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凌桢回到了米家,米大人和唐氏得知王守正先生答应收下他,让他也在“悠然居”求学。
米大人兴奋的睡不着觉,对这个忽略掉的儿子关注度倍增。而米夫人的高兴就有点牵强了,当着米大人的面不显,背过身去就和自己的贴身丫鬟念叨,米老七的运气怎么怎么好,这天大的好事都让他这庶出子碰上了,为什么她的晋儿没有怎么好的运气,难道真的是因为张家的关系。
米凌桢去给唐氏请安,送去了两张木刻的书签,正面是王守正亲书写的“第一十壹号”和“第一十贰号”,后面是张三姑娘写的“悠然居制”。
前面字体看起来铁画银钩,刚劲有力,看到的人有要说一声“好字”,后面的字体就叫人一言难尽了,歪歪扭扭,小儿涂鸦之作,难登大雅之堂。按照张三姑娘的话说,这叫“防伪”,前后两面的字由不同的人写。王先生的字,模仿学习的人多,她的字虽然不好看,但估计找不出第二人来,是独一无二的。“悠然居”的学签不能让人仿制了去,王先生觉得张三姑娘这主意甚好,不顾张大人的劝阻,同意张三姑娘来写背面的字。
唐氏收到米凌桢给的书签,诧异的问“小七,这是什么意思”
“禀…禀告…母亲,这是…“悠然居”…对…对外…发放…发放的…学签…学签,拿…拿这个…能…能一起…一起听…听课。“悠然居”很…很快…会…会向外…说明…说明,这…这学签…学签…只有…只有…十岁…十岁…下…下的…孩童…才…才…才有…资格…申取。
五哥…六哥…与我…与我…年岁…仿…相仿,有…有资格…申请…。名…名额…有…有限,只…有…有三十…三十张…学…学签,我…我不想…他…他们…错过…错过机会,所以…没…没有…先…先先禀明…父…父亲…母…母亲亲,做…做主…主…领…领回来…来了。”
“这…这,真有了这个,晋儿他们也能去“悠然居”进学啦?”唐氏拿着学签,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是真…真的,母…母亲”米凌桢肯定的回答她。
“快,快来人,快去将老爷,五少爷请来”
“桢儿,母亲替你五哥谢谢你,这些年,母亲对不住你,难为你还想着我们,你放心,今后在家,有我给你做主,没人敢欺负你,你五哥也不行,你五哥再敢欺负你,你直接来找母亲,母亲来收拾他”
唐氏是米家的当家主母,米凌桢在这个家里的处境,她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不想管也不愿意管罢了。他能不计前嫌,给兄弟求来学签,唐氏非常的感动,直接脱口而出,以后米凌桢由她关照。
“应…应该该的,不…不用”米凌桢很不好意思,学签是张大人让他带回来的,话也是张大人教他说的。为的就是让唐氏感激他,让他在米家的日子好过。
米大人得到消息,急匆匆的带着米晋过来“是真的吗,夫人,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还有假,咱们家小七都把学签拿回来了,在这,你快看吧”
米大人接过米夫人唐氏手中的学签,翻来覆去的打量,“不错,是王守正先生的真迹,和皇上书房挂的笔迹是一样的,可是这背面,为何如此怪异?”米大人没好意思直接说写的丑。
“三…三妹…妹…妹…写写的”米凌桢红着脸回答米大人的疑问,好像写这个是他自己一样,觉得很难为情,张三妹妹写的确实很难看。
“张家小三,看来很得王先生的喜爱啊,不过,她才三四岁,能写成这样就很不错了”米大人当着妻儿的面,违心的夸奖起张三小姑娘,心里实则想着“这张小三是上了那根头香啊,就得了您王守正先生的青眼,这是要捧着这小丫头片子啊…。”
“晋儿,桢儿,张家小姑娘比你们的年纪都小,以后在学堂都要多让着她点哦”米大人对着两个儿子吩咐到
米凌桢点头称“是”。
米晋哭天喊地的大叫,“爹啊,娘啊,我不去你们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居,我也不要和隔壁的臭丫头一起进学。娘啊,你忘了,那个丫头打人可疼了,不知道吃啥长大的,就是扔糖果砸我和老六,把我们的手和脚都给砸淤青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散呢”
“住口”米大人和唐氏异口同声呵斥米晋
“无知小儿,你懂什么,能到“悠然居”去,能得王守正先生的指导,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抢破头都挣不到的机会。你再敢胡说,给我跪宗祠去”米大人怒气冲冲的对米晋说道
“儿啊,娘的乖儿子,要听你爹的话,咱们好不容易能去“悠然居”上学,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你可得给娘和爹争气啊,要好好上学。隔壁的小姑娘才不会顺便打人的,只要你不调皮,不欺负弟弟和同学,娘保证,没有人会打你的”唐氏好言好语的对米晋说道
“那好吧,我听爹和娘的”米晋委委屈屈的答应了父母,要好好和大家相处,而且保证不再欺负弟弟。
米晋和米凌桢告别米大人夫妻,往自己的院落走去,米晋对着米凌桢挥舞着拳头,说道“老七,你给我等着”。
米凌桢没有搭理他,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这几日的经历就像做梦一样,没有想到王先生真的同意收下他了。还要感谢张伯父,提出了“学签”的建议,这样他的出现就顺理成章了。
学签的实行,是张大人向王守正建议的。张大人说,王先生盛名在外,有些人拒绝不了,比如皇家,比如陛下,陛下一直希望有皇孙能跟着王先生学习,已经当着张大人的面,暗示了很多回,都被张大人装糊涂略过去了。
不如主动一些,掌握主动权,标准由自己定,“悠然居”的学子主要是十岁以下的孩童,干脆订立一个标准约法三章。
张大人徇私,保留了十个名额,其中壹贰叁号直接送给皇上,由陛下来决定所有权,剩下的七个则是给自家人预备的。
“悠然居”对外只发放二十个名额。这二十个名额必须都是由孩童自己申取的,他人不能代为领取,这样寒门子弟也能有机会能拿到学签,先领先得,领完为止。
张大人给米凌桢作保,让他代替米家的另外两个孩子申取学签,王夫子知道米凌桢在米家的遭遇后,也认为这样做对他比较好。
拿到学签不是万无一失的,每个学签都以一年为期,如果达不到王守正先生的要求,那么持签人就的把学签让出来。
有了这个方式,王先生也能松口气,不用应付友人的种种埋怨。不管谁的亲戚朋友,大家都是一样的。只要有心,带着孩子到“悠然居”来一趟,就可以获得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