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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悲伤突袭

许知息怀孕的消息以瘟疫般的传播速度从G市迅速传到了Z市。路亦权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安里嘉,没想到她居然比他早7个小时就已经知道了,还不怀好意地亏了他一番。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唉,没办法,谁让自己得罪她了呢!

路亦权没想到的就是,丘晴晴居然对那天的事情绝口不提,而且对他的态度依旧,难道他还有机会?

他当然不知道一个女人追求幸福的毅力到底有多强大。路亦权对安里嘉说骗了她,那就是安里嘉说他有女朋友的事是假的了,那就是她还没有失去竞逐的机会,所以最有希望成为路总监太太的人依然是她,她怎么会临门一脚自动放弃呢!

正因为自己的爱情路依然一片光明,于是跟安里嘉对峙的筹码又少了十分重要的一个,他也就只好乖乖认栽,多说几句好话讨好一下她咯。

许知息的怀孕状况其实并不十分理想,貌似之前有轻度出血的情况出现,郭霖烈紧张兮兮地非得让他老婆休养几天才肯让她上班,而且还天天下午1点准时要她上床睡觉。

直到许知息实在是无聊得再也受不了了,于是发脾气说如果他这个周末找不到人陪她玩,她就不睡午觉。

真是幼稚得可以的两夫妻!郭霖烈居然把电话打到了Z市:“里嘉啊,你表姐她在家里闷得发慌,你一向都最会讨她开心的,是不是?”隐含的意思显而易见。

“呵呵呵……”安里嘉冷笑几声,“没钱啦,你以为坐车回去不花钱啊?”

“来来来,把那职业柴可夫叫过来,我来搞定他!”郭霖烈指的当然就是跟安里嘉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路亦权。

路亦权有些没好气地靠近电话,无力地苦笑一声,说:“还用叫吗?她早就把手机调成免提了,想得多周到,都不用劳烦你老人家再重复一遍了。”

“哎呀,就这么定了,明天星期五,下了课就给我滚回来!”郭霖烈还真的连“客气”为何物都不晓得。

“你说谁滚?”安里嘉对着手机反吼一句。

“我滚,行了吧?我滚着去接你,再滚着送你回G市,可以了吗?”路亦权假笑得明显,接过她手里的电话,“郭霖烈,你可以去跟你老婆报告了!”

“是的,路大侠的恩情,小的永生不忘!”

路亦权慢悠悠地盖上电话,脸上扯着温文的笑意,却突然有些哀怨地冒出一句:“因为你永生不还嘛。”

他们两兄弟的对话可把安里嘉乐翻了,她扯着他的衣袖,笑得前俯后仰,“我总觉得你跟他才是一对的!”

“我跟你不是闹翻了吗?”路亦权趁机试探,脸上泛着狡黠的笑意。

安里嘉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有这回事吗?”吵、闹、鄙视、冷战都浓缩在两三天里全部进行过了,心情恢复过来她就像是失忆似的没了回事。

这家伙……路亦权眼里尽是掩饰不住的深深的笑意,嘴角勾起了漂亮的弧线,宠溺地捏了捏她肉肉的鼻子。

“收拾行装,准备明天出发!”安里嘉兴致昂扬地摆出超人姿势,嘴里一直念叨着要给BB来个高素质的胎教。

真拿她没办法!路亦权嘴角是深深的笑痕。“你们三个就积积德别毒害下一代了,行不?”

到了郭霖烈他们家附近的十字路口,安里嘉又接到他老人家的夺命连环call。

“又怎么啦?都第几通电话了,我们快到了啦。”

“你表姐紧急指示:请即到附近银行以各种合法或非法形式取得大量金钱,广东麻将竞技大赛将在十五分钟后开始,迟到者后果自负!”

通告完毕,连声再见都懒得说就挂掉了电话。

“神经病!”安里嘉盖上手机,跟正在开车的路亦权交待一声:“等一下打麻将,你做好被宰的心理准备。”

“我不去了,我回家睡觉。”路亦权懒洋洋地丢过来一句。

安里嘉兴奋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嘟着嘴,用带威胁的语气正式地问一遍:“你不去?”

“我回家。”意志坚定。路亦权已经太久没回家了,想到他那张软绵绵的大床,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回去,好好跟它缠绵缠绵。

但是停好车之后,路亦权跟安里嘉还是一直走在同一条道路上,往同一个方向走,直到他们进了同一栋楼,安里嘉总算忍不住了,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要回家吗?”

“是啊。”

七楼转眼就到了。

“我家在这边,”路亦权温文有礼地介绍,“有空可以过来喝杯茶。”

安里嘉明明看见他嘴角贼贼地勾起,“你整我啊?”他家居然就在郭霖烈家的旁边。

“没有啊,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跟你表姐夫做青梅竹马的好兄弟的啊?要不是就住在隔壁躲都躲不开,我会蠢到自投罗网被他缠住吗?”

这倒是挺有道理的,但看他撑着满脸可恶的笑容说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特欠扁,真该让那些误以为他是绝代好男人的傻女人好好看看他现在这副嘴脸!

“权权!”

路亦权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每次听到这恶心的呼唤准没好事。

“我们打麻将吧。”郭霖烈从安里嘉那儿听说他要退出他们的孕妇康乐活动,于是一看到路亦权便赶紧谄媚地迎上去,“好不好嘛?”

“我太想念我的床了,你就放过我吧。”路亦权不动声色,极力挣脱着郭霖烈藤蔓般缠住他的手。

“嘻嘻,”许知息娇美的脸从门后探了出来,露出可爱的笑容,“我公公婆婆刚回来要休息,我们正准备到你家去玩呢。”

这……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就是把麻将桌搬到路亦权的房间,让他坐着床打麻将。

瞧他一脸被压迫的表情,安里嘉就忍不住在一旁笑得很没有人性,特别是当郭霖烈和许知息这两夫妻时不时贴心地向路亦权表示慰问说“你跟你家的床相处得还愉快吗?”,安里嘉更是笑得连最后一点属于女性的仪态都丧失殆尽。

“发财!”路亦权丢出一张牌,伸手捏住她脸颊的一块肉,“不许笑了,看牌!”

“哦。”安里嘉憋着笑意,总算乖乖把注意力回收,倏地有些无奈地瞥了路亦权一眼,表示同情,“胡了,混一色,发财一番,白板一番,啊——还有双番东呢。”

“小朋友,你很厉害嘛。”路亦权皮笑肉不笑,横了她一眼。一个郭霖烈还不够,郭霖烈娶一个许知息居然还附送一个安里嘉,呵呵,大概是老天爷看他路亦权活得太闲适了,于是决定给他的心脏多点刺激,命途多点坎坷。

打了四圈之后,郭霖烈就心疼他老婆,硬是要把许知息抓上床乖乖午休,许知息软磨硬泡挣扎无效,只好千叮万嘱他们:“你们不要走啊,午休完了我们去唱K!”

“烈烈。”许知息撒娇似的拉住老公,已经躺好的她还未肯死心入睡。

看老婆眼里闪着诡谲的愉悦,郭霖烈当然不敢轻易放松,他坐到床边,问:“怎么了吗?”

“我觉得……”许知息眼里的笑意更明显了,“我觉得其实里嘉跟路亦权好像挺好的……”

老婆的弦外之音郭霖烈是听出来了,但是却不敢苟同:“是吗?相处久了,感情当然还不错啦,想当初路亦权那家伙还老大不情愿呢。”

“你真是牛皮灯笼,难道你感觉不出来他们——”

“老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他们俩的差距那么大,怎么可能搭在一起嘛!”

“为什么不可能?我——”

“好了,他们有没有可能都与你无关,你可别遗传了你家族那些坏习惯,尽爱参只脚搅和。”郭霖烈对老婆娘家那边的人总有点不满,他岳母安万芹就是一个典型。

“什么嘛?我懒得跟你说了,猪头!”许知息负气地拉上被子,转身背对着郭霖烈。

郭霖烈摇摇头,轻叹口气,“好好睡一觉吧。”

在回来的路上安里嘉已经在车上睡了一觉,现在娱乐活动中场休息时间,她倒睡不着了。她蹑手蹑脚地推开路亦权的房门,探头看了一眼:已经睡得那么熟了耶。安里嘉小心翼翼地退出去打开电视机消磨时间,尽量把音量调得很低,怕影响路亦权休息。

他最近貌似挺忙的,而且一大早还要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把她送回来,又被他们拉住打了四圈麻将,大概也累坏了吧。

门锁突然有了声响,安里嘉看向门口,原来只是表姐夫。她竖起食指压在唇上,示意他安静一点。

郭霖烈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他睡了吗?”

“嗯嗯。表姐呢?”

“躺是躺下了。”

被关上的门又突然被打开。安里嘉和郭霖烈第一反应居然默契得很,向着门口就“嘘”地示意对方安静。

咦?怎么还有人?

等这两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袁雪和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边,她们对于安里嘉他们的出现似乎也有些讶异。

郭霖烈礼貌地称呼那中年女人“安娜姨”,不知就里的安里嘉只好跟着有礼貌地点头示意。

“哦,霖烈啊,你怎么过来了呢?亦权回来了吗?”尽管路安娜脸上表现得和蔼可亲,却隐隐对他们这种随意进出别人家里的行为有些不满。

“嗯,他在房里睡着了。”郭霖烈在长辈面前收敛起平常的不正经,显得谦恭有礼。

“这位是……”

安里嘉被路安娜意味不明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让她有些不舒服。

郭霖烈赶紧向路安娜介绍:“哦,这是我老婆的表妹,安里嘉。”

“就是我之前有跟你提到过的女孩啊。”袁雪轻轻动了动自己母亲的手臂,对安里嘉露出友善的笑容,“还没给你介绍呢,里嘉,这是我妈咪,也就是表哥的姑妈。”

“哦,姑妈……”安里嘉低声默念。

路安娜瞥了安里嘉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地说:“就是那个住到亦权家里的女生。”

面对这两母女,安里嘉有些莫名的胆怯害怕,她稍稍往表姐夫身后挪了挪,希望话题赶紧从自己身上移开,也许又是自己那怕生的个性在作怪。

“对了,安娜姨,你跟小雪来这里是……”郭霖烈似乎发现了安里嘉的不安,赶紧扯开话题。

“表哥不在的时候,我和妈咪就每个星期都过来帮忙打扫一下啊,不过他这次回来怎么没有通知我们?”袁雪看起来像是那种活泼可爱,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的单纯女孩,跟路安娜的深藏不露很不一样。

郭霖烈和安里嘉怎么好意思把真正的原因说出口,难道说因为某个孕妇闷得发慌,所以她老公就征召表妹提供娱乐服务,结果把无辜的路亦权给捡过来当职业柴可夫司机吗?当然不可能。他们只是随便支吾了几句就当作了事了。

之后路安娜借口说有事要先走,但走之前,袁雪还是执拗地坚持要跟路亦权说句话,但从房里出来,她却拉长了脸。该不会是那熟睡的猪怎么也摇不醒吧?安里嘉和郭霖烈不小心发现对方偷笑的嘴脸,才知道大家有着相同的猜测。

她们前脚才走,安里嘉就发现袁雪习惯性放下在门边小盒子里的钥匙没有带走,于是匆匆忙忙地追上去想要把钥匙还给她。她到了六楼的时候发现她们还在四楼,本来想一鼓作气追下去的,但是……

“你上次就是利用这个女生?”

“也不是利用啦,妈咪,不要说的那么严重好不好?”

“故意让她知道你的身份,让她一时气愤去破坏亦权和公司那女人的关系,这样不算利用吗?”

“只是那女人真的配不上表哥而已嘛,况且刚刚表哥说他跟那女人进展还不错,就算是那女人通过我的第一轮考验咯。”

“不是我说你,你就别瞎搅和了,你表哥跟什么人在一起是他的自由,你只是她的表妹。”

“但我们是他唯一的亲人。”

路安娜真拿这个女儿没办法,还好她知道路亦权也跟她一样宠着她,即使知道了真相也绝不会怪罪她的。

“里嘉……”

安里嘉有些神情呆滞地回到路亦权家里,双眼恍惚无神。郭霖烈喊了她一声她却没有反应,“里嘉!钥匙还给她们了吗?”

“啊?”安里嘉微愣了下,依旧若有所思,“哦,没有,追不上。”

“这样啊,那下次我再还给她们好了。”

夕阳的暖红色照进了房里,轻柔地覆在身上,路亦权动了动眼皮,慵懒地翻了一个身。起床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晚了。他走出客厅,发现那两个傻瓜靠着沙发的两边看着电视睡着了。

他噙着浅笑,关了电视机,尔后缓缓地走近熟睡的安里嘉。

阳光照进来在她的睫毛下方落下了阴影,暖暖的色彩让她柔和的脸看起来更温柔迷人,圆润的双唇微微张着,倒是没有流出什么“透明的液体”。路亦权伸出手指轻轻地在她的脸上点了一下,她只动了动嘴唇咕哝一句,还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看着她睡觉的可爱模样,路亦权脸上不自觉地就泛起了温柔的笑意。

在这边正逗弄得兴起的路亦权完全没留意到,另一边的郭霖烈已经醒了,正不动声色地将眼前这个好友的一切幼稚举动收于眼底。

“啊——这么晚了,要叫老婆起床了!”郭霖烈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把另一边的安里嘉也惊醒了。

“靠!你神经哦!”安里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突然有无力的呻吟声从旁边郭霖烈的家里传了过来,他们突然惊觉出事了,心下一慌,赶紧过去看看许知息怎么了。

一开房门,郭霖烈就看见老婆捂着微隆的肚子痛苦地在床上翻滚,他一时慌得乱了手脚。安里嘉也吓得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办。

“赶紧送她去医院!”只有路亦权还保有理智,这种情况容不得一刻踌躇,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你要冷静,你不可以慌,你老婆需要你!”

郭霖烈额上已冒出了冷汗,看着许知息苍白的脸色,既心痛又慌乱。他小心地抱起许知息往屋外走,路亦权已经先他们一步到楼下把车开出来。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安里嘉赶紧跟上,跟在一旁小心地护着许知息。

“上车!”路亦权已经把车门都打开了。

许知息在后座横躺着,枕在郭霖烈的大腿上,她能感觉到自己老公那微微的颤抖。她咬紧了牙,忍着疼痛,尽量不喊出来,但是脸色已经铁青得可怕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安里嘉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两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听见许知息痛苦的呻吟声,她甚至不敢回头看。恐惧肆无忌惮地侵袭过来,安里嘉禁不住浑身打颤。

路亦权宽厚温暖的手伸过来,覆上了她交合的双手,“会没事的。”

一赶到最近的医院,郭霖烈就抱起许知息往里跑,边跑边喊:“医生呢?医生呢?都死哪儿去了?”光滑的地面让他差点摔了一跤,路亦权和安里嘉心惊胆跳地紧跟在后头。

浓稠的鲜红色液体沿着许知息的腿滴落到地上,许知息痛得几乎晕厥过去。郭霖烈像是快陷入疯狂般地呼喊:“医生!救我老婆!医生!”

等到总算有护士推来病床,将许知息推入了急救室,郭霖烈已经几近虚脱地顺着墙,滑坐到地上,双眼失了焦,茫然的样子让人看得心揪着疼痛。

安里嘉盯着地上连成了线的血滴,恍然失神,清洁阿姨用拖把将血迹拖开,晕成了细细的鲜红波浪线条。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插进了肉里。

医生一出来,郭霖烈就发疯似的拉住医生不停地重复同一个问题:“我老婆怎么样了?”

“情况不乐观,照她现在大量出血的情况看来,我建议为了大人的安全着想,还是尽快进行堕胎手术比较好。”医生冷冷地道出这些没有血肉的音节,却狠狠地撞得他们的心都一片瘀青。

郭霖烈深呼吸一口气,路亦权看见他紧握的双手都已经冒出了青筋。

“表姐不可以有事啦。”安里嘉慌得快哭出来了,她只知道这是她最心疼的表姐,她绝对不要她有事!

“对,绝对要保障大人的安全。”路亦权搂着好友的肩,想借他一点坚强的力量。

“嗯,我老婆绝对不可以有事,如果真的……真的没办法的话,就……”郭霖烈真的不想说出那句话,“那就把孩子打掉吧!”

“好,我马上安排手术。”医生转头吩咐护士准备手术同意书。

医院的惨白刺眼得让安里嘉睁不开眼睛,她怎么也料不到生命竟如此脆弱,明明本来还是好好的啊,他们还在打麻将还在瞎搞胡闹,不是还说好了要去唱K的吗?……心像是被钝刀来回拉锯着,很疼很疼。

路亦权心疼地把她拥入怀中,她的眼泪就那样一颗接着一颗滑落,隔着薄薄的衬衣浸湿了他的心。

“她说,她女儿以后一定会很漂亮的……她说,要给女儿买好粉色的衣服……那个傻瓜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的,她真的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妈妈的……”揪紧了他的衬衣,除了他的怀抱,安里嘉找不到其他的依靠。

“嗯,是的,她以后绝对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妈妈。”路亦权温柔地收紧了怀抱,陪着她哭泣,直到她累得睡了过去。

手术之后,许知息一直沉默寡言,尽管安里嘉怎么想尽办法想要逗她开心也依然徒劳。

“要吃个苹果吗?”郭霖烈情绪恢复过来,脸上撑起笑容想要给许知息安慰,但许知息依然只是无力地摇头,双眼空洞无神。

“知息,你没事吧?”被告知女儿出事了要把孩子打掉,安万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第一时间就从家里赶过来,现在看到女儿,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妈,没事啦,你不用担心。”许知息虚弱地开口,嘴唇几乎没什么血色。

“没关系的,你们还年轻嘛,很快就能再有小孩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很少听见安万芹那么温和柔软的声音,她接过郭霖烈手上的苹果,笑着说,“我给你削吧,你啊,乖乖听话,就吃一点点,好不好?”

所有女王般的强硬都褪去之后,安万芹也只是一个心疼女儿的温柔母亲。

许知息抿着嘴唇,听话地点了点头。这才让郭霖烈松了口气。

因为恰好双人房里只有许知息一个病人,所以他们跟医生讨价还价了一轮,总算让他们留下来陪她过夜。路亦权跟郭霖烈送安万芹离开,顺道去买点吃的回来,剩下安里嘉一个人守着熟睡的许知息。

许知息的眼皮紧了紧,单薄的嘴唇紧紧地抿住。安里嘉温柔地撩开她脸上的发丝,轻柔低声道:“表姐……如果想哭的话,不要忍着,他们都不在,只有我,没关系的,在我面前哭的话,没关系的。”

晶莹的液体从许知息的眼角顺势滑落下来,她睁开眼看着安里嘉,“我真的很想把它生下来的,我和老公已经在想它的名字了,真的……”

“嗯嗯嗯……”

两个女人泪如雨下,哭成了一团。也许这样也好,这样把悲伤都倾泻而出,总比它一直沉甸甸地拉坠着一颗心的好。在郭霖烈他们回来之前她们就收干了眼泪,但却累得又睡着了。

路亦权轻轻地把外套盖在安里嘉身上,看她有些红肿的眼,心里泛起了一阵阵心疼,他确定没有吵醒她才转过头看向郭霖烈。

安慰的话该说的也都说过了,两兄弟对看时早心照不宣了。郭霖烈勾搭着好友的肩,脸上的表情已经放松了许多,“兄弟,有些东西在能够抓住的时候一定要牢牢抓住,特别是那些你珍惜的。”

路亦权不明白他这话的含义,只以为这是他经历如此变故之后的感慨。

第二天陆陆续续有好多人来看望许知息,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话,倒是把他们都折腾得更累了些。这是婚礼之后,路亦权第一次再见到安里嘉那些姑姑、姑妈,听说安里嘉父亲那一辈人有十一个兄弟姊妹,除了安万芹以外,其他的几个姐妹似乎也都并非什么好对付的女人。

路亦权也见到了安里嘉的父母,都是宽厚平和的人,跟安万芹很不一样。他温和礼貌地跟他们闲聊了一下,他们对他的温文有礼还是相当有好感的。

虽然他们嘴上说着感谢他照顾他们女儿的话,但是路亦权其实还是能够听出来他们的忧虑,毕竟自己的女儿跟一个成年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做父母怎么可能不担心!

路亦权甚至可以肯定,当初他们其实并不怎么同意安里嘉住进来。

经过两天的休养,许知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郭霖烈让路亦权和安里嘉先回去Z市,该上班的上班,该上课的上课。

路亦权明白好友的苦心,于是听从他的建议,开车回去。这两天安里嘉形影不离地在许知息身边照料着,几乎没怎么睡好,上了车没多久就歪着脑袋睡着了。他禁不住伸手轻抚她的眼睑,总算是消肿了,回想起她在他怀里无助哭泣的模样,心底总是刺刺地疼。

手机突然响起,他忙不迭地赶紧接起,怕吵醒安里嘉。原来是白文。他们约出来稍微见个面。

“你又要回去了吗?”白文淡淡地问道。

“嗯,朋友出了点事,看处理得差不多了就回去了。”路亦权回头看了眼车上的安里嘉,她还睡着。

白文也跟着他的视线往那儿看了眼,接着道:“调查得怎么样了?”

“有点头绪了,我细细研究过那些帐目,的确有亏空公款的现象,我想从财务部下手应该会有收获。”

原来白文把路亦权调派到那里是另有目的的,这家特区大饭店是白龙集团前年收购的,看准了它位于海边旅游城市的商机,但往那里投了不少的资金却未见什么成效,于是白文只好把自己最信赖的特别助理路亦权派到那里调查情况。

“你上次那本杂志把你拍得不怎么样嘛。”敢这样亏老板,可见路亦权跟白文交情匪浅。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他们所说的杂志其实就是之前的“机密文件”,白文使这招就是要迅速提升路亦权在饭店里的地位,好让各路人马上来巴结,让路亦权趁机获取更多的资讯。

两人交换了之前收集到的资料情报。

“好了,你快回去吧——啊,对了,上次你赶得那么急,是为了她吗?”白文意有所指地把视线投向车厢里的安里嘉。

路亦权愕然瞪视着白文,瞥见他嘴角的坏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解释:“她只是我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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