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壮的母亲给他煮了姜汤,他悄悄留了一半给阿初送过来:“阿初快喝了,这是我娘熬的姜汤,能驱寒的!”
阿初喝了之后,病情不见好转,反而陷入了昏迷,阿壮只能再次去吹风,他病得更严重了,阿壮的父母给他找了大夫,开了几剂药,阿壮都偷偷留了下来给阿初送过去,就这样,阿初的病终于被阿壮治好了!
可阿壮却越来越严重,阿壮的母亲终于发现阿壮给阿初送药的事情,不准阿壮再见阿初,阿初去看阿壮的时候,直接被阿壮的母亲抬着扫把赶了出来,还骂她是扫把星,是怪物!
阿初像是被施了魔咒一样,没有姣好的容颜,没有纤细的身材,脸上的胎记越来越丑,与当代人们的审美完全背道而驰。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只要婆婆和阿壮哥哥都在,一切都会好的!
海边风沙太大,吹瞎了婆婆的眼睛,为了生活,阿初在十岁的时候就到卖鱼市场里打杂,一天五个铜板,不管饭!老板的理由让人难以接受:阿初太胖,太能吃,所以宁愿多给她两个铜板,也不管饭!
阿初同意,因为这是唯一一家愿意收留她的摊子,面馆的老板说她的胎记太过夺目,会影响客人的食欲;客栈的老板说她长得太过吓人,唯恐吓走了客人;茶馆的老板说她太胖,跑不快,会影响生意……
好不容易有位老板愿意收留她,她已经很满足了。
阿初得到第一天的报酬,欣喜若狂,给婆婆带了桃花酥回去。
婆婆捧着粉嫩嫩的桃花酥,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阿初,你也吃一点儿!”
阿初笑着摇摇头:“我在外面吃过了,老板人很好,管饭呢!婆婆快吃吧!”而实际上她每日的吃食只是早上在家吃一碗稀饭,晚上回来熬一锅鱼汤,喝上一碗罢了!
往后的日子了,阿初都会换着花样给婆婆带吃的回去,包子,烧饼,但最多的还是桃花酥,因为婆婆最喜欢桃花酥,是她曾经准备嫁的丈夫送过她唯一的东西。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两年,阿壮也来和阿初一起当小伙计,一起卖鱼,阿初见到阿壮出现在鱼摊上的时候,满心欢喜,上苍对她依旧是仁慈的。
以后卖鱼的日子竟成了阿初最幸福的时光,阿壮偶尔会给阿初带些鱼干之类的东西,算是饭后小吃,阿初总觉得像过年一样。
阿初十四岁的时候,婆婆病了,病得很严重,阿初花了所有的积蓄,给婆婆请了位大夫,吃了两剂药,依旧不见好转。
婆婆将阿初叫到床边:“阿初,别再浪费钱了,婆婆的身体,自己知道,只是放心不下你啊!还没能看到阿初出嫁,婆婆的遗憾啊!”
阿初红了眼:“婆婆别胡说,你会好起来的,阿初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着婆婆!”
婆婆咳了几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就像要将整个肺都给咳出来了才甘心。
阿初一边流着泪,一边帮婆婆拍着背。
良久之后,婆婆终于缓过来,对阿初说:“阿初,婆婆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的,你打开墙角那个箱子,里面是一张喜被,是我曾经的嫁妆,可惜,我还没嫁过去,夫君便战死在沙场,我便没在想过嫁人!现在留给你,你一定要寻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咳咳……”
这一次,婆婆再没能缓过来,撒手人寰了!
阿初哭得一塌糊涂,只感觉自己的世界崩塌了。阿初与老板预支了两个月的报酬,给婆婆买了口薄棺材,安葬了!
低矮的小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无依,那个每晚倚在门前等着她回家的瘦弱身影再也看不到了;带回来的包子,没人吃了;也没人再说今天的烧饼烤焦了;更没人再夸赞她煮鱼汤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婆婆刚离开的日子,阿壮一直陪着她走出来,每天都会给她带她喜欢的桃花酥,虽然阿初不说,但我隐约能感觉到,她喜欢阿壮,却因为自身的原因,一直不敢告诉他,只祈求两人就像现在这样,每天一起抓鱼,一起卖鱼……
那天,阿初收到了阿壮给的饭食,满心欢喜,吃晚饭后,拿出一双鞋子继续缝,这是她第一次做鞋子,针脚收得不好,手指被扎了很多个洞,可她不怕,她想要将鞋子给阿壮,感谢他这么多年的照顾,如果可以,两人的关系,还可以再进一步,她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
次日清晨,阿初来得很早,怀里抱着那双鞋,怀揣着一个少女懵懂的爱恋,想象着阿壮收到鞋子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惊讶多一点,还是高兴多一点?他的第一句话应该会是:“阿初真厉害,这鞋子我很喜欢!”毒舌的阿牛应该会取笑她的女红很糟糕吧,为了不被他笑掉大牙,阿初还是祈祷着自己在阿牛之前到鱼市,阿壮最好已经到了,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鞋子送给阿壮,还可以体验一下两人世界的感觉。
鱼市还未觉醒,阿壮和阿牛都已经到了,两人一起唠嗑。
阿牛拍拍阿壮的肩膀:“阿壮,你和阿初打算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咱们哥几个也讨杯喜酒喝!”
阿初停下脚步,将怀里的鞋子搂紧了些,既紧张,又期待的等待着阿壮的回答。
阿壮风轻云淡的说:“阿牛你胡说什么,我和阿初只是普通朋友,我对她好些,只是因为她先前为了我,揍过人,我得保护她!”
阿牛咂咂嘴:“渍渍,我看人家姑娘可不是这么想的!又一颗小心灵将要破碎了!”
阿壮继续道:“喜酒自然少不了你的,我娘托人给我说了个姑娘,隔壁村的,长得还算水灵,身材不错,我娘很满意!”
阿牛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这样也好,至少胃口小一点儿,好养活!像阿初这样,一顿该能吃了我们一天的饭食吧,这么多年来,老板都不愿管她的饭食,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哈哈……”