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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微暖的伤口

“哗-哗——小呤,有空回家一趟,妈很想你。”

电话留言回圈播放,秦呤按下重播键,林兰希独特的低沉嗓音又响彻厅室。

“哗-哗——小呤,有空回家一趟,妈很想你。”

电视里正播放着恶俗的爱情剧,男女主角发生嘴角纠葛,男方正欲出门。

她的脑海里还回响着离家前的最后那段对话——

“你只要踏出这个门槛,我们就离婚。”萤幕上,女人疯狂地指着面色不悦的男子。像只嘶哑的野兽在吼叫。

男人提脚欲走,被女人疯狂地抱住,“别走,反正只是个死人,以后跟你共度一生的人是我。”

“你这个疯婆子。她是你姐姐。”男人拽下她的手,离开得毫不犹豫。

“回来,你给我回来,姐姐又怎样,她已经死了,难道你要念着她一辈子。死人是不会回应你感情的。只有我,只有我才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女人的身子被推倒在地,可眼中血泪横飞,一言一句都是血泪伤心。

男人走了,走得毫不眷恋,可以看出他对那个她的在意。女人哭倒在地上,全身软弱无力,无神的目光令秦呤心间莫名地悸动。

电视终究是电视,现实中哪有死人会比活人重要。她的双眼掠过电话,望向摇摆的长挂钟,留言是8点10分,现在挂钟上的长短针已一齐指向了9的数字上。

要不要回去呢?钟秉人也不在,一个人的话,她不怎么想动弹,特别是林兰希也一定在家里。

其实并没能给她过多的犹豫时间,电话“叮-叮——”地响起,来源地是家里。

她气息微叹,单手接起电话。

对话在进行着,秦呤脸色泛着惨白的余晕,仿佛不敢置信从电话彼方传达的资讯。

“林兰希,不要开玩笑,这并不好笑。”她紧咬着下唇,握着电话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泛起苍白。

她的脸颊是病色的白,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中闪烁着虚浮的骇人光亮,手笔直地垂下,双脚再也无力支撑全身的重量,向下滑倒。不,不会的,一定是听错了!对,一定是听错了。

秦呤怔怔地看着萤幕上已然变化的广告播放,耳廓内仿佛还回荡着林兰希沉痛的低喃。

医院、母亲、心胸气短。

怎么可能,她只觉双手无力紧握电话,对!打电话给钟秉人,打电话,打电话。

手足无措,秦呤的手颤抖得厉害,完全无法拨打电话,明明只是那么简短的几个数字,却因她指尖的微颤总在最后功亏一篑。

“当!”电话被她甩到地上,她怎么这么笨,连打个电话都这么费神。

秦呤紧抓头发,细长的发丝从她手指的缝隙流泻下来,好安静,只能听到电视的广告还在播放着。

她记得母亲过得很快乐,自父亲走后,她也一直笑脸盈盈,对于已死的父亲好像全然忘怀,这样的人怎么会得精神抑郁,最终成疾住院。

她要去看日历,这一定是林兰希的四月愚人节的玩笑。

其实,秦呤心中最清楚,自母亲改嫁后,她们的母女关系就不像以往般和谐,她无法原谅母亲对父亲的遗忘,而母亲也无法适应变得隔阂的她。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注意到母亲真实的心理。

“叮—叮——”

时间过得很快也很慢,秦呤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响起了门铃声才从沉浸中回过神。

是钟秉人,她的丈夫,也是深深爱着她的男人。

钟秉人一接到林兰希打来的电话就从公司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见她呆坐地上,也只是眼睫微动地轻叹,抱起她,“秦呤,我们得去一趟医院。”

“为什么?”

钟秉人闪瞳微闪,问她,“什么。”

“她明明不在意父亲的离世,为什么现在却是因抑郁入院。”一般的抑郁症不是久结于心吗?她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久结于心的人。

“她是你母亲,你该了解她。”早就觉查到她们间有隔阂,却想不到追根究底是这个原因。

她还是很在意她父亲因为她而去逝的事吧!一直怨恨着忘记父亲的母亲,其实是在怨恨着间接害死父亲的自己。

如果不是他看着她现在这个模样,也是无法想像她心中竟承担了这么多。想来,她对只等待林兰希两年的自己也是恨着的吧!哪怕林兰希不爱她,她也是一直记挂着,所以才会在跟他结婚后还是日日夜夜忧心。所以才会在见到回国后的林兰希,心情低迷。

这个小笨蛋!难道忘记了她身边还有一个结实肩膀可以给她靠吗?

钟秉人怜惜地低头看着怔忡的她。

笨蛋!这个令人心疼的小笨蛋!干嘛连爱人的心也隐藏得这么深,深到连自己也触摸不及。

他是钟秉人,她静静地坐在医院外的花坛边,将眼前可算英俊的男子仔细打量,感觉熟悉得陌生。

“怎么了?”他低喃,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没……没怎么……”秦呤显得有些被窥的无措,眸光时不时地扫他一眼,还是有些在意呐!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开始习惯这个人的陪伴,连心慌失措第一秒想到的也是他。

感觉有些冷了,不知是风凉的缘故还是回想到先前医院中医生的叮嘱,秦呤轻轻地打了一个颤。

“感觉冷吗?”他皱眉,她的一言一行总难以逃脱他的视野。

“没有。”她摇头,视线盯向了三楼的住院部。

——“病人抑结于心,这才引发了心脏上某些疾病,这是心病,具体情况还得等检查报告出来才能确诊,暂时性的晕厥可能也出自这个原因。”

医生的办公室内,秦呤被扶着,耳廓内回荡着医生那低沉缓和的嗓音,到现在还未能完全反应过来。

母亲这次会住院,或多或少也有她的原因,她刻意的隔离,还有她心中的别扭。

“还在想妈的事。”虽是疑问语气,可钟秉人却肯定地道。

“我……哪有……”秦呤有些支吾,死不承认。

“那你把眼睛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身子一蹲,钟秉人伸手将她的头抬来跟他对视。

秦呤只飘忽地扫过他坚定的双眼一秒,偏移过去,“钟秉人,你很讨厌呐!”

“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他回她,然后定然地看着她,“既然关心,那为什么只在她昏迷时看一眼,现在她醒着,却逃也似地在这里发呆。”

“哪有在发呆。”她支唔道,脚不由自主地起身,却“啊!”地被他猛然拉进怀里,抱住。

四处的病人、医生、护士都不由自主地看向这边。

秦呤有些脸红,敲打着钟秉人的背,“喂,快放手,有人在看呐!”

“不放。”他低沉的嗓音轻拂着她的后颈,骚乱了她的心神。

“钟秉人,快放手。”她语调提高,在不远处一位病人暧昧的双眼下感到心中更加缠绵骚乱。

仿佛没有听到她的抱怨,钟秉人的磁性嗓音有些倦怠,或是刻意地迎合,“你就当我累了,很需要一个怀抱好不好。”

他在哄她,秦呤指尖微颤,拍打的动作顿时一停,将头侧过,轻轻地靠在温厚安心的肩膀上,眯上眼,不去看四周射来的暧昧目光。

等她心情微显平静时,她嗔怪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不故意,我不知道。”他否认得毫不留情,语音中透露的一抹笑意却被秦呤听得真切。

霍地将钟秉人推开,秦呤的右手不小心打在他的左臂上,刚想说“你就是故意的。”,却见他脸上的皱眉,于是慌张地迎上前,担心地看着他的左手,“打到没有,有没有裂开。”

“咝……你一定是故意的。”他右手捧住受伤的左手,挤眉弄眼地咬牙,一看就知道一点都不痛。

秦呤跺脚气极,“我就是故意的,你怎么着吧你!”世上就有这种人,拿别人的关心当甜点。

“不敢!不敢!能被大人故意也是小的的荣幸。”

见他耍宝的动作,秦呤“噗嗤——”一声笑出来。

钟秉人也总算松了一口气,刨着略显凌散的短发,故作潇洒地一叹,“小的这就回家炖汤,现在还请大人先去看望母亲。”

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他很清楚她心中的隐伤,却只能残忍地推她向前,只因为她的问题只有去面对才能得到彻底解决。

“啊!你等等……”秦呤看着飞奔回家的钟秉人,双手握得嘎吱作响,大吼一声,“钟秉人!”

突然间,四周齐射而来惊疑的目光,秦呤微窘地跺脚,只有往住院部的大门走去。

所以她说,她最讨厌钟秉人!

门被轻轻地推开,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门内的情景,娇小身影微颤,定住脚步,向里面唤了一声,“妈。”

惨白的床单,微抬的头,一张已显苍老的脸庞,这是秦呤自父亲死后第一次认真看向自己的母亲,这才发现,原来母亲已在悄悄地老去。

林兰希坐在床畔,看了一眼门口的身影,自觉地退开,错身出病房时在来人耳畔轻语,“尽量不要讲令她伤心的话。”

秦呤几不可见地颔首,慢慢地走到床畔坐下,如果不是钟秉人今天在她背后轻推,她是不是还得很久以后才会起,现在斜坐于病床上的是她的母亲,心间一直在意到心疼的母亲。

秦母自女儿进门后的一刹,浑身一震,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面具顿时溃决,嗓音干哑得不成样子,“小呤。”

这还是第一次,女儿第一次唤她“妈”,自丈夫死后,女儿一直封闭着自我,怨着她忘记丈夫的,同样也怨着不被斥责的自己。

“最近跟秉人过得还好吧!”对女儿私自跟一个外人结婚,秦母还是更在意她的生活过得是否顺畅。

“嗯!他对我挺好。”秦呤拿起水果刀开始削苹果,一圈一圈地,像在累积堡垒的砖瓦。

“那就好。”秦母松了口气,一直见女儿围着兰希那孩子转,还以为她是赌气才跑去结婚,但现在看来,可能已经不是了吧!

秦母慈祥的笑在脸上晕染,“秉人那孩子也挺不错,又有礼貌,对你也好,更难能可贵的是还会下厨。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很难找到这样好的人了。”

一听母亲说钟秉人的好话,秦呤猛咳了几声,削着的苹果皮咯地断裂。钟秉人那种家伙还好?那是不了解他性情恶劣的人才会说的。秦呤瞪了母亲一眼,“妈,你就别酸我了行不,那种人哪里好了。”

“哪里不好?”秦母也瞪她,“你说说,秉人那孩子哪里不好了。”

说?真要她说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秦呤抿着唇,“反正哪里都不好!”特别是那张脸,看着就讨厌!

“好!那你去街上随便找个人对比一下,能比得过秉人那孩子吗?”秦母精神熠熠,因为女儿的主动,脸上全然没了病容,更不见医生所述的抑郁幽结。

秦呤看着耍赖的母亲,撇着嘴,“哪能这样比,反正他就是不好!”

“要是我再年轻个二十岁,就叫我倒追秉人那孩子我都乐意。真不知道你这心里到底想的什么。有这么好的老公还嫌不好。”

被母亲的话逗乐了,秦呤笑盈盈地对她说道:“行啊!要是您老年轻二十岁,我一定把他让给您老。”

“什么让不让的,别那么看得起自己,我年轻的时候可不比你差,也不想想你是谁生出来的。”秦母杏仁眼一瞪,倒显出了几分娇媚之容。

“是是是!母亲大人您再年轻个二十岁一定风彩夺人,小女子可是不能相比的。”秦呤嘴角一勾,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手上,继续开始闲摆。

“那当然,要不像你父亲那么有魅力的男人怎么也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她说得洋洋得意,秦呤却觉得脸上黑线直冒。

“妈,你那时有穿石榴裙吗?我怎么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的流行趋势是这么的古怪?”

“好啊!学会打击你母亲了。”秦母贼兮兮地看着女儿,“如果我不漂亮,怎么能生出你这么有资本的女儿,还钓了一个这么完美的老公。”

“您当他是鱼啊!还钓……”秦呤嘴角抽搐,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自家阿母的思想是这么的开放。

“不是鱼,是金龟婿,懂吗?”她纠正道。

“对!对!是您的金龟婿。”秦呤见母亲咬了一口苹果,将“您的”两字咬得十分清晰,早就觉得母亲爱看恶俗的爱情剧,原来亲自验证还是觉得威力巨大啊!

这欢欣的时刻是自父亲死后,她想也未曾想过的,原来自己还能跟母亲这样欢快地调笑,一直以来为自己所计较的害死父亲的阴影好像也被这一声声的笑冲淡了许多。她曾不止一次听人说,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才发现,果真如此。

她有些明白钟秉人此举的目的,他是希望她能挖出化脓的伤口,直至真正结扎康复。

“妈。”

“啊?”怎么突然这么严肃,秦母咬苹果口僵住,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

“父亲去逝,您为什么不骂我。”她已经垂下了头,沉闷的嗓音像被堵在了嗓眼里,像被堵住的流水。

“傻孩子,为什么要骂你。”秦母放下苹果,手伸到她头顶,轻轻地抚摸,眼中的慈祥与爱意弥漫溢出。

“他是因为我而死的,如果不是我,他到现在也一定活得好好的,如果不是我执意过街,他也不会……”她的嗓音中有了哭意,已经很久了,很久没有想到父亲的死亡,被牢牢地封闭在内心深处的伤痕,却在那次钟秉人受伤后逐渐爆发。

“傻瓜!”秦母未等她说完,用和缓的语气问她,“如果你是父亲,看到自己女儿为了自己的死而伤心,你会快乐吗?”

秦呤想了片刻,摇头。

“小呤,他是因爱你而救你,即使离去,他也不想你因为他的离去而折磨自己。你懂吗?”

秦呤觉默,听母亲轻叹,她的心触动,好像,有些明白母亲的忧郁所为何故。

她一直被担心着,在她还固执地折磨自己时,担心她的人也被折磨着,像被钝刀来回摩擦,生出一股子钝痛。

“啊!对了,秉人那孩子哪儿去了?”秦母“呀”了一声,这时才想到她口中一直念叨的女婿还没见身影。

秦呤抬手看着钟表,12点了,“他说回去熬汤,过一会儿才会来。”钟秉人离开是11点左右,现在应该是来的路上了。

“呵呵,我就说秉人这孩子好,你还不信。看吧!”秦母贼兮兮的视线看得秦呤的脸有些滚烫如火。

“妈!”

“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秦母摆摆手,捂着嘴还在偷笑,看得秦呤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秦呤有些感谢钟秉人,如果不是他,她可能还钻在死胡同里纠结打转,哪有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机会。

秦呤被感动了,被一只孤单守护的黑天鹅而感动,从微小的细节上,慢慢地腐蚀心中的坚冰,到现在,心中的冷意只剩余下冰山一角。

只有这一角的冰山,如果也被柔软地包裹,她想,她一定会被融化掉。

“钟秉人,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转来转去,我头晕。”秦呤揉着太阳穴,从医院里一回来,这人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在她而前晃来晃去,他走着不累,她看着也烦。

“我这是为你高兴,高兴你懂吗?”他脸上洋溢着激情。

“为我高兴?我记得你大学时被中宇公司破格征用也没这么兴奋。”一想到后来才慢慢想通中宇公司老板就是钟秉人,她就有股打人的冲动,心里却也佩服着钟秉人的大胆。谁能想到他从大学时期就跟李盈然合作经商。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还不都在你的算计之内。”她冷冷地睨他一眼,心中却并无恼怒。

不过钟秉人却不知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去中宇公司应聘的事也没问过我。”

“是啊!没问过你,不知是谁在客厅上放着中宇公司的应聘报,还口口声声说着这家公司怎样怎样。”她撇着嘴,敢情他在那时都开始计画了。

“那只是巧合。”还在狡辩。

“哦!巧合!”她点头,然后死死地盯着他,“那请问一下,突然出现的思贤俊先生也是巧合吗?”

秦呤咧着嘴角,勾起一个微笑,不过在钟秉人眼中却只显狰狞。

“那不是因为怕你不习惯结婚后的我,这才想出了这个法子。”他没有晃来晃去,微微疑惑,“不过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不会自己想。”她摆明了打击他。

钟秉人苦瓜脸地看着她,“可在你面前,这个原本聪明的脑袋瓜子就自动停摆。”可怜地看着她,钟秉人牺牲形象。

“你不记得曾经带我去过塑性化装的地方了?”她问他。

他呆呆点头。

她接着道:“那天我出差回家,第二****说帮我向公司请了三天假。我去公司,却听同事说是公司老板直接下达,没人帮我请假。”

“只因为这样?”

她瞪了他一眼,“后来我直接去找老板,却是你气喘吁吁出现。”这次钟秉人没有搭话,她满意地介面,“我从你身上闻到了凡士林油的味道,那味道跟那次去塑性化装的那地方味道一模一样。”她说到这里,睨了一眼他的左手,“那天你的左手也受了伤,拉着我,说带我去一个地方时,左手挥到一半就放下了。记得出差第二日,你一出现,思贤俊就会消失踪迹,这样想来,你们总是单独出现。”

看着钟秉人大受打击,秦呤睨着他,“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其实刚开始,她并未想那么多,直到后来思前想后,才明白过来,钟秉人这么做的原因——竟然也是为了她。

因为怕她不能适应结婚后的他,所以才虚构出一个阳光满溢的思贤俊;因为有些话由旁人来说比丈夫更容易接受,所以才会虚构出一个语音尖锐的思贤俊;因为想知道她对一个名为钟秉人的丈夫的习惯到底有多深,所以才会冒险虚构出一个大学时代的钟秉人。

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利用思贤俊的身份,一点一点地将她推回钟秉人的身边,一点一点地让她认清,她对钟秉人的依赖与习惯已然慢慢转变。

“啊!原来我的妻子这么聪明。”钟秉人笑兮兮地想抱住她,却被她用脚一挡。

“你从没想过隐瞒我,当然很容易发现。”她将头侧到一旁,如果钟秉人真想瞒她,不会做得这么明显。他这么做,说到底还是希望她慢慢挖掘完全真实的钟秉人。

“不!其实也可以考虑考虑侦查案件,这么好的动态思维,不用岂不可惜。”钟秉人在一旁真有其事地想起来,托着的下颚齐齐地向下点了两下。

“你就慢慢幻想吧!我回房了。”她下巴抽搐,这人已经完全没得救了。

“我在厨房还炖了一锅汤,喝了再回房也不迟呐!”

手伸房门的手微颤,被头发微掩的脸上意味深长的笑荡漾着,嗓音的清雅透着温和,“不喝了,晚上送去医院。”

入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丈夫,今天经由母亲一说,倒还真像被她捡了一个大便宜。至少,在来往行人的街道上是不太那么容易找得到的。

三天的假期已过,母亲方面也有好转,抑郁成疾的病在于心,如果心情舒畅就没什么大问题。

可现在,秦呤面前却有着一个大大的问题急待解决。

面前一张张充满好奇的大眼,令她觉得全身上下好像被人用透视镜研究,像只白老鼠,而眼前的众位公司同仁就是一个个解剖博士。

“呃……诸位同仁,发生什么事了吗?”难道公司快垮了?那也没必要围着她打转吧!

“你没听说吗?”其中一名同仁故作神秘地瞅着她。

“听说什么?”她支唔着问。

“跟你有关哦!”另一名同仁也捂着嘴笑。

满脸黑线,还跟她有关?

“说实话,你跟老总到底什么关系,还有你的思先生为什么辞职了。老实交待。”

这就是传闻中的逼供?秦呤巧笑迎然,千斤拨两地笑,“我已经结婚了。”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无明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亮得众位同仁双眼冒金星。

“以前没见你戴过。”有人在抱怨,而且这么大的钻戒得要多少钱呐!

“戴不戴好像是我的自由。”她眯着眼,这就是她以前未戴婚戒的其中一个原因,现在看来,那时做的决定还真是正确的。

“哎呀!话是这么多,可那时思贤俊不是一直在追你吗?谁会相信你结婚了。”光看钻戒,就知道嫁得不错。

听这嗓音,结婚倒还是她的错了。秦呤有些无言以对,“我先去工作了。”

“等等,你被调到老板办公室去了。”身后有个声音提醒。

“什么?”她转身,怒目相视,“什么叫作我被调到老板办公室。”

“哎呀!别假了,你跟老板不是挺熟的吗?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声音有点酸。

秦呤瞪着她,敢情她们这一大早围着她,就是为了她这明升暗降的调职?看来她一定得好好跟那位“大老板”聊聊才行。

思贤俊的消失在她意料之中,可这调职又怎么说。秦呤踏踏的脚步声充斥着亟欲爆发的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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