
“陈鲁说的不错,我们应该考虑到这点,不应该犹豫不决。只要跟着圣家的脚步就行,如果有不同意见可以说出来。”
休水先生的话语,仿佛一锤定音一般,让大家伙都同意陈鲁的想法。他们清楚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走向一条更加难走的路。
雅堂内关于大通新政事情争论不休时,明谈恪开始参观起明世书院。
他真心觉得这明世书院比想象来的大多了,拥有许多未曾见识过建筑,尤其是书院中学生与师长们讨论经世之学和诗词歌赋,他能看得出学生们文人之心,他想成为这样的人,不仅是眼神有光,内心伟岸之人。
不知不觉,明谈恪走到一个过道尽头,就在他想原路返回之时。他对过道中一副对联产生好奇。
“留一己之身,倒成无用之人。”
“得苟且存活,许个千秋百年。”
横批联字迹大体看不清楚,就上联和下联而言,就足以明谈恪十分好奇。这其中语句课不是一般人写的来,尤其是这明世书院内,师长们要是看到弟子写这些,估计得提头来见。
“怎么,小娃娃对这几字感兴趣?”
一句声响吓到明谈恪,他从未想过这将尽的过道,可还有人到来过。转眼一看,是一个身穿白衣,连脸色都跟衣服相像的大哥哥。
“小子只是对留字之人身份感到好奇,在这明世书院应该可没有多人敢留这些字。”
“你倒是聪慧的很,那你说说这字是何人所留。”
“小子是第二次来明世书院,对这书院的人,景,物不太熟悉,自然不敢妄加揣测。”
白衣人听到明谈恪的话语有点莞尔,摸了摸明谈恪的额头。
“你这话说的对,也有些说的不对。你师从陈鲁,又住在王玉才一起,这明世书院可跟你有莫大关系,你倒是可以猜上一猜。”
明谈恪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早就被他人知晓,莫名的尴尬。他自己可是连眼前之人是谁都搞不明白,自然不敢多说些什么,万一跟先生和王玉才攀攀关系,是自己哪门子师兄,那不就成了言多必失。
白衣人看到明谈恪闭口不语的样子,心中的对他想法可是猜个大概,这小娃还真是聪明打紧。
“你这娃子,就无需玩这些道道,告诉你无妨。这些字是白湖先生所提。这个秘密可是只有休水先生和我知道哦!”
白湖先生?明谈恪确定自己听到过这个名号,具体是在哪儿呢!
“多谢小哥解惑,只是这白湖先生是谁,小子不明白。”
白衣人对明谈恪的回答不出意料,只是想要空手套白狼,问他要答案,他可不答应。
“这白湖先生是谁,你得去问王玉才,他可比谁都了解得多。至于你要不要去问,选择在你。”
明谈恪被这家伙忽悠的云里雾里,丝毫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只能是愣愣回答个是。
白衣人走了,往通道尽头走去,明谈恪刚想要叫住他,前方哪来的路,可是他就这般径直消失在明谈恪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