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万众瞩目的人物,王守正先生的一举一动都引人瞩目。“悠然居”的学签一经推出就引起了连锁反应。
按照规定,学签只能由本人来申请,他人不可代替。
各府邸报信的担心,他人一走,排好位置就被别人占去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该怎么办呢?
附近的居民,有些心思活络的,就上前与这些仆役商量,他们可以帮忙占位,只要支付一定的报酬就可以。双方一拍即合,约定好价钱,小厮们放心回去报信。
城西槐树巷的老刘头,靠着祖辈传下来的一手烙烧饼绝活,养活全家,还把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红火滋润。每天,他去集市的必经路上,都会穿过梧桐巷。
老刘头刚走进梧桐巷,就吓了一跳,这条巷子平日里还算幽静,没什么人来,今日怎么…这么多人。
几十年的街坊邻居,很多人都吃过刘家烧饼,也认得老刘头,笑着向他打招呼。
老刘拉住一位邻居问道“老吴,今日这么了,这么多人?你们全在此,做什么?”
老吴热情的回复道“老刘啊,你是不知道,“悠然居”的王先生打算收新弟子啦,王先生可是有大学问的人,想报名的人多了去了,有人怕排不上,花钱让我们替他们在此排队占位子。干脆,你今天也收摊别去卖烧饼啦,和我们一起排队好了,说不定赚的钱比你卖烧饼还多呢。”
“这位王先生真的有大学问,很有名吗?”老刘头激动的问起,老刘头心里一直有让子孙出人头地的想法,从家里有结余开始,就把老大老二送进了学堂,奈何他们两个是榆木脑袋,读书完全不行,只能说不算睁眼瞎能认得几个字。
直到把小儿子刘小栓送到了学堂,学堂的夫子说,小栓很有天赋,但学堂只算启蒙阶段,想以后能正儿八经的参加科考,最好请名师指导。老刘头就是京城一个普通百姓,哪里认识什么名师啊,这件事已快成为老刘的心病了,没想到还能有转机。
“当然很有名啊。前面正街,就是朱雀街的威远侯府和尚书府,咱们这片的人都知道吧,连侯爷和尚书大人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悠然居”拜王先生为师,你说大官们都把孩子送过去求学,王先生的学问大不大,有不有名…。”
“老吴,你帮我看着摊子,我回家去叫我家栓子来”老刘头把小推车往老吴边上一放,拔腿就跑。
“老刘,你干什么去啊,你叫栓子来干啥啊?诶,你就这么跑了呀”
“我让我们家栓子也来报名啊…”老刘头边爬边回答
“这老刘真敢想,咱们平民家的孩子能跟权贵比吗”老吴这样想着,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老刘的小推车移到一旁去不挡道。
“悠然居”内,张大人正和王先生聊着外边的事。
“师叔,看来我是思虑不周啊,没有想到来这么多人。而且门口还有替人排队的,前面的位置都被占满了,完全没有起到作用啊”
“这事好办,你去请五城兵马司的马大人送信,请他派出衙役在梧桐巷维持秩序。你来看,这是我昨晚写的,如何?”
“还是师叔想的周到啊,这样没有选上的人家也无话可说啦”
张大人的出发点是挺好的,但是有漏铜可钻,容易引发不满。现在“悠然居”门外的情况就是个典型,前面二十个位置都已经被排满了,后面到的人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王家的世交、故旧还有京中的权贵人家,算起来没有壹仟也有捌百,不能一点机会都没有吧。
王先生派人在门口张贴了一张告示。
“悠然居”每天会发放二十个号牌,会连续发放三十日。当日领到号牌的孩童将在第二日参加“悠然居”的考核,孩童姓名和考试成绩在考核结束后,马上就在门外会贴出告示。
“悠然居”择优录取,选出二十个名额,发放学签,学签不可转让、不可顶替。如果三十日期满,合格人数没有满二十个,将延续号牌发放的时间。每个参考的孩童只能领取一次号牌,不能重复领取,如若今年没中,请明年再来。
这个消息一出,好些没有赶上的人家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家没有机会了呢。
最开心的莫过于帮忙排队的居民,还以为只有今天能赚几个小钱,三十日啊,说不定能过一个肥年。
梧桐巷是条僻静的小巷,稍微大一些的马车进不来,小一些的倒是能进去,但是马车多了会堵路。五城兵马司的衙役干脆守住巷口设立路障,马车不能进,人可以走进去。
贵人们带着孩子来考试,不可能一直站着吧,居民们又开发了一项新业务,出租板凳。
老吴等几人盘踞了排队的差事,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有赚钱的机会谁家不想要啊,大家邻居多年,嘴上不说,心里指定有想法。板凳业务就是他发起的,他挨家挨户的游说,以5文和10文的价格把居民家空闲的板凳和椅子集中在一起,再找了三个为人老实,家里困难的人专门管理这些板凳和椅子。
老吴出租的价格是,板凳10文一次,椅子20文一次。贵人嫌弃坐板凳不雅,多选择坐椅子。还有些贵人说,如果能有张桌子放些茶点什么的那就更好了,这点要求不算事,老吴几个将家里的八仙桌通通搬了过来。贵人们通常出手大方,让下人打赏,给的都是银子不是铜板。
有的人灵机一动,带着茶水和点心到附近兜售,可惜,贵人出行,下人们是备好了茶水和点心。某些贵人图新鲜,买了尝一口,点心难吃,茶水难喝,派人告知巡逻的衙役,将人赶走,以后也不得放这种“不良奸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