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个又一个师兄钻进林子,转眼就只剩自己和袁师兄了,江伏渊抬头快速对袁信问道:“师兄,这里危险吗?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他想把他亲爱的小盾牌找回来。
袁信拍了拍还没自己肩高的江伏渊,想了想说道:“其实危险到不怎么危险,这片林子也不太大。大胖和二胖一般也不会以大欺小动手、动嘴揍人,我们只是总和它们走的地方岔开,偶尔和它们碰上了也追不上它们。”
袁信抽了抽嘴角,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一个人行动的时候就没碰到过它俩吧。”
“师兄,那我来帮忙吧!我的运气不比你好到哪里去呢!”江伏渊信心满满地说道。说到脸黑运气差,他可没在怕的。
出门捡钱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偷偷进山玩耍的时候不是被野蜂追就是被黑熊撵。
至于灵芝、人参那些传说中的药材,就更不用提了。开玩笑怎么可能会见到。
就算是掏个鸟窝,江伏渊可以骄傲地告诉所有人:我掏的从来都是空的!
从来都是!无一例外。
连根毛都没有!
小时候天真无邪的江伏渊一直以为这都是正常的,以至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鸟窝就应该是空的,鸟从来不把蛋生在鸟窝里。
直到有一次和其他小伙伴们一起去山里玩的时候他才发现了令人悲伤的真相。
那一次他见别人掏鸟窝,不管鸟窝里的东西是什么,至少是有东西的,不会是空的。
而且他那群小伙伴们有时候进山还能捡到撞树的野兔,着实是让他气到不行。
程锋还告诉过他一个更令人悲愤的事情:其实和他一起进山的时候收获是最多的,和别人就不是这样。
当我是吉祥物呗!谁家吉祥物运气那么差!江伏渊面无表情地想到。
“哈?需要我跟着你吗?”袁信有些似信非信,毕竟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运气比自己还差的人。
不过江师弟这有什么可骄傲的?不该忧伤吗?脑袋难不成是气坏了?
“不用,既然我和师兄你的运气都那么差,那咱们就分别走两个不同的方向。这样的话这两个方向就不会有大胖二胖了不是吗?其他师兄们见到它们的可能性不就大很多了吗?”
“咱们要会利用自己的霉运!这也是咱们的优势。”江伏渊紧紧握拳,认真说道。
“要是万一我有什么危险,我发信号不就可以了不是吗?”江伏渊抬头看着袁信,眼睛亮晶晶的,用手打出灵气,比划着使出自己昨天刚刚会的法术——云烟一线。
袁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喃喃道:“利用霉运吗?这主意有点儿意思,可以一试啊。”
听完江伏渊的话,袁信点点头,信誓旦旦地承诺道:“行,一旦你发信号,我保证一定第一时间赶过来,师弟你就放心吧。”
“嗯,袁师兄,我走了!”江伏渊挥了挥手,随随便便挑了一个方向进入了林子。
深入林子二三百步,周围愈发的安静起来,静得有些吓人。
江伏渊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他总感觉有一个存在在注视着自己。
踏在干枯的枝叶上,青衫随风飞舞,江伏渊身躯微微弯曲,猛地回身向后望去。
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看到。
没有任何的异常。
江伏渊眯起了眸子,屏息凝神。可能是从小运气就不太好的原因,他的直觉异常准确。
在他之前用出云烟一线的那一瞬间,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虽然没什么恶意。
本来他还有所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现在可以确定了。绝对有问题,没有任何异常就是最大的问题!他的直觉还从没错过。
谨慎地一步步后退,将背靠在了一棵高大的树上,江伏渊高声喊道:“出来!我知道你在附近,你出来!”
一片寂静,连风都没有了,好像天地间只剩他自己了。
江伏渊皱眉略一思考,有了一个可能有用更可能没用的想法。因为这个能不能成是要看运气的,可他的运气不说也罢。他准备诈那个莫名的存在一下。
只见江伏渊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侧头倾听,耳朵微动,似乎听到了什么。突然他猛地睁眼,眸光似电,朝右手边看去,同时毫不犹豫地大声喝道:“原来在这儿!”
一个体型小巧的可爱动物正躲在一棵树后怯生生地看着他。
呵,这怎么可能,他哪里会有那么好的运气,那只是他希望看到的。
而实际上他看的方向树还是树,草还是草,眼前的一切都没变,还是之前的样子。
有点儿小尴尬。
江伏渊心里叹了口气,唉,没诈出来。
江伏渊见没诈出来,于是很是痛快地直接使出法术准备招人过来!
“云——烟——一——欸?我的烟呢?”一道云烟笔直的从江伏渊的手中向上飘去,本该飘到天上形成一条线的,结果还没飘到一半就没了。
就没了。
没了。
七分的慌乱和三分的忧愁伴随着尚未秃头的少年。
江伏渊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很是沮丧地想到:难道是我用的灵气不够吗?可我所有的灵气都用上了啊!难不成是我的法术没用对?这也不可能啊,师兄就是这么教我的啊!明明之前还成功过的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我会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一命呜呼了吧!
就这么想着想着,江伏渊突然有些心疼自己。
自己还这么年轻呢,也还没有留下被世人所传颂的传说呢,而且我还没有轰轰烈烈地爱过呢!爹娘也还等着我救呢!梁叔屋子里的故事说的什么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都是骗人的!
少年人的想法说变就变,结果自己心疼着心疼着他就不慌了,爱咋着咋着吧,大不了一死呗。
不过姿势可得摆好看点儿,再怎么说好看这也是有关一辈子的大事儿。也不知道那个有缘的幸运儿会得到我的遗产,江伏渊看着手上那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扫把默默想到。
有人从江伏渊的左边戳了戳他,没反应。又戳了戳他,还没反应,他沉迷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
“砰!”
巨大的声响从林子里传来。
江伏渊挥舞着胳膊“咻”的横飞出去,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地砸在雪地上。
他觉得自己刚刚是被野猪给撞了,还是被那种发了情的公猪撞的。别问他为什么是这么感觉的。
在地上哼唧的江伏渊一时爬不起来,在那儿一边趴着,一边捂着自己疼的厉害的后腰呻吟道:“噢~嘶~啊!我的腰啊!”
吸着冷气揉着腰的江伏渊眼前一白,一个看起来白乎乎、软绵绵的东西怼在了他的面前。他费力地抬头往上看去,嗯~白色的。
这是什么玩意儿?
“哼,小、小子,你看够了吗?”一道很甜很酥的女声从江伏渊的头上传了过来,这发声吐字有些别扭,有点儿像刚刚学会说话,不过更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了,突然开口说话的感觉。
原本还在地上揉着腰的江伏渊冷不丁地听到有陌生的女声传来,双手迅速撑地,整个人一下子就弹了起来,一溜烟地撒腿就跑了,连头也不带回的。
“快来人啊!救命啊!师兄们啊!救命啊~”撕心裂肺宛如杀猪的叫声从他嘴里嚎了出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看就是练了许多年。
隔着几里、十几里的师兄们还在认真寻找着大胖和二胖的踪迹,没人有听到这个可怜孩子的呼救声。
树木一颗颗的飞快从江伏渊身边掠过,他感觉自己已经跑得够快够远了,于是扶着一棵大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喘了几口气后,江伏渊直起腰来,转身向后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